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说小说-可说禾映阶(27)(2 / 2)
也只有这样聪慧高知的父母,才能培养出邹行光这么优秀能干的儿子。不像她的父母,一个就差没把暴发户写脸上了, 另一个则是一脸的算计和市侩。
秋词不敢明目张胆的看人家,偷偷瞥了一眼, 条件反射地往邹行光身后挪动步子,自发同他拉开距离。
他们只是炮.友,露水情缘,不长久,也不存在什么实质关系。说白了他俩只存在于黑夜里,是见不得光的。她从未想要去真正了解邹行光这个人,更不想走进他的生活, 自然不愿意见他的家人朋友。
女孩的这点小动作邹行光看得一清二楚,他故意伸出一条腿, 横在秋词面前, 不动声色地阻止她逃离。
被人拦住去路, 秋词猛地一怔,霍然抬头,对上男人漆黑深邃的眸子,眼神困惑,分明是在问:你干嘛?
邹行光眉目平淡,脸上全无异样,什么情绪都瞧不出,一派坦然。
她更蒙圈了,整不明白这人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邹行光的父母都是讲究分寸的人。哪怕心里万分好奇,两人也没有明目张胆地打量秋词。只是克制地用余光扫了两眼。
女孩瘦瘦小小一只,岁数看上去不大,估摸着和女儿邹盼盼差不多年纪。宽松的刺绣短袖,一条牛仔半身裙,黑色系带凉鞋,很普通的穿搭。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倒也大方得体。胜在身材比例好,体态轻盈匀称,曲线玲珑,无半点赘余之处。
她绑着丸子头,五官清秀耐看,隐隐透着一股温和,这是一种令人感到舒服的长相,丝毫没有攻击性。光看面相,这是一个很好相与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长相夫妻俩是满意的。
邹行光的母亲蒋馨文迅速剥离掉自己的目光,转到儿子身上,似笑非笑,行光,不介绍一下?
邹行光伸手扶住秋词的后背,将人往前推了推,嗓音温和从容,爸,妈,这是秋词。
只说了她的名字,至于两人的关系他只字未提。很保守的介绍方式。
紧接着脑袋转到小姑娘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声线低了好几度,阿词,这是我爸妈。
秋词耳蜗一热,酥麻难耐。她稳住心神,翘起嘴角,努力挤出一抹标准的微笑,叔叔阿姨你们好,很高兴见到二位。
她从小就没什么长辈缘。父母重男轻女,一直将她边缘化。她沉默寡言,嘴又不甜,并不讨其他亲戚长辈的欢心。平时也很少和长辈打交道,一般能回避就回避。现下同邹行光的父母不期而遇,她毫无准备,心里难免紧张。
不过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长辈,笑总没错。
小姑娘,见到你我们也很高兴呀!邹行光的父亲邹一鸣笑容满面,语气亲切,一点不端长辈架子。
蒋馨文看看自家儿子,朝着秋词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我说行光最近怎么老找不到人,周末也不见他回老宅,敢情是有事要忙。
蒋女士刻意咬重有事一词,分明是意有所指。
秋词又不傻,如何听不出这弦外之音。邹行光的母亲明显是误会两人的关系了。
她干笑一声,主动摘清自己,zou先生他工作比较忙。
邹先生?
蒋馨文眉峰微蹙。
小姑娘的这个称呼可就值得深思了。敢情是自家儿子剃头挑子一头热啊?
怕秋词应付不来父母,邹行光及时转移话题:爸妈,你们怎么会来檐外听雨吃饭?
蒋馨文:你爸的两个大学同学来青陵出差,大家伙趁机聚了聚,都好久没见了。
邹行光:这是结束了?
蒋馨文:结束了,我们正准备回去。
邹行光:让我爸开车慢点。
蒋馨文一听,知道儿子这是下逐客令了。她和丈夫也不好继续当电灯泡了。
她笑着招呼秋词:小姑娘,有空来家里玩呀!
秋词硬着头皮说好。
蒋女士临走之前还不忘给儿子打气,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呐!
邹行光:
终于送走了两尊大佛,秋词登时松了一口气。
邹行光不禁失笑,我爸妈都是很好相处的人,你至于这么如临大敌么?
