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与天敌联姻后(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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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子菁下意识将扳指的碎片一一捡起,细小的瓷片刺入手掌,不知何时手中已是满掌鲜血,他却丝毫不觉得疼。扳指是两人的定情信物,沈归舟之前不小心弄碎过这白玉扳指,气得沈归毅追着他满山跑,他自是明白此物对二人的意义。

沈归舟皱着眉,实在看不下去,不忍道:子菁哥,这扳指已彻底碎了,别捡了,勿要徒留这满手的伤痕。

郑子菁垂首不语,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沈归毅将秦韵打横抱起,怀中人大哭不止,发疯般地挣脱他,赤足朝院中跑去,适才她踩过的酒瓶碎片深深地卡在她脚底,她所经之处皆留下了蛛丝般的猩红血迹,然而那血迹霎那间便被雨水冲刷得无形无踪。

此时屋外早已是风雨大作,天边不时传来雷鸣,大风挟裹着雨点直向人砸来。沈归舟和沈归毅顾不得其他,只得急忙追到院中,只一霎那,沈归舟周身便被夜雨浸透了。

秦韵跑到莲花池旁才倏然停下,雨点早已浇透了她,黏湿的发丝紧紧贴在她的脸上,无法分辨她脸上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

沈归舟瞥见有人从余光中走来,头顶的雨戛然而止,丝丝寒意褪去,清冽的松竹香气扑入鼻腔。来人是叶星阑,他撑着一把淡绿色的油纸伞,想来是叶星阑以为自己还在雨中罚跪,便忙送了伞来。

四周狂风骤雨,森森寒气入骨,沈归舟心底却莫名涌起一丝暖意。

秦韵跪在莲花池旁念念有词道:儿啊,不要哭,你回到阿娘的肚子里。沈归舟看向莲花池,那里分明什么都没有,他又看向叶星阑,叶星阑面部绷紧,瞳孔不自觉放大,脸上的表情竟比上次在秦韵房中还更惊骇。

他分明是看到了什么。

沈归毅不忍再看秦韵发疯,便沉着脸将她打晕了,他将她抱回郑子菁的卧床,施法烘干了两人的衣物。

郑子菁还蹲在那堆碎片面前不知所措,沈归毅终于到了爆发的临界点,他依旧沉着脸,跨步迈向郑子菁。

他用尽全身力气掐紧郑子菁的双臂,面上青筋暴露,厉声质问道:是不是你!你为何心狠手辣。

郑子菁终于抬眸望向沈归毅,眸中没有什么情绪,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半晌,他才缓缓摇摇头否认。

沈归毅内心充满了恐惧与担忧,俱的是腹中之子真有三长两短,忧的是秦韵患上这古怪的癔症。他似乎铁了心想找个宣泄口,不分青红皂白地责怪起郑子菁来,不是你还有谁,整个沈府除了你还有谁会陷害韵儿至此!

沈归毅气极了,扬起手就要掴向郑子菁,一霎那,他的手腕却被身后人紧紧钳制住了。叶星阑站在他身后微敛着凤眼,脸上是少有的严肃,斩钉截铁道:不是他。

沈归毅气得浑身发抖,他双眼射出狠戾,失控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一只臭老鼠也管起我的家事来了?

啪!刺耳的掌掴声回荡在寂静的厢房,叶星阑右脸霎时红肿起来,嘴角渗出些暗红的血丝。

一时间,屋内落针可闻。

倏然,一股巨大的灵力将沈归毅卷至空中,随即又将他狠狠甩向墙壁,沈归毅的后背毫无防备地猛撞上墙,口中不住涌出一口鲜血。

沈归舟攥紧双拳,脖颈上青筋毕露,衣角被灵力卷起,周身气场凝滞,厉声道:这是我八抬大轿、三书六聘从百灵城娶回来的夫人,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敢对他动手?

沈归舟现出玄灵鞭欲再次出手,却见一把飞刀快速向自己袭来,那是沈归毅的武器。

归舟小心!叶星阑以纸扇承住飞刀之力,飞刀盘桓住纸扇不下,叶星阑乍然打开折扇,用自身的灵力将飞刀送回给沈归毅,沈归毅拍掌借力离开地面,躲过了飞刀。

够了!一旁的郑子菁终于受不了这出闹剧,出手制止。

一时间,三人谁也不能移动半分,只得站在原地束手无策。郑子菁走向床边,伸手探向秦韵的额头,又拿出药箱耐心地为她清理脚底的伤口。

叶星阑小声向沈归舟道:子菁哥法力竟如此强?

