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娇宠重生全文(19)(2 / 2)
青石板铺就的道路上,谢景修一身玄衣,似是踏月而来,风姿卓然,又贵气天成,便是神祗,也该是那久居九重天之上的上神。
他浅笑着,眼眸在颜凝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中的笑意便骤然浓烈了几分。
霍岩走在他身侧,似是与他有要紧事要谈,因而他未曾停留,很快便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处。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颜凝才回过头来,几乎是毫不设防的,撞上了霍奉之的眼眸。
他眼里像是凝了霜,冷得不像话,带着满满的责备和愤怒,死死的盯着她。
颜凝并不在意,只挑衅似的冲着他扬了扬头。
霍奉之气极,一把抓起身边的佩剑,猛地站起身来。
他身边的颜予淮一怔,道:奉之兄?
霍奉之没说话,眼睛却一直落在颜凝脸上,他怕了拍颜予淮的肩膀,便气势汹汹的大步走出了水榭,一路朝着谢景修方才离开的方向走去。
奉之哥哥这是怎么了?平阳郡主皱了皱眉,道:那架势和要去杀人似的。
霍允禾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许是有什么急事吧。
颜凝没说话,只隐隐有些担忧的望着远方,想来是谢景修与霍家人有什么要事要商讨罢。
暖阁里,霍岩与谢景修将将坐定,便见霍奉之闷着头冲了进来。
他冷着一张脸,径自在霍岩身侧坐下来,端起桌上的茶盏来一饮而尽。
没规矩!霍岩硬声道:见了殿下也不知行礼吗?
谢景修勾了勾唇,悠然道:无妨,都是自家人,舅父不必拘礼。
霍岩微微颔首,眼里的神色却略略缓和了些,道:殿下如此厚待,臣却不敢失了礼数。
谢景修笑笑,温言道:舅父一贯谨言慎行,孤心里哪有不知的?可今日是家宴,又在舅父府中,实在不必太过拘束。
霍岩叹息道:殿下既如此说,便依着殿下罢。
是。谢景修浅啜了一口茶水,神态悠然,像是静候着霍岩发问似的。
殿下,有一事臣不知该不该问。
舅父但说无妨。
臣想问,关于允禾与殿下的婚事,殿下到底作何想法?
霍岩说着,凝眸看向谢景修,他眼神深沉而凌厉,仿佛能看透人心。
谢景修敛了笑意,郑重道:孤想问舅父一句,舅父要的是这一纸婚约,还是全家人的性命?
殿下此言何意?霍岩捏紧了手中的茶盏。
舅父久居沙场,只知亲上加亲、相互帮衬,却不知帝王心术。
谢景修幽幽说着,抬眸与霍岩对视着,道:舅父本就执掌大宋三分之一的兵权,如今奉之刚立了战功,霍家便更是炙手可热,宛如烈火烹油,若此时孤与霍家联姻,舅父让父皇作何想法?
谢景修见霍岩不说话,便接着道:孤自然知道舅父并不在乎什么权势,只一心忠君爱国,可于父皇而言,也想霍家的声望本来就是错。
霍岩眼眸微动,沉声道:依着殿下的意思,这婚事便就此作罢了?
谢景修笑笑,道:舅父忘了,现在孤可以没有太子妃,可将来,这大宋可不能没有霍家呐。
殿下的意思是
如今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都不算太平,孤与母后还要多多仰仗舅父。舅父只须记得一句话,咱们是一家人,这甥舅一家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谢景修眼神笃定而坦率,毫不掩饰的看向霍岩。
霍岩望着他,犹豫片刻,缓缓道:有殿下这句话,臣虽万死而无憾了。
呵。
霍奉之冷笑一声,将茶盏扣在桌子上,站起身来。
奉之!你做什么?霍岩呵斥道。
霍奉之浑不在意的笑笑,道:没什么,这里太闷了,我出去透透气。
你
霍岩还想再说,谢景修却拦住了他,道:舅父,孤陪奉之出去走走。
他说着,款款站起身来,与霍奉之一道走了出去。
孤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只当孤是权宜之计,是不是?
霍奉之听他说着,脚下顿了顿,歪靠在树上,苦笑道:难道不是吗?
谢景修唇角勾起,道:孤知道,比起什么权势地位,你真正在乎是不过是允禾的幸福。孤答应你,孤会给允禾她最想要的。
是太子妃之位,还是皇后之位?霍奉之眯着眼道。
是她最想要的,最好的归宿。
正午时候,庆功宴正式开始。
因着皇帝莅临,气氛瞬间便沉闷了下去,众人都低着头,只谢景修、霍岩等人,陪着皇帝畅谈。
康王因有公务在身,倒未曾出现,只备了厚礼,倒也给足了霍家面子。
此次奉之立了大功,不知奉之想要什么封赏?皇帝说着,幽幽的瞥了谢景修一眼,道:便是你要尚个公主,也是使得的。
臣不敢!霍奉之斩钉截铁的说道:能为陛下效力是臣的荣幸,绝不敢再要什么旁的东西。
皇帝大悦,道:霍家满门忠烈,朕是知道的。霍爱卿,你这儿子教得好啊!古人云,生子当如孙仲谋,朕倒要说,生子当如霍奉之啊!
霍岩躬身道:陛下谬赞,臣愧不敢当!
皇帝摆摆手,笑着道:如此,便封霍奉之为正二品镇国大将军,另,赏金五百两,银三千两,犒赏霍家军!
多谢陛下!霍岩和霍奉之齐齐跪下谢恩。
霍岩低着头,只用眼角的余光看了谢景修一眼,不觉有些后怕。
皇帝笑着命他们起身,又看向谢景修,蹙眉道:你的婚事也抓紧些,你母后与朕提了多次了。
谢景修恭谨道:儿臣年纪尚轻,婚姻之事还是慢慢来罢。
皇帝看了一眼远处的霍允禾,道:若有好的,便先定下来,你母后也能宽心了。
是。谢景修应着,道:儿臣若遇到合意的,会早些定下来,不让父皇、母后担心。
合意
皇帝玩味着这两个字,骤然舒展了眉头,赞叹道:琴瑟相和,自然是天下第一美事。只是这世上有太多人为权势所迷,忘了本心。
霍岩听着,只觉这话句句意有所指,不觉冷汗涔涔。若他方才命霍奉之以战功相逼,即便得了婚事,只怕也会触怒龙颜。
他有些后怕的看了谢景修一眼,他却神情自若,仿佛根本听不懂皇帝的暗示似的,只含笑道:儿臣却只求守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甚好。皇帝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只津津有味的看着歌舞。
啪!
只听一声巨响,颜冰面前的案几被猛地掀翻,她重重的倒在地上,酒水、饭菜洒了一地。
三姐!
颜予潭赶忙跑过来,将颜冰扶起来,急道:三姐,你这是怎么了?
颜宗翰、孟氏等人也都赶了过来,见颜冰面色青白,都不由担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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