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与天敌联姻后(5)(2 / 2)
叶星阑忙跨步上前,从人群中挤出一条小道,人群像山道上的野草一般,在叶星阑穿过后,又自动闭合起来。沈归舟早醉了,他只觉得自己像一朵云,轻飘飘的,自由自在的,不受任何束缚。叶星阑朝他走过来,他想跟他说些什么,却因为口中含着金鱼,只能发出些咦咦呜呜的琐碎声。
叶星阑食中二指并拢,在沈归舟背后点了几下穴道,沈归舟便哇一声将鱼吐了出来。那鱼摔到地上直翻白眼,仿佛下一刻就要背过气儿去。叶星阑感受到一股妖力的气息,但后院人员纷杂不是久留之地,他顾不得去分辨,只想着尽快带沈归舟回房。却不料沈归舟又捡起地上的鱼,死死捏着不肯撒手。叶星阑上手去抢,一时间两人僵持不下,谁也不占上风。
叶星阑正色道:沈归舟,看着我。
醉酒使沈归舟条件反射地服从,他缓缓抬眼看叶星阑,只见他眸中又一次闪过红光,沈归舟看见那光便全然放松了下来,早忘了手中的鱼。叶星阑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鱼,拉着他回了厢房。那鱼被扔回池中,浑身还忍不住颤抖,似乎被吓得不轻。
叶星阑将醉得歪歪倒倒的沈归舟安置到床上,无奈道:就那么想吃鱼啊,你信不信明天还不等太阳升起,你的壮举就会被添油加醋地出现在那群人的文章纸稿里,然后传到街头巷尾。
沈归舟的眸子轻轻动了动,像是听懂了,又像没听懂,两颊爬上晚霞似的殷红,口中还呢喃着:鱼......鱼......
叶星阑拿过另一个枕头塞到他怀中,无奈道:你的鱼。
沈归舟手里抓着鱼,满意地露出两边浅浅的小梨涡,也不吵了。叶星阑给他掖好被角,又重新回到酒桌前,这几趟下来自己竟被折腾的有些精疲力尽了。
夜色一重一重深下去,灯也一盏一盏暗下,天上不时有两颗星刺入银河,或划进黑暗,带着发红或发橙的光尾,像情人那双含笑、藏梦的眼眸,在无垠的仲夏夜中闪动。
叶星阑倚在床边,皎洁的星光像美神的战袍,披散在他宽厚结实的后背。他回首望一眼床帏之中的那人,月色铺了满屋,那人的睡颜娴静又清冷,俊朗的侧脸隐没在银白中,像月光中开出的一朵睡莲。
沈归舟睡觉的样子倒与白日截然不同,白日里他总有些活泼又奇怪的想法,连带着他整个人也变得活泼起来。但现在他躺在那里,不带任何戒备,不染一丝尘质,只是他原来的、本真的模样,一如他刚来到这世间之时。
叶星阑从他身上抽回目光,仰头望向夜空,就着月光喝下最后一杯酒。
不知为何,月色仿佛温柔许多。
次日,许是宿醉的原因,沈归舟醒的比平常早了许多。不远处有鸟儿在婉转吟唱,太阳穴附近传来些许刺痛,沈归舟下意识用手去揉,半晌他才重新睁眼。这时他才发现身旁还睡着一个人,叶星阑睡在他脚那头,还未醒来。
沈归舟的瞌睡虫立马像被人捉走了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两人都是和衣而睡,记忆中两人也并未发生过什么,这使他安心许多。他蹑手蹑脚地从被窝爬起来,醉酒后的糗事如潮水般涌来,扰得他又惊又恼。在众人面前失态让他倍感羞恼,但那无拘无束、无碍无缚的释放又使他觉出些隐秘的欣喜。
他蹑步到桌边倒了杯水,纾解宿醉的干渴,三杯水下肚,喉咙才稍有些湿润。昨夜的美酒让他暂时忘却了烦恼,但现在他又得踏入这个现实世界,去面对那不遂人意的婚事。他昨夜向叶星阑坦露的皆是真话尽管他自己已经不记得了他的确很担心自己应付不来夫君和一家之主的角色。
