热带公路林子律(32)(1 / 2)
好像整个夜晚都被谁施了魔法,所有都失控,朝着最好的结果跌跌撞撞前行。
偷亲游真时不对劲,他看着游真的睫毛就身体先于理智地动了,条件反射地装傻,试图把这个伪装成只是用指尖擦过,他连借口都找好,你脸上有灰尘,就为了等游真的反应直到那时,翟蓝都认为游真不会往心里去。
但事情并不如他所想,第一次,游真招呼都不打,突然抱住了他。
紧接着,当翟蓝张了张嘴试图组织一句完整的话时,游真后撤一点,吻的温度随即消散,他,带着满怀忐忑不安松开了手。
舞台音箱里吉他声蓦然高亢,仿佛警铃大作。
翟蓝顿时像受了惊吓一样往后仰,两个人之间距离蓦地加大。
他们沉默地拒绝对视,在鼓噪的摇滚乐声中成了两块安静的雕塑。
待会儿游真打破了沉寂,可他声音太小,翟蓝险些没有听清只看见他眼里的一点亮光不停摇晃。
翟蓝靠近他:嗯?
游真又缩起了肩膀,紧紧闭起嘴唇,眼里似乎正在经历一场摧枯拉朽的地震。他偶尔看翟蓝,更多时候是无法聚焦一般。
待会儿什么?翟蓝问。
游真一愣,像条件反射:待会儿要去我家吗?
翟蓝:啊?
最后是央金解救了奇妙的尴尬,她提着两瓶啤酒走过来,灯光太暗,看不清两人之间的动作似的,她晃了晃酒:喝一点?哇这个啤酒冰得口感很不错!
游真一把夺过酒瓶,喝水似的灌了1/3。
演出顺利结束了,但这不意味着他们就会玩到很晚。央金和蒋放家里都有小孩需要照顾,宋元元虽然无事一身轻,游真明显有心事所以他也玩不起劲,喝了酒,几个人约定第二天在排练室见面,然后就各自归去了。
翟蓝自始至终跟着游真,亦步亦趋,直到他们一起走进了游真住的单元楼。
铁门在身后轰然关闭,水泥地面上栅栏格子光影交错。翟蓝产生错觉,他仿佛被关进了一间笼子,方寸之间,他只看得到游真。
上楼,游真拧动钥匙开锁,并没有拒绝他今晚放肆地登堂入室。
玄关没开灯,客厅窗外的暗光幽幽地描绘出夜晚的轮廓。
翟蓝低头换鞋,抽离开Zone室内的吉他贝斯鼓、歌声、喧哗与聊天声,单车驶过时洒下了铃铛响,他耳畔一片空白,连肢体都与灵魂短暂剥离。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防盗门关闭,落锁,他的心也跟着狠狠一跳。
还什么都没有对游真说,他就已经站在这儿,只因为一句待会儿去我家吗他没想过拒绝,甚至未经思考直接跟游真走了。
换个性别,好像已经是有些大胆的举动。
可如果游真即将做些什么
我喜欢他不算太久。翟蓝自我暗示,但是也不冲动。
半晌才找到拖鞋,翟蓝费劲地直起身时眼前微花,气泡水的苦和酸从舌根翻涌到中枢神经,后背被抱住,游真贴上他不由分说地往怀里带。
转过身时还很迷茫,下一秒,游真低下头,略显强势地再次吻了他。
不是眼睛。
游真含住他的颤抖着的嘴唇。
睫毛抖动如蝴蝶振翅,翟蓝的眼皮和眼睑都被飞速翕动撩拨,有点痒。注意力随即分散,一会儿是游真嘴唇柔软地贴着,一会儿又是他搂抱在后腰的手好像很紧张。
翟蓝的初吻是酒的味道,微苦,带一点涩。
没有浪漫音乐,也没有什么提前酝酿过的暧昧氛围,突兀却水到渠成地,亲密地,依恋地,游真缓慢而执着地入侵。他贴上翟蓝的嘴唇反复蹭,小狗一般亲昵却不讲理,犬牙刮过嘴角时带着痛,立刻又被近距离时如雷的心跳覆盖。
抱住后腰的手向上,姿势虔诚地捧起了他,翟蓝像一滴雨被云朵软绵绵地托着。
反复啄吻,不太熟练却异常缠绵。
翟蓝睁开眼时看着游真的睫毛闪了闪,他顾不上想游真是不是也没有看他,或者把他所有表情变化收入眼底,不自觉地皱起眉。
唔
喉间漏出了细碎的单音节,他十分陌生,仿佛这不是自己能发出的声音。来不及多思考一秒钟,游真捏住他的后颈。
这动作让翟蓝想起了游老板。
正当逐渐享受到了亲吻的乐趣,翟蓝回抱住游真。这动作像一种鼓励,可当舌尖试探勾住他的唇缝时,翟蓝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伸手猛推了游真一把。
旖旎尽数消散,那滴雨被顷刻蒸干。
我不太行。翟蓝呢喃着,声音沙哑。
游真只是轻柔地搓了两把翟蓝后脑勺胡乱翘起的短发,好像笑了:那今天就算了,但我觉得以后你会喜欢。
翟蓝:那以后再说。
今晚还是自己睡?
嗯。翟蓝说,晚安。
游真安静地再亲了亲他的额间,把他送到卧室门口。
关门时很狼狈,直到听见外面没了动静翟蓝才跑出去匆忙洗澡。本以为情绪大起大落后应该很快能入睡,然而就失眠了。
后背过电的感觉蔓延至现在,嘴唇的触感有点记不清了。
但翟蓝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他们难道不是该互相表白?
怎么接完吻后什么好像都没有发生?
他拒绝游真会不会显得太冷漠了,好像把游真所有计划都打破了似的所以后面才没话可讲?否则他们这个样子难道算谈恋爱吗?
但是为什么亲嘴要舔
太奇怪了!
几个小时颠三倒四地回忆此前搞得精神百倍,现在头脑风暴,思索着种种不合理、像做数学题似的探究未知领域,翟蓝却很快就开始眼皮打架。
他身心俱疲,脑子里天马行空的猜想互相印证,还没解出答案,就失去意识了。
甚至没有做梦,再次醒来是被敲门声吵醒。
什么翟蓝嘟囔着,掀开捂着脑袋的被子。
游真说话时隔着墙:醒了吗?
几乎瞬间记起了昨晚的事,连带一箩筐旧账没算清,翟蓝坐起身:醒了
那我进来了。
晨光和游真一起涌入小小的卧室,挤占视野,世界也突然明亮。翟蓝片刻眼花,拿手挡了下再挪开时,游真已经站在他的窗前。
端着一个玻璃杯,游真放在床头柜上:温水。
啊。
早饭想吃什么?
翟蓝没接茬:游真。
被连名带姓的喊应该早习惯才对,游真却浑身都不自在:嗯。
你亲我一下吧。
啊?
再亲我一下。
翟蓝说这话时仰着头,怀里抱了一大团被子,头发蓬松而凌乱,五官俊秀的脸因为没睡醒而微肿看上去比平时还要圆一点。他现在更像猫了,睡得潦草惟独眼睛还是又大又明亮,目光专注,声音懒散但语气乖巧。
好像浑身都被浸进糖水,不太腻,甜得冒泡。
伸出手,游真帮他把错位的纽扣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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