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玩不起吗临渊鱼儿(3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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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孟回挂断了通话。

沈寂亲向她面颊,温热气息停在耳畔:快凌晨一点了,我们在镇上住一晚,明天再回去,好不好?

孟回状态不佳,后知后觉地想起他白天开了整天的会,晚上又开了三个小时的车,确实需要休息,她声音轻轻的:嗯。

沈叔叔,对不起。她沉浸在心事中,忽略了他。

沈寂捧住她的脸,抬高下巴,四目相对,他眸底都是认真之色,以她的眼睛为光源,折射出浅浅的光:说什么傻话?你我之间,无需道谢,更不必道歉。

孟回临时起意,顺着他的话问:如果有一天我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呢?

沈寂略作思索,沉吟道:只要不提分手,其他的都无所谓。

姿态摆得这么低啊。

孟回轻笑了下,更紧地抱住他的腰,杏眸亮晶晶的,仿佛藏了万千星光,她学他的语气,没学好,娇嗔的意味更浓:说什么傻话呢?

我这么这么这么喜欢你,怎么可能会提分手?

从见色起意到怦然心动,再到如愿以偿走在一起,她都已经想好要怎么和他过这一生了。

那,一言为定?

孟回勾住他的尾指,用力盖章:只要不出轨,还相爱,我们就绝不分手。

关于海枯石烂,天荒地老的誓言,太遥远了,孟回不贪心,她只想要今生今世和他共白头,死后烧成灰装进玻璃瓶里一起环游世界。

雨势渐大,两人相视一笑,温情溢满了整个车厢。

青塘镇没有上档次的星级酒店,孟回挑了家评分较高的民宿,临河的情侣套间,她一进门就看到了湖蓝色的圆形水床,两个枕头亲密挨着,床尾处,还独出心裁地凹了两只交颈的鸳鸯造型,周围散落玫瑰花瓣,连灯光都透着情趣。

孟回拿了中途去超市买的睡衣进浴室,洗完出来,趴到床上,身体是累的,却没什么睡意,她锁死某些硬要冒出的记忆,分散心神,隔着门听他洗澡的水声,脑海里的想象画面同步,越听越精神。

等他在旁边躺下,孟回伏了上去,严丝合缝,体温相融,她从他的唇角亲到唇心,辗转来回,听他心跳乱了,呼吸重了,她轻咬住他的唇,感受着他的失控。

为她而失控。

水床波澜起伏,一波波地撞上礁石,碎成晶莹的水花,她在水中央,而他在她里面。天花板上繁复的复古欧式灯,光圈从柔和转为刺眼,变成了凌晨的烈日,照耀着他们。

出了汗,澡算是白洗了,于是又去洗一遍。吹干头发再回到床上,孟回疲倦至极,无暇想东想西,窝在他臂弯里,刚闭眼就失去了意识。

沈寂随手关掉灯,适应了黑暗,久久地凝视她的睡颜,被他揽在怀中,紧贴胸前的,是她从未向人展露的柔弱内心。

孟回睡得不太`安稳,被梦境缠住了,梦里的她是个5岁的小女孩,妈妈为她买了生日蛋糕,带她去游乐园玩,一簇簇绚烂烟火在夜空炸开,像一场唯美的梦,她开心地说:真好看。

一回头,妈妈就不见了。

她着急地在人海里找她,边找边哭。

画面转换,她坐进了车里,妈妈在车外,她泪流满面,紧紧抓着妈妈的手,哭得肝肠寸断:我哪里都不去!我要和妈妈妹妹在一起

车子启动,慢慢地往前开,妈妈也在哭,但还是狠心地拂开她的手:迦迦,跟着爸爸,好好的。

妈妈的身影越来越小,有个小女孩披头散发地追上来,声嘶力竭,一遍遍地喊:姐姐别走!姐姐回来!姐姐别丢下音音!

