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玩不起吗临渊鱼儿(4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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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横亘在中间,孟回被深深的无力感攫获,感觉一颗心就如同久旱的田野,地表失水龟裂,寸草不生,那些水分全部聚集到了眼眶,化作热泪,一滴滴地掉进碗里,砸出一圈圈涟漪。

叶相思顿时慌了,伸出双手想去碰她的肩膀,又僵硬地收了回来,颤抖着声音再次道歉:迦迦,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孟回侧过头,收不住的泪,在脸上淌成了两条小河,视野中的人面容模糊,她再也忍不住了,用尽全力抱上去,像个孩子一样,在妈妈怀里哭出了所有的委屈。

不仅是过去十八年堆积的,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以及她和沈寂的分手,痛彻心扉,重重大山般压得她喘不过气,直到此刻才以这样的方式宣泄出来。

叶相思全身紧绷,先是难以置信,顷刻间潸然泪下,接着慢慢地回抱住她,胸前的布料湿润了大片,温热的液体渗透进皮肤,一路烫到了心口,将残缺的那处,一点点地填补回圆满。

屋外明月高悬,星星静静地点缀着,虫儿欢快歌唱,桌上还剩大半的面条糊掉了,汤汁冷却,孟回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哭着,没有要停下的趋势,叶相思被她哭得手足无措,在她后背一下下地轻抚:回回,没事了没事了。

我、我想吃姜糖。

叶相思愣了下:我这就给你拿。

老太太喜欢吃姜糖,有时神志不清了发脾气,得用糖哄,家里随时备着,叶相思从橱柜里找到罐子,取出一颗姜糖,放到她手心。

孟回撕开包装纸,将糖塞进嘴里,嚼了两下,甜腻微辣的味道,是为她量身定制,最好的止泪药,百试百灵,效果立竿见影。

果然,她不再哭了。

叶相思暗暗松口气,趁机提出:迦迦,今晚就在家里住吧,睡妹妹的房间好吗?

酣畅淋漓地哭过一场后,孟回实在太累了,思绪打结,无法思考,叶相思便把她的沉默当做默许,欢天喜地地进小女儿房间,给她找干净换洗衣物去了。

孟回洗完澡,躺在木架子床上,房间不大,有一股艾草的味道,摆设没太大变化,梳妆台还是原来那张,镜子碎了半个角,折出凌凌的光,墙上的海报从香港女星换成了时下热度正高的实力派男明星。

她翻来覆去,覆去翻来,床随着翻身的动作发出吱呀声,越添烦乱,一闭上眼,某个身影就会清晰地浮现在脑中,挥之不去。

明明下定决心不再让他有任何干扰她的可能性,可她太低估了他的影响力。

停!

不准再想和他有关的事了。

好不容易酝酿出睡意,又被一声猫叫惊散,孟回迷迷糊糊之际,以为还在月巷的住处,皱眉嘟囔了句:小狸花,别吵。

谁知猫叫一声比一声凄厉。

孟回睁开眼,木窗外天色昏沉,她摸到手机想看时间,按了两下没反应,想起来是关机了。

一开机,屏幕弹出提示,几十条信息和数十个未接电话,都是来自同一个人。

接近凌晨五点,孟回盯着备注看了几秒,正要删掉,手机接连震动起来,男朋友三个字毫无防备地跳进眼里,她一动不动,任由它嗡鸣到自动挂断。

他格外有耐心,一遍遍地拨过来,似乎只要她不接,就会一直拨。

孟回长睫半敛,按下了接通键。

下一秒,喑哑到了极点的声音轻撞入耳膜:我不同意分手。

孟回心间忽地涌出难以言喻的情绪,她张了张唇,又听到他说,几乎是恳求的语气:回回,我现在在你家外面,天亮后我们见一面,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寂寂:千里追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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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回回, 我现在在你家外面,天亮后我们见一面,好不好?

孟回看着蚊帐顶出神, 确实,分手应该体面而郑重,而不是凭着一时冲动单方面地电话告知, 它和结婚一样,也是两个人的事, 反正总要面对的,时间迟早的问题而已。

泪水干透的缘故, 颊边皮肤紧绷,明显是睡着时偷偷哭过了,看来姜糖止泪的效果持久,没有一哭就停不下来,孟回清了清嗓子,尽量让声音听不出什么异样:我不在月巷。

我知道,男人低低地应她, 我在青塘镇。

孟回微愣,强装平静的心湖犹如被投进了一粒小石子, 他居然这么快就找来了这儿?

他果然是最懂她的,知道她无处可去,会选择躲进记忆中最安全、最温暖的避风港。

明明, 他也曾是她可停靠栖息的港湾。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孟回挂断了通话, 起床洗漱完,从衣柜里随手拿了条妹妹的白色棉裙换上, 扎好头发, 虚掩着门, 没有惊动屋里的任何人,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拂晓时分,天色将明未明,所有物体依稀可辨认出轮廓,虽是夏日,空气里沁着丝丝缕缕的凉意,孟回像穿行在星河之中,走到巷子尽头,拐了个弯,荷花湖近在眼前,旁边就是停车场。

她一眼锁定了那部黑色保时捷。

男人后背微弯,倚靠着车门,指间夹了支烟,一抹猩红的光时明时灭,短发略显凌乱,黑色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衣领往两边拨开,肩线不复平时的挺括,腰间的布料也有着不规则的褶皱。

身后是一盏玉兰花形状的路灯,投落昏黄清幽的光,将他孤零零的身影照出了几分寂寥。

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光影变换,像她幻想出来的虚假存在,又或者是梦境,总觉得不太真实。

孟回站在原地,没挪动脚步,她从未见过他这副落寞的样子,整个人看起来好似丢了三魂七魄。

若有所察般,男人偏头看了过来,黯淡的深眸仿佛被什么点亮,灿若星辰,他按灭了烟,丢进垃圾桶,朝她径直地走过来,脚下生风,眨眼间就到了她近前。

孟回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他拥入怀中。

男人收紧双臂,抱得那样用力,似乎想把她揉进身体里,孟回的脸被迫贴在他胸前,衬衫料子柔软,沾着露珠似的微凉,底下是心脏沉稳有力,且乱了节奏的跳动,她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连风都吹不散的烟味,在她出现前,他一定抽了好多支烟。

他在这里等了她多久?

孟回挣了挣,反而被抱得更紧:放开我。

沈寂喑哑地嗯了声,却根本没有要放开的意思,手掌压着她腰后,往自己的方向靠,低头埋在她颈间,呼吸着幽香的气息,彼此体温一寸寸地贴合,他才有了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他不知道,失去她消息的这两天里,自己是怎么度过的。

他是个无神论者,也没有任何的宗教信仰,此时却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玄学,要么将时间永远地停留在这个拥抱着她的瞬间,要么倒退回他生日的晚上,她向他求婚前。

沈寂后悔了,离开纽约前郑永恒提醒他,情侣间发生矛盾再正常不过了,何况他心结难解,可有什么问题可以冷静下来商量,也许会有更妥帖的解决方式,总之,他绝不同意他们以分手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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