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与天敌联姻后(38)(1 / 2)
多谢!阑安抱拳行礼,知道此人也是动了恻隐之心才如此宽容至此,我叫阑安,是只小凤凰,你叫什么名字?
文抒。文抒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淡淡答了两字。
阑安走后,文抒也下了不周山。不知多久,他寻到一处洞府,他刚走到洞口,只见内里跑出来一只小狐狸,着急忙慌地就要往他怀里跳。
文抒难得地露出笑容,他一把将小狐狸抱到怀中,你这只傻狐狸,是不是想我啦?
那狐狸用毛茸茸的头蹭了蹭文抒的脖颈,看起来很是高兴。文抒脖子痒,被蹭得一阵发笑。
阑安寻至文抒所说的参天柏树,破开阵眼便直直坠入了山底。山底晦暗难以视物,正中间有一坎望不到底的台阶,而台阶四周,涌荡着滚烫的血红岩浆。
阑安小心翼翼地沿着台阶而下,身子被岩浆薰烤地汗如雨下,他加快了步速,再不快走,他只怕就要变成一只烤凤凰了。
越往地底走,他心跳便越快,上次相见时娘亲为魔气所困,一百年不见,阿娘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如此想着,应和着越来越快的心跳声他的脚步越走越疾。终于,他看见了四根柱子参天拔地地耸立着,而在柱子中间被四条铁链捆着双手双脚的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娘亲。
娘亲!他飞跑向那四根柱子,却听耳畔传来熟悉的男声。
戮空!凛云双目哭得血红,召出了上古神剑戮空。他心中大恸,全身忍不住颤抖,戮空剑被凛云操控着悬在半空,剑尖指凤神玹清。
玹清已然成了半魔,她用尽最后的理智,喝道:杀了我!杀了我!
不要!不要!阑安脚下失力,一把摔倒在地,而后又爬起来,连滚带爬地跑向玹清所在之处。
凛云的剑依旧悬在空中,他终究还是下不去手,叫他如何能手刃自己的发妻。
而下一刻,玹清却忽然挣扎着向前走了两步,戮空剑发出两声悲鸣,没入了玹清的胸膛。温热的鲜血汩汩冒出,将凤神的一身红衣染成骇人的黑,咸湿的血液从她口中漫出。
玹清脚下一软,跌倒在地,凛云忙上前将她接到怀中。
不要!不要!娘亲!阑安一下摔跪在凛云身前,膝盖都要被辗碎一般,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方才阑安的视线被凛云挡住,他没看见玹清向前走了一步,只以为是凛云召出戮空剑杀了玹清。
他无力地哭喊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她!
第80章 成魔
阑安泣不成声地爬向玹清,声音中是止不住的颤抖,阿娘,风儿来看你了。
玹清却不剩一分神智,她血红而空洞的双眼直愣愣地盯着半空,她已经认不出阑安了。阑安颤抖着握住玹清的双手,是风儿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来晚了,阿娘不要生气...醒过来看看风儿好不好?
凛云双目微肿,像是有些喘不过气来,只余下颓丧的双眸不住流出泪水来。
玹清眨一下眼睛,又闭上了,这一闭,便是永远。
阿娘......阿娘!阑安嘴唇颤抖着,已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对不起......是我来晚了,对不起......
万籁俱寂,只余岩浆涌动的沙沙声和阑安的抽泣。半晌,他将玹清安置在地上,死咬着唇,从她体内拔出了戮空剑。
阑安握紧戮空剑,将剑尖指向凛云,咬牙道:你为什么要杀她?
凛云的眸中盛着一潭死水,他只长叹一口气,一语不发,仍由那被发妻的血染红的戮空剑指着自己。
阑安无力地咆哮着,为什么!我所求的不过是家人团聚而已......为什么要这样!
凛云绝决地闭上双眸,哑声道:杀了我吧......