在他看来,沈家人虽然不是什么恶人歹徒,但性格各有不同,一旦起了争执,更是谁也不肯让谁。加上猫鼠两族乃是世仇,对彼此的厌恶已然成为了刻在骨子里的本能,无法违背,无法纾解。更不须说一个百灵族小姐要嫁到黑玄城,就算家中亲人不为难她?那城中众妖又会如何对她?如果她作为自己的妻子发生了任何意外,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沈归舟不忍再想下去,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袖口向下划去,露出白皙的手腕。在余光中,他瞥见手腕下方有一处正隐隐散发着红光,他放下手定睛一看,手腕下方不知何时竟出现一片鱼鳞。
鱼鳞大小形似郁金香的花瓣,散发着清澈透亮的金红色光芒。沈归舟有些惊慌,搓抓挠,但任由他如何shi力,那鱼鳞却像嵌在自己的皮肤里一般,没有半分变化。沈归舟立马调气运转灵力,体内的灵力依旧如风般顺畅运转,并没有中毒或者中诅的异样。
他骤然想起昨夜差点被自己生吞的那条金鱼,莫非那鱼并非凡物,自己无意的醉举开罪了它。沈归舟努力回想,但他实在想不起那鱼身上是否有妖气或者灵力了。不过叶星阑醉的并不厉害,想来他应当是知道的,思及此,沈归舟立马转身站起,正欲往床边去叫醒那人,谁料他刚一转身就瞥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伫立在自己身后,沈归舟条件反射地打了一激灵。
第9章 对不起啦
你站在后面干什么!为了掩盖自己的惊恐,他本能地提高了音量。
叶星阑捂一下耳朵,似乎被他吵得不轻,径自走到桌边倒了杯水,才道:嚷什么,我还想问你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连我走到你背后了都不知道。
沈归舟立马也坐到方才的位置,撩开衣袖道:这是什么?
好白......叶星阑的关注点出现了些许偏差,他只觉得沈归舟的手臂白皙又温润,倏然使他想起昨夜的月光。
沈归舟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无奈道:这么大块鱼鳞你看不到吗?
叶星阑举起水杯,漫不经心道:这是你的什么胎记吗?难道你是条鱼,那你昨天还残害同类啊。
什么跟什么啊,这块鱼鳞是今早上突然有的,我问你,昨晚那条鱼有没有什么异常?
叶星阑喝一口水,腥味掺着涩味在他口中蔓延开来,他才想起这水并非什么特地采摘的晨露,一般将水吐了出来。
他思索片刻,道:昨天慌乱之中,我好像确实感应到几许妖力,但当时后院人太多了,再加上你那么丢人,我哪还有心情去分辨。
沈归舟无心去了解叶星阑为什么像饮了鸩毒一般将水吐出来,只问道:那你知道这是什么印记吗?
我不知道,但既然是鱼鳞的话,应该同灵月城的鲛人一族有关。你身体可有不适?
暂时还没有。沈归舟无奈地用手支着头,嫌弃道:我说叶星阑,你是瘟神吧?为什么每次遇到你就没好事啊?
沈归舟真想生气,但碍于叶星阑救了自己的命,面上也不好发作,只气鼓鼓地绷着脸,像盯猎物般紧盯着叶星阑。
原来酒不但不能让人忘却烦恼,反倒会给人增加烦恼。
叶星阑有一瞬间的失神,道: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什么?
原来你叫我的名字,是这种感觉啊。相识数日,这还是沈归舟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他觉得有些神奇。沈归舟叫叶星阑这三个字的时候似乎与别人不同,他的重点都放在阑字上面,会轻轻拖长尾音,像把一个阑字拆读成阑安一样。这让叶星阑觉得十分有趣。
沈归舟感觉自己的耐心快到极限了,自己说不好有性命之虞,他却还在这里纠结自己是如何唤他的名字。这人到底什么脑回路,怕不是专门来克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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