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与天敌联姻后(67)(1 / 2)

加入书签

每看一眼,都像用尽了心中的力气。

半晌,他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失望却莫名地松了口气,可惜他不在,也幸好他不在。

想杀他的人千千万万,没有归舟真是万幸。

他垂眸轻轻地舒了口气,但还没等他庆幸完,余光却瞥见了叶族长和叶夫人。他们站在妖族的队伍前方,身上全副武装,手中握着长剑,而那长剑是用来取自己的性命的。

叶星阑愣怔着立在原地,天地间所有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蒙蒙的泪从眼眶中泛起,将他的视线扰得一片模糊。他想起过去这两千年来的点点滴滴,和所有人家的儿子一样,他幼时也时常围在炭火边听双亲讲故事,生病时叶夫人也曾在床畔彻夜不眠地照顾自己,叶族长事务繁忙却依旧每日教授法术和知识......

与凤神和战神相处的日子太短暂也太遥远,说起来,叶家双亲才更像他的亲生爹娘,待他总是那般温情又那般真心。他们对捡来的自己和亲生的叶可倾并无半分差池,甚至对自己更为宽容。

而此刻,他们却站在自己对立面,来这里是为了要自己的命。眼前倏地一片黑暗,脑中一片天旋地转的晕眩,他脚步虚浮地往后退了一步。也许是因为自己害死了叶可倾,二老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他的确欠他们一条命。

可是他还没见到归舟,他想贪心这一次,等到同归舟说清楚后他自会向二老请罪,到时即便他们要自己偿命自己也是愿的。

如此,众人无声地对峙半晌,一道道天雷闪电喷薄出巨大的光亮,像要将天幕撕扯开来。情势愈发胶着,大战一触即发。

忽然,遥远的天幕上飞下来一位翩翩然的仙君,那仙君凌空于众人之上,垂首望向叶星阑。他浑厚温和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天界,大风,你的杀孽已经引来了第二轮天雷劫,这六界终究是容不得你了。

六界所有人,除了鬼界外,其他四界均是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

叶星阑沉声道:我未曾造过杀孽。

这世上,没有人想让你活着。灵霄浑厚悠远的嗓音如冷雨般浇了下来,压得叶星阑喘不过气,魔族之人也不过是因为打不过你而被迫站在你的身后罢了。

叶星阑御风而上飞到灵霄帝君对面,嗓音里像淬了冰渣,所以呢?

你说你未曾造过杀孽,那你便低头看看这凡间众生。灵霄将衣袖一挥,人间的惨况瞬时映射在众人面前。

北部的洪涝已经退去,遍地满是被水泡发的尸体,目之所及处皆是满目疮痍。而从洪水中活下来的人以为自己得以幸免,事实上他们的另一只脚也跨入了鬼门关。

洪水之后常发瘟疫,许多病患佝偻着身子排在药铺门前买药,他们撕心裂肺地咳嗽着,在手帕染上丝丝片片的血迹。

灵霄再度拂袖,画面一转山林中燃烧着熊熊烈火,稻田、菜地被焚为一片灰烬,淅淅沥沥的雨滴从天上落下,火势逐渐式微。

灵霄脸上的讶异一闪而过,随即又正色道:看了这些你还觉得自己未曾造过杀孽吗?凡界和妖界都是因你招来的天劫才平白遭受这无妄之灾。

时谨面具后的脸,重重地拧起了眉头,他醒来后还未来得及去人间,便被派到了这战场上,他还不知他庇佑着的凡灵们此刻正在遭受多大的磨难。

叶星阑寒着脸,被一团名为愧疚的火灼烧着,怒声道:那我且问你们,凡界遭受此般劫难,你们现在又在做什么?

不远处的楼诗筠国师喊道:叶星阑!三千天劫因你而起,取了你的性命天劫自会消陨。

椒图转过身狠狠盯着楼诗筠,大吼道:我说!究竟是谁说的天劫因我们尊主而起!血口喷人也得有个依据吧?!

穷奇在她身后小声道:血口喷人需要什么依据?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先别管我。

他的天命录上白纸黑字写着的。东南的天幕上又飞来一群神官,同天兵中的神官不同的是,他们大多都是文神。

你是谁?椒图回问那人。

司命仙君是也。

每个人出生之时会自动生成一本天命录,天命录上便昭示着那人一生的命运,而能够查看此命簿的只有司命仙君一人。

司命说出这番话之前这事不过是个传言,但司命说出了这句话,此事便成了天理,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叶星阑腿上的力气像是被人抽走了一般,他无力地往后退了一步,原来那千千万万的生灵真的是因为他才死的,是因为他才受尽了这样的磨难。

凡间众生受苦的画面还在眼前跳动,守护那万千生灵是娘亲和夫君毕生的使命,而现在他们守护的生灵却被自己召来的天劫害死了。

这个世上,没有人想让你活着。灵霄的声音平静又从容,并不带半分感情,也正因此才显得更加可信。

这个世上没有人想让你活着,不是诋毁辱骂,而是陈述事实。

第143章 八苦河

叶星阑看着眼前怒发冲冠的所有人,仙、妖、灵、人,他们本是永远无法相互交汇的存在,而现在却因为自己而变成了同盟。

他们脸上的表情或恼怒、或惊慌、或呆滞、或愤恨各有不同,但他们都想取自己的命。

叶星阑没注意到在不远处那个戴着面具的白泽仙君,他的神色却与所有人皆不相同,他幽黑的眸子深不见底,里面装满了踌躇和无措。

叶星阑攥紧拳头,声音冷的像冬月的霜,那又如何?你们斗得过我吗?

竖子嚣张!!司命仙君吼了一句,却不料随着他这一声怒吼滔天的惊雷闪电如水柱般倾了下来。

天雷无差别地攻击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众人无暇再与叶星阑争执,只合力施法抵御着天雷。一时间,胶着的对峙局面松懈下来,众人皆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

天界,弱水河畔。

青铭和尹真偷了天狗的钥匙进入了天水牢中。

沈归舟颓丧地跌坐在原地,面色惨白如纸,因缺水而导致嘴唇干涸起皮,头发散乱地搭在耳边。面前的墙被人横空撕出一条裂缝,久违的阳光照了进来,沈归舟举起干瘦的右手下意识挡了一下眼睛。

沈归舟,沈归舟......几声急切的呼唤忽远忽近。

沈归舟将酸涩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只见阳光处扑来两个人影。人影走近,半蹲在自己身边问道:你还好吧?

说着,便将手中的水壶递给了他,沈归舟定睛望着眼前的人,正是自己曾救下的那个巾帼女将军尹真,而站在他身边的则是那个已经归西的王爷。

沈归舟许多天滴水未进,嗓子干涸的像要冒出烟来,他顾不得那么多,只一把夺过水壶便咕噜咕噜喝了起来。冰凉的水顺着咽喉滑入肠道中,他这才终于缓过来一些。

咳咳...咳咳...咳咳...沈归舟喝的太急,被呛得眼泪都咳了出来。

慢点喝慢点喝,没有人同你抢。尹真连忙拂他的背帮他顺气。

沈归舟依旧瘫坐在原地,他这猛烈的一咳带得心口上的旧伤又撕开几分。伤他的箭上竟然淬了剧毒,这些时日他未能得到及时的救治,又被灵霄那帮人折磨,导致他胸上的伤口至今尚未愈合,甚至微微发了脓。

尹真连忙将手伸向青铭,你不是带了疗伤的药吗?快给我。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