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与天敌联姻后(44)(1 / 2)
皇后握着边夏的手,思忖半晌,臣妾还剩了唯一一个心腹在宫中,陛下就将此事交给她吧。
嗯,按皇后的意思办吧。
皇后替边夏盖好被子,她拿着血诏,浑身止不住的发抖。她从衣柜里取出一件里衣,又取出针线,趁着周遭的耳目终于清静下来,她将那血诏缝入了里衣之中。
由于心中着急,一封血诏缝下来,她竟然刺了满手的伤口,她将里衣藏起来,用手帕囫囵擦掉了手上的鲜血。
一个半月后,凉州城军帐内。
尹真满身风雪从帐外而入,她身旁还跟着两个副军使,她将头盔卸下,露出一双英气的脸。帐篷正中摆着尹老将军的排位,帐内的火盆正燃着大火,她手上积年的冻疮一见了热气反倒有些发痒了。
右副军使为三人倒了三杯热酒,尹真仰头一口喝下,道:这一仗打完荆国就彻底溃散了,此后这里的小打小闹也用不着我了。
左军使笑道:我们尹将军终于能嫁人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尹真与贤王早有婚约在身,这是众所周知的,若不是荆国进犯,两人怕是孩子都能打酱油了。纵使尹真女中豪杰,听到军使打趣儿还是讪讪地笑了笑,别贫了,明日一早重新整肃军队,切记不可滥杀俘虏。
是。两位军使遵了命。
尹真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一根青玉簪子来,簪子式样普通但成色却很均匀,翡翠色青绿如滴。那是贤王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她一直带在身边如视珍宝。
报!陛下亲笔信到。帐外跑进一名信使喊道。
屋内三位将军齐刷刷跪在了地上,信使宣读信中之意,大抵是只让尹真率领一万精锐回朝,其余的继续驻守边疆。
而让尹真感到奇怪的是,皇帝让率领回朝的这一万精锐,必须是百夫长以上的军衔又或者是立过战功的。
尹真接完旨意,信使便出去了,左军使蹙眉道: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把有军衔的都调回京去?只留些普通将士在边疆?
尹真也满面不解,常言说圣心不可揣摩,可能就是这个意思吧。
右军使指了指御笔书信下面放着的红色礼帖,问道:那是什么?
尹真将那大红礼帖拿出去,上书两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婚书。
尹真认得出,那是贤王的亲笔。
第93章 将军
一月前,养居殿内。
边夏拖着孱弱的病体从后殿中走出来,贤王和国师依旧站在龙榻的左右两边,不远处摆着一具刚死的女尸,女尸衣衫有些不整,里衣有被人扒扯过的痕迹。
边夏只看了一眼便连忙收回了视线,那个女子他记得,是皇后从前的贴身宫女。
贤王淡淡地挑了一眼太监,掷出两个字,下去。
那御前伺候的贴身太监连忙退下了,边夏像是早就习惯了,也半分不恼。
贤王道:陛下可认得这个宫女?
边夏看也不看他,只垂首望着手中的扳指,漫不经心道:认不得,但眼熟。
国师将边夏亲手写的血诏递给他,那皇上自己的亲笔总是认得的吧。
边夏紧咬着牙,从喉中挤出几个字,乱臣贼子
贤王将纸笔铺陈在边夏面前,既然陛下这么喜欢写信,便替我也写一封吧。
边夏一把将笔砚掀落在地,又把白纸掷到贤王脸上,喝道:休想!你就是杀了朕朕也不可能替你写这封信!
贤王侧了侧脸,脸上被纸的一角挂出一丝细细的血痕,两人半晌无言。
国师将纸笔捡起来,耐心地重新铺在桌上,陛下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可要保重龙体才是,陛下就算不爱惜自己,也得爱惜皇后娘娘和小太子吧。
你!妖师祸国!妖师祸国!边夏气得急咳起来,喉中涌出一阵咸湿的血。
也不知过了多久,贤王和国师终于从养居殿中出来,手中拿着边夏被迫写下的亲笔信和调动亲卫的兵符。
国师问道:为何独独要将有军衔军级的人调回来?
破石军骁勇善战,又只忠于天子,切不可让他们回朝。贤王走下台阶,继续道:军中精锐和兵将都不在了,剩下的也不过是一盘散沙,构不成什么威胁。
你这一招走的太险了吧,你就不怕尹将军察觉到什么反而打草惊蛇。
贤王声音中没有什么情绪,道:所以要再加一样东西,就算她不信皇帝的亲笔信,她也会信我的婚书。
国师嘴角扯出一个轻蔑的笑,贤王殿下真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但我要你保证尹真能活下来,能做到吗?
国师慢慢悠悠道:这战场刀剑不长眼,贤王殿下可真是为难臣下了。
实在不行,就死了再救回来。贤王的语气中没有一丝感情,你既然想借我云国之手向荆国报灭族之仇,就得先将我扶上帝位,这一点我相信你再清楚不过了。
国师拱了拱手,行了个虚礼,努力摆出一副真诚的笑,那是自然,臣下对贤王殿下的忠心可是日月可鉴啊。
贤王不再理他,兀自出了宫门,他只是对尹真撒一个小谎,等他登上帝位,这天下所有的荣华富贵他都愿意拱手给她,大不了到时再向她请罪,她定能原谅自己的。
只可惜,这场局,他赌对了,却赌输了。
尹真按照御笔信的交代挑选了五千精锐,而剩下的五千却只是普通士兵。留在凉州七城的还有许多能谋善战的良将和屡立奇功的年轻士兵。
并且她在回朝前,下了一道军令:若我率领的一万破石军无法平安抵达京都,你们便执我军令,攻入京都,另立新王!
皇帝御笔她不能不从,贤王深情她不会不信,但是她不能拿凉州十万戍边将士的性命去赌,去赌皇帝的仁厚礼贤,去赌贤王的情深意重。
作为未来的贤王妃她赌得起,但作为统领十万军士的将军,她赌不起,也根本不会去赌。
两月后,边关塞外纷纷扬扬下起了雪,冷风将石头都要吹得裂开。尹真带着回朝的一万破石军路经辽州城外,前方是一处拥挤狭窄的隘口,两边高高的山脊高高耸立,将一队人马夹击在狭隘的山谷之中。
此处地形太容易被人伏击,尹真本不想走这条道,但奈何山上雪大,另一条道早被鹅毛白雪封死,四周并无落脚之处,加之天寒地冻、侵肌裂骨,将士和将领门也都有意走这条捷径。
军行至隘口处,尹真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立马叫停了中军,一时间如长龙般前进的军队倏然停下,四周寂静,只有寒风在耳旁呼啸。
天上几只寒鸦往前飞去,而更诡异的却是有几只寒鸦往后飞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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