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与天敌联姻后(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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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叶星阑踟蹰半晌,又心虚道:阿娘,多一个卍字的是子命契还是系命契来着?

妖魂契是将两人魂魄相融,使两人命数相系的术法。系命契顾名思义,是将两人命数相连的命契,两者结契之后便妖魂相系、衰荣与共。子命契与系命契皆有连接妖魂的作用,但不同的是子命契乃是一种极端的从属契法即他活,则我生;他灭,则我死。

因此,子命契通常只在情况特殊、走投无路时才会使用。

没有卍字的是系命契。黄玢略微迟疑地看一眼叶星阑,叶星阑屏息,生怕她下一刻就要问他结的到底是子命契还是系命契。黄玢两手抱于胸前,蹙着眉头将叶星阑逼退两步,道:被我逮到不做功课,一会儿罚抄五百遍。

是......叶星阑得了令,这才又转回议事堂,叶可倾还在嚎啕大哭,叶至晋的肩膀已经被她哭湿了一大片。见叶星阑回来了,她像又抓住了一个出口,一把扑到叶星阑身上哭起来。叶至晋同叶星阑交换一个眼色,便逃跑似的大步走出了议事堂。

叶可倾把眉毛鼻子拧成一团,眼泪鼻涕双管齐下,全抹在了叶星阑衣服上,道:呜呜哥,我会嫁的,我就哭一会儿呜呜呜

叶星阑无所适从地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她却哭的更厉害了,尖锐又刺耳的哭声回荡在议事堂中,活像谁家的水烧开了。叶星阑使出浑身解数终于才把她哄好,他用手帕替她抹去眼泪,温柔地拍拍她的头发,用最慈爱的语气在她耳旁轻声道:能不能帮哥抄五百遍符咒。

哇呜呜呜......话音刚落,叶可倾便又嚎啕起来,我都要被卖掉了你还要我帮你抄功课呜呜呜......

叶星阑连忙捂住她的嘴,哥错了哥错了,你别哭了别让干娘听见了!

片刻,门外有仆人急匆匆跑进来寻找着什么,叶星阑疑惑道:怎么了?

我刚明明听见这有水烧开了,又找不到影儿,真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议事堂烧水!仆人摸了摸后脑勺疑惑地走了,嘴里还念叨着:让老娘抓到非得罚你一个月的俸禄不可!

叶星阑用。力抿唇,强忍住笑意,胸口也忍不住跟着起伏。

半月后,人间,长云观。

长云观位于长云山山顶,前身为长云寺,是人间皇帝钦立的国寺。前朝时曾是京城香火最旺的佛庙,当朝皇帝即位后举国改信道教,长云寺便也从佛庙改成了道观。道观依旧香火旺盛、烟气氤氲,上下山的香客络绎不绝,叶星阑也混在这些香客中入观祭拜。

叶星阑双手持香,学着周围香客的模样祷告,后又朝功德箱中放了些随喜钱。随后,他才朝一旁的小道士问道:小道长,请问清玄道长可在?

小道士微微躬身,和气笑道:道长说今日有贵客来访,现下正在后山等这位贵客呢。

叶星阑有些许不解,却也只笑道:可否烦请小道长给在下引路?

那是自然。小道士应着话,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带路走了。两人出了道观大门,沿着一条蜿蜒的青石板小径走了半晌,才来到后山。

清玄道长正坐在瀑布川前入定,身后流水潺潺而下落在山谷中,空灵又清脆。小道士朝着叶星阑点头示意,随后便转身回了道观,叶星阑也连忙点头向他致谢。

叶星阑负手而立,并未出声打扰清玄道长,只静静欣赏着后山的青翠松柏和淙淙流水。半晌,清玄道长仍未睁眼,只开口道:贫道只知有贵客到,却不知贵客所为何事?

叶星阑拱手行礼,而后才道:晚辈是受家母之命,才来叨扰道长。

清玄道长这才睁眼,银白眉毛下一双和蔼的双眼正露出些许笑意,他起身朝叶星阑走过来,道:不知令慈所托何事?