阑安握着剑柄的手不住发抖,喊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言毕,他便运起灵力,朝着凛云砍去,而凛云却一分也不避,坐在原地仍由那巨大的剑波朝自己杀来。
你为何不躲!阑安及时停住灵力,巨大的剑波驻留在凛云头顶。
凛云掷出三个字,我该死。
阑安的心又开始剧烈跳动起来,每一下都扯着五脏六腑的神经和血肉,疼得他痛不欲生。他左手捻起法诀,指向那绝大的剑波和灵力,将它们引致自己胸口。
巨大的剑气横扫向他,他被击得向后飞去,后背结结实实地砸在石柱,又落回地上,口中止不住迸出丝丝鲜血,是我该死......
风儿......凛云跑向他。
你不要过来!阑安捂着胸口,像是五脏六腑都震碎在腹中,他疼得喘不过气来,颤声道:刚刚砍你一剑,报的是杀母之仇......我受这戮空一剑,还的是生养之恩。从今往后,碧落黄泉,九天寰宇,你战神凛云与我凤凰阑安再无半分瓜葛!
凛云心中像有一团火要将他全然吞噬掉,他无力地退后两步,张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哑着嗓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言毕,阑安口中又涌出一口黑血,胸口像有什么东西裂开一般,他将剑插在地上,半跪下去。他胸口散发出一阵白光,而后却化为星星点点的光散开了。
凛云走到他身前,面上满是慌乱,静心珠碎了......
阑安蹙眉,将戮空剑一把扔在地上,静心珠......是什么?
凛云像是也心灰意冷,只无力道:天道不可违,也许这就是你的命数吧......
凛云伸出手想再抚摸一下阑安的脸,却在空中停住了,半晌,他握了握拳,忍痛拂袖走了。凛云拿起戮空剑劈开法阵,凤神身上的铁链便自动解了,即便是天界北斗七仙人设下的法阵,终究也还是抵不过战神和戮空之力。
凛云俯身抱起凤神的尸身,阑安忍着胸口的剧痛想上前拦住他,奈何却半分也动弹不了,只得吃力地从喉中挤出几个字:你......你不配带她的尸身走......
凛云却像没听见似的,头也不回地走上了通往外界的三千地阶。
阑安痛得蜷缩在地上颤抖,他身周的千万道黑煞气终于趁机钻入他体内,他脑中蓦地响起许多声音,眼前浮出一段又一段陌生的场景。
他看见自己成为一个脸庞陌生的男人,他独身赡养着家中老母,而有一日他却被打晕送入大牢。那些人以极刑处置他,要怪就怪你同尚书家的公子生得一模一样,不找你当替死鬼又能找谁。
画面一转,他被押入刑场砍下头颅,剩下家中七旬老母郁郁病死。
他又看见自己成为变成一个貌美的女子,她跪坐在卧病的丈夫床前,大王若西去,琸姬便随王同去。
那被称作大王的人握着她的手,满目怜惜,琸姬待我一片真心,孤能遇见你实属三生有幸。
可下一刻,那大王过世,她却被逼迫着与他人翻云覆雨,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大王的亲子。
滚开!你们是谁!你们是谁!阑安捂着欲裂的头,哭喊道:这不是我的记忆!这不是我!滚开啊!
而那些噩梦般的记忆哪里肯放过他,他成了戎马边疆几十载却因功高盖主而被皇帝剿杀的将军,成了忠言上谏却被逼得殿前撞柱的文臣,成了城门自刎血溅江山的败寇君王,成了所托非人为人所负的名妓......
绝望、欺瞒、背叛、冤屈这些世间最深最重的苦痛涌入他的心中,真真切切地成为了他的苦痛。
他蜷缩在地上,双手死死扣着地面,指节泛白,指甲间被划出丝丝血迹。他发了疯似的用双手刨划着地面,好似这样便可减轻他心中的痛苦一般。他痛苦地大声喊着,叫着,念着那个他唯一还能想得起来的名字:时谨!时谨!时谨......救我!
他死撑着坐起,凭着本能的记忆调息念清心咒,可清心咒哪里又克制得了那穿透天上人间的万千怨念。他越是想压制,心中的怨气和煞气就越重,片刻,清心咒便被反噬,他又吐了一口血。
他再撑不住心理和生理的双重巨痛,意识满满落入迷离,这是他第一次听见那个声音,魔尊大风,你终于醒了。
你是谁?他听见自己的意识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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