小人儿腿短,跑不快,被远远地甩开,踉跄着跌倒在地,又迅速爬起来,继续追车。

回回,沈寂轻拍她肩膀,醒醒。

孟回挣脱梦境,坐起身,视线仍是失焦的,胸口像塞着湿了水的棉花般沉甸甸,喘不过气,和以前不同,她记得梦的内容,它们填补了记忆的空白,曾经被她故意涂抹掉的那块,恢复了原貌。

沈寂抽了两张纸巾擦去她额头的汗,又把沾在颊边的碎发夹到耳后:没事了,只是梦。

不。耳边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直抵心尖,湿棉被一点点挑去,孟回贪恋地呼吸着新鲜口气,喃喃道,不是梦。

他们说得没错,她自嘲地笑了笑,我的确是个私生女,5岁之前在妈妈身边长大,后来她就不要我了,她收了我爸爸200万

沈寂的心揪紧成一团,封住了她的唇,不让她再往下说。

我没事,这么多年早就释怀了。她已经和自己达成和解。

沈寂看着她染上红晕的眼眶,无声叹息,直接戳破她:口是心非。

不然,我能怎么办呢?她面上还是笑着的,格外让人心疼。

我认识的孟回,不会选择逃避。沈寂敛着眸,指尖轻点她心口,要不要试着去把藏在里面的针拔`出`来?

孟回懂他的意思:可我怕疼。

沈寂将她拥得更紧,低哑道:你现在有我了。

原来沈叔叔不止会给我打针,孟回语气变得不正经,还可以做我的止痛药啊。

沈寂:

他喂她的止痛药已经开始发挥药效,孟回懒散地眯了眯眼,透过窗帘缝隙望向窗外,晨光熹微,清水里融了墨似的:反正来都来了,就这样灰溜溜走掉还真不是我的风格。

没有什么事是不可面对的。

何况,她又没做错什么,是她欠了她。

另一边,镇卫生院的病房,灯整夜未眠,蒲嘉念在震耳欲聋的呼噜声中,揉了揉眼,脑袋像有小人拿着木槌在敲,一抽抽地疼,爸爸刚做过手术,还在恢复期,妈妈身体差,她就自告奋勇留下来陪护,消毒水味难闻,周围又吵,基本没怎么睡。

蒲嘉念守到八点钟,等医生过来查完房,喂外婆喝了半杯温水,才去公用洗手间简单洗漱。

不敢多耽搁,她扎好头发,快速返回病房。

在门外发现了一道熟悉的纤细身影,蒲嘉念按捺住欣喜走近:孟姐姐,你还没回霏市呐。

孟回把水果篮和营养品递给她:我来看看外婆。

外婆呆坐在床上,背影枯瘦,全白的银发,似冬日枝头蓬着的雪,蒲嘉念在这一刻,真切地感受到,外婆是真的老了,并且,总有一天会离开他们,去另一个世界和外公团聚。

她驱走伤感,露出明媚的笑容:外婆。

老人循声转过头,被岁月风干的脸布满褶子,一双苍老的眼睛竟迸射出雪亮的光芒:迦迦,你回来啦。

蒲嘉念整个人都愣住了。

因为,外婆这话是对着孟回说的。

外婆,您老糊涂咯,她坐到床边,脸凑过去,您好好看清楚,我才是嘉嘉啊。

胡说!外婆好像生气了,指着孟回,这才是我的迦迦!

蒲嘉念顿觉脊背生寒,外婆这是怎么了?摔倒的后遗症吗?

孟姐姐,麻烦你帮我看着外婆。

她转身要去找医生,却撞见了僵立在门口,面无血色的妈妈。

作者有话说:

回回:想打针了

寂寂(语气危险):你确定是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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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孟回听见了窗外稀疏的风声, 在繁茂枝叶间纠缠不休,将游荡的玉兰香气一簇簇地送进来,冲淡了消毒水味, 在她鼻尖萦绕,催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更远处,还有清脆鸟鸣, 一声声地入耳。

孟回抬头看去,视野像经过艺术处理, 初时收入的只有一个模糊身形,她眨了下眼, 终于看清那张脸,几乎和梦中、记忆里的一模一样,岁月似乎并没有在上面留下痕迹。

孟回原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能够妥帖,淡然地面对这场重逢,但她想得太简单了,尽管面上不露端倪, 心潮仍不受控制地有了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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