叶星阑忙朝着清玄道长迎过去,他这才发现道长法力深厚,全然不在自己之下,气势更是超凡出尘,不像在俗世修行的道士,倒像是已经羽化登仙的神仙。叶星阑如此想了片刻,随即回道:家母让我前来,乃是为了向道长讨要心灯。

清玄迟疑片刻,将拂尘甩到另一只手的手臂,道:这心灯又叫凝魂灯,是我独创的法器,其功效嘛自然是护心凝魂,救人性命。清玄道长边说边朝着下山的路走去,叶星阑便跟在他身后半步,亦步亦趋。

清玄道长接着道:只是这心灯十年前便失窃了,贫道怕是也爱莫能助啊。

叶星阑轻蹙眉头,道:那道长可知心灯为何人所盗?

清玄眯起和蔼的双眼,摸了摸银白的长胡须,道:心灯现下就在妖族金焰城中,只是我造此灯原本就为的是救人性命,那小妖盗走此灯也是为了救人罢了,我又何须追究呢。

事情变得复杂了,叶星阑不自觉头疼,嘴上还不忘赞叹道:道长果真是明月入怀、心胸宽广。

清玄依旧语气平和,道:若是急需这心灯,你不妨前往金焰城去探一探。

叶星阑追问道:不知这心灯可有什么特征,还请道长赐教。

两人已经行至山腰,清玄却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边走边说道:此灯状似莲花,通体晶莹透亮、散发金光,其他的特征倒好像是没有了。

这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叶星阑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道:星阑谢过道长。

两人快要行至山门,清玄道长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有一点,晚辈要记住,此灯只有打碎了才能进入人体起到护心之效,而且心灯一旦入体便不可再取出,非死不能取。

也则是说只有等那人死了,才能将心灯取出,叶星阑犯了难,总不能为救人而去杀人。

叶星阑摇摇头,道:如此看来,晚辈这个朋友还真是不赶巧了。

清玄道长正欲答话,却瞥见有一瘦削男子正坐在山门前的阶梯上垂头丧气,叶星阑也循着道长的目光瞥见了那年轻人。年轻人背对两人,耷拉着脑袋,身上沾了不少泥土和草叶,看起来十分狼狈。上下山的香客不时向他投去诧异的目光,他也不理睬。

叶星阑只觉得这人有些许眼熟,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清玄道长便从容地捏了把胡子,笑道:贵客成双啊。

山门下的年轻人许是发觉身后有人在看自己,便转过头来。

叶星阑定睛一看,诧异道:归舟?

第6章 出家

沈归舟走了。

全家人都以为沈归舟口中的出家只是暂时的异想天开,但他沈归舟向来是个言出必行之人。所以他走了,没带走一片云彩,只留下了沈母迟来的怒吼。

他没有收拾衣物,如果道门肯留他,他便换上道袍;如果道门不肯留他,他便打道回府。他这么合计着,便只带了一个线团球和一点小鱼干,线球团是柔和的粉紫色,那是幼时母亲做给他的,但凡出远门,他总会带着那个球。

出门前他认真盘算过,如五明所说,道家收留妖怪做弟子的可能性不大。所以他要去规模最大的道观,一来大道观包容性强,二来即便被拒绝了也不至十分扫颜。他把目的地选在了人间香火最旺盛的长云观。

沈归舟花了一日寻至人间的长云观,其中有半日都在啃小鱼干。

长云观祈愿十分灵验,许多香客慕名而来,但让他们最打怵的便是长云山那无尽的九千阶梯。又斜又陡的阶梯百步九折,仿佛要蜿蜒至天尽头才肯罢休。

一对气喘吁吁的年轻夫妇在前面搀扶着行进,沈归舟看着他们便想起了沈归毅和秦韵,进而想起了近来备受冷落的郑子菁。他不耐烦地扯了扯胸前的包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飞越过他们。

那对夫妇面面相觑,夫人问夫君道:刚刚是有只大黑耗子蹿过去了吗?

沈归舟已走出老远,但夫人的话还是无可避免地传入了他耳中,他在心底翻了个白眼,真就跟老鼠过不去了是吗?他努力平复情绪,一路走着超越了许多人有坐着轿子的贵胄、有年过半百的寡妇、有独身前来的少年,渐渐地他竟觉得这众生百态甚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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