也许这就是神兽的种族优势吧。

屋外的雷雨还未停歇,沈夫人终于风风火火地赶来,钗裙均被大雨濡湿了。屋内一地狼藉,秦韵的脚已被包扎好,郑子菁双手微微发颤,仍在不停滴血,而其余三人则被定在原地,姿势各异。

沈夫人顾不及思索眼前这杂乱诡异的一幕,只忙上前探秦韵的脉象,又吩咐身后的沈五明道:你帮子菁疗治一下手上的伤。

沈五明忙毕恭毕敬地将郑子菁请到一旁的座凳上,又将食中二指并拢,指向郑子菁手上的伤口。一股碧绿色光芒蓦然从两指间奔涌而出,片刻,郑子菁手上的伤便愈合如初了。沈五明修行的天资实在不算聪慧,沈夫人便另辟蹊径将自己的一番本事传给了他。

子菁,将他们的定身术解了。沈夫人头也不回地吩咐着。

只一霎,三人的定身术便解开了。沈归毅冠斜发散,嘴角还残留着几丝血红,却也无暇顾及,只一个箭步行至沈夫人身侧,沈夫人,韵儿她怎么了?

适才发生什么了?沈夫人没有直接回答他。

想到适才那番闹剧,沈归毅意识到自己的失控,面上露了赧色,一时竟无言以答。

沈归舟接过话头:她哭喊着什么让孩子回到她的腹中......

回到她腹中?沈夫人蹙眉片刻,疑惑不解,只又重新去探秦韵的脉象。屋内众人皆面面相觑,猜不透沈夫人的意思。沈归毅急不可耐,又问道:沈夫人,韵儿她如何了?

过了半晌,沈夫人才像是确认了什么,她将手轻抚上秦韵的头,为她注入一股安神的灵力,才转身对众人道:腹中胎儿分明安然无恙,脉象平和稳定,并无半点参差。

沈归舟惊诧道:可她却为何哭得那般伤心?是......是有癔症吗?

这得等她醒来之后才可判别,归毅你把她抱回厢房让她好生休息。沈夫人站起身来,又指着沈归舟和叶星阑道:还有你们两个打架的,把房间收拾干净才准走。

无妨的,我自己清理便好。郑子菁从适才的低落中走出来,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从容大度。

也罢,那我就罚他俩再跪上一个小时。沈夫人似乎早料到郑子菁会如此推辞,又对沈归毅道:等秦韵醒了,你第一时间过来找我。

郑子菁忙改口求情道:娘亲,便罚他们打扫我的房间吧,外头风雨大作,如何能再跪上一个时辰。

阿娘不分青红皂白!分明是沈归毅先动的手,凭什么只罚我们?沈归舟忍不住向前跨了几步,语气中参杂着委屈和不满。

秦韵现今这样不就是他的惩罚吗?沈夫人话里有话,带着沈五明先行离开了。

第19章 我们便和离吧

两人只得留下来清理房中狼藉,郑子菁自是让两人草草收拾一番便放两人回去了。

风敲打着窗,竹树清瘦的影子不住地摇曳,郑子菁施术将白玉扳指的碎片化为齑粉,再无留恋。

沈归毅的那巴掌未落在他身上,却结结实实地落在他心底,打碎了两人所有的情分。所谓破镜重圆,不过是坊间传说的美谈佳话;所谓坠欢重拾,不过是话本中的天方夜谭。

可叹新婚燕尔时,以为是白首同心在身旁,却不料是中山林中野豺狼。

沈归舟和叶星阑穿过长廊回到卧房,行到半途,沈归舟非要冒雨去捡一块不起眼的石头。叶星阑声音穿透风雨,对着雨中弯腰捡石的沈归舟不解道:为何非要捡那破石头。

沈归舟一板一眼地在地上摸索着中意的石头,头也不回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叶星阑无奈地摇摇头,只好顺着他的动作为他撑伞。半晌,沈归舟捡到一颗一半拳头大的石头,这才满意地跟叶星阑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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