她抚了抚胸口,心有余悸道:我害怕跟长辈打交道。
今天是意外,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们。
一段小插.曲,倒也没影响两人吃晚饭。
檐外听雨主打的是杭帮菜。秋词和邹行光都是青陵人,杭帮菜从小吃到大,早就适应了这个味道。
不过檐外听雨的杭帮菜和别家的有所不同,它的菜品很复古,有着老青陵最原始的风味。好多菜都是小时候的味道。
吃着这些菜,秋词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外婆总烧这些家常菜给她吃。
人的味蕾是最念旧的。相似的味道总能挑起她的记忆。
看她吃得一脸满足,邹行光就知道带她来檐外听雨吃饭是来对了。
别看这姑娘对过去只字不提,好像对什么都不上心,一副随遇而安的样子。事实上,她骨子里是个非常恋旧的人。她不止怀念离开的人,更怀念以前的味道。
饭吃到一半,店长进到包厢,送来一瓶价值不菲的红酒,已经醒好了,直接就能喝。
他恭敬地立在一旁,我们余少听说邹先生来了,差我给您送一瓶酒过来。
邹行光笑容温和,替我谢谢余少。
店长离开后,他一抬头就看到秋词眼巴巴地望着酒瓶子,跃跃欲试。
他拎起酒瓶搁到桌底下,一脸冷漠,你不能喝酒。
秋词:
邹行光是见识过这姑娘的酒量的,半杯就倒。喝醉了还得他来照顾她。他可不想给自己找累受。
秋词眼神渴望,可是人家都送来了,不喝多浪费啊!
他不为所动,我等下带走。
秋词:
她竖起一根手指,好言好语地同他商量:zou先生,我就喝一口,尝尝味道,好不好嘛?
秋词生了一双漂亮的杏眼。大而圆,湿漉漉的,清纯又娇憨。任何请求经由这双眼睛表达出来,带着三分懵懂,三分无辜,三分撒娇,一分柔弱,太具有迷惑性。很容易就让人心软。
有很多次,邹行光都受不住她这样的眼神,分分钟就心软了。
就像那天在酒店大堂,她追出来还他手机。堂而皇之地提出还想见面,坦白地表达自己想睡他的诉求。
他自小所经受的教育,他的人品,不允许他做这样疯狂的事情。可面对她这双无辜又无措的眼睛,一副柔弱小白花的姿态,他一向引以为傲的理智和克制竟通通失效了,他轻易就妥协了。
现在也是一样。邹行光差点就要同意了。只是喝点酒而已,又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他没必要卡得太死。
然而一想起那晚她噩梦惊醒时窒息惊恐的样子,他的心又硬了。坚决不能让她再喝酒。她喝醉了不可怕,他无非就是花点心思照顾她。可怕的是她会做噩梦。深受梦魇纠缠,呓语不断,惊醒时整个人像是死了一遍。他实在不忍心见她那样痛苦。
所以,这酒绝对不能让她喝。
不行!邹医生态度强硬,油盐不进。
秋词:
想起自己之前醉得不省人事,邹行光费心费力照顾了她一夜,肯定累够呛。她也没好意思再喝酒了。
可脸上却写满了留恋,时不时就往桌底下偷瞄那瓶红酒。就跟那猫惦记鱼一样。
邹行光只觉得好笑,忍不住说:明明酒量不怎么样,一喝就醉,偏偏又这么馋。
男人坐于灯下,乌眸掉满清浅明亮的光线,仿佛阳光倒灌进平静的湖面,光影一圈圈漾开,让人移不开目光。
秋词明明滴酒未沾,此刻竟觉得自己有些醉了。
她搁下手中的筷子,似乎想起什么来,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嗓音低迷,我想喝醉,只有喝醉了,外婆才能来我的梦里,我真的好想她。
五年了,整整一千八百多个日子,外婆吝啬到从不入秋词的梦。不论她有多想她,老太太都不曾露面。她似乎很放心留秋词一个人,离开后就不再回来看她。
直到上一次和邹行光见面,他们一起吃饭,她心血来潮喝了酒。而且还喝醉了。那天晚上,她终于梦到了外婆。老太太总算是愿意到梦里来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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