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咸鱼男主的反派白月光(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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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战战兢兢立在原地,脸色煞白,却丝毫都不敢动。

修仙之人的五感比普通人敏锐许多,元宝道行虽浅,此刻紧张得凝神屏息,也听到了些不同寻常的动静。身边似有窸窸窣窣的细微响动,接近的速度极快,瞬间已近在咫尺。

元宝后颈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脸色惨白,笑得比哭还难看: 什什么也没有对不对?

暮色沉沉,几人身影挡住了仅存微弱的光线,相隔几步的距离,已经昏暗得看不清彼此。

玉衡早已躲在黑衣少年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忽而与元宝视线相撞。本就紧张万分的少年撞上小师妹不由自主朝下的视线,心里仿佛预感到什么,唇齿不由自主地哆嗦。

他仿佛僵住了,以极慢的速度缓缓向下看去

一条蠕动黑雾化成的触手,悄无声息地绕过衣袍,缠上了他的脚踝,正在收拢。这触手如同阴冷黏腻的黑蟒,飞速攀附而上,引得众人脊背一阵阵发寒。

咯咯少年紧张惊恐到极点,牙齿不受控制地碰撞着。

谢折玉皱眉,凝神掐了个法诀,正待出手。

区区阴魅,竟敢寻上仙家作祟。

一道清朗女声骤然响起。

重华冷然一笑:我佛渡恶!

少女青丝高束,双手合十,闭目观心,英气的五官竟现出几分佛陀的悲悯神色。

金色辉光铺洒而下,宛如圣光降临恶狱。

触手化为数股黑雾,骤然消散在佛法之中。

阴冷无比的寒意倏忽间褪去,元宝只觉得一股暖意覆裹全身,僵住的手脚恢复了知觉,少年急忙靠到重华身边,眼角似有几分泛红。

重华叹气,收了佛法手势,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头。

小师叔,那边好像有个孩子。

一直沉默不语的沈卿兀地出声,那双狐狸一样的眼睛微微闪了闪。

谢折玉闻言,下意识看了看玉衡师妹,面上一滞,仓促转头,顺着她目光看过去。

明明少女声音正经,对上她明亮的眼神,那句话落在他耳朵里,却似有一丝细细的线反复缠绕,又甜又软。

他不敢细想其中缘由,慌张点头:好像是。我们过去看看。

众人小心翼翼走过乡间小路,来到青瓦白墙的低矮房屋前。

屋子大门紧锁,谢折玉抬头打量四周,发现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幼童,正趴在房梁上,一声不吭地看着他们这边。

幼童眉眼稚嫩可爱,此时皎月当空,映得他的双眼明澈如雏鹿。

但不知为何,谢折玉总觉得有些奇怪。

他运气凝神于双目,试图看得再清楚些。

见谢折玉望来,小孩刺溜一声,灵活地滑下瓦片,消失在夜色里。

奇怪,这小孩明明看见我们了,也不给我们开门。算了,我去敲门吧!

化作玉衡的沈卿快走几步上前,立在方才那幼童家门前,叩叩轻敲门扉。

连敲几声后,老旧腐朽的木门缓缓从里推开,发出沉闷声响,在这静谧无声的四周,拉长缓荡开来。

吱呀

柴门留出一人缝隙,里面传来一道轻柔女声,细听之下,似有颤音。

哪位?

话音刚落,缝隙间探出半道女人身影,面容姣好,眸中满是警惕之色。

乍一看门外陌生四人,女子脸色微变,就要回身关门。

元宝一心挽回刚入村时被阴魅吓掉的颜面,连忙挡住木门,这位夫人且慢!我们是来除妖的!

少年缓过心神,满脸严肃,之前此地有何异常,还望夫人告知一二。

屋子不大不小,正好三进带着一个院落。

主屋光线昏暗,女人将半台红蜡点燃,如豆灯光跳跃着,照亮室内光景。

她半倚在炕边,垂眸静静望着烛台,一滴烛泪缓缓划过。

女人冷不丁开口。

你们快走吧。

四人面面相觑,玉衡一脸天真,向元宝投去疑惑的目光,又转头看向案桌前的女人。

女人低垂头颅,毫无生气地涩声道:先前也有仙门道长前来,说要除妖。

那后来呢?

元宝急急出声询道。

女人缓缓抬起头,转了转黑沉沉的眼珠,盯向元宝,

后来

不知从何时起,村里人都传闻,这青山村里潜藏着妖怪,家家户户皆是惴惴不安,生怕哪天自己家着了道。

人心惶惶之时,有一蓄山羊胡,着八卦袍的中年道长出现在村口小路上。

道长仙气凛然,听闻青山村的怪事后,胸有成竹允诺,定然将那妖魔捉拿,彻绝后患。

村民皆感激涕零,将道长奉为座上宾,尽心供养。

月圆之时,除妖之夜。

众人皆忐忑不安,道长却迟迟不见踪影,实在等不及,有那胆大的寻到其院里,敲门无人应答,只听得细微的水滴滴答声。

众人惊惶,合力推开门。

迎面是一张惨白浮肿的人脸。

道长头朝下挂在房间横梁上,早已气绝多时。两道血泪如壑蜿蜒而下,悬空而落,滴答作响,地上已经淌成小小的血泊,两颗眼珠掉在血泊中,被血泪污染得脏浊不堪。

胆子小的元宝听到开门那段,惊惧得向后一仰,险些撞翻了自己的椅子,在场的其他人也觉得浑身泛过一阵寒意。

烛火明灭,光影晦暗,女人的嗓音却冰冷得像在说什么寻常的乡野怪谈。

若是打着除妖卫道的目的,劝你们快走吧。

她忽而偏头望向沈卿所在,露出诡异无比的笑容:

尤其是像你这样的。

沈卿听见此话,弯眸朝女人无声一笑,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又干净。

月明星稀,夜间的寒意已经浸透了这间院落。

女人言罢,见劝不动沈卿一行,倒也没将他们直接赶出门,只是不愿让他们留宿屋内。

众人商议一番,都觉得女人刚说的那番话有些诡异,于是决定在院子里临时歇息,静观其变。

重华倚于树梢,闭目养神。元宝本有些害怕,耐不住困意,靠在重华身边树下,头如鹌鹑般轻点,也早已酣睡过去。

火堆渐燃渐熄,间或有噼里啪啦地声响,却丝毫没有吵醒雾蓝色琼帐里熟睡过去的黑发少女玉衡。

谢折玉挑起一根残枝,微弱火势骤而猛起,明灭火光映照在他面容之上,却无法驱散少年眼中晦暗。

这一路上,因着那双几分相似的眉眼,他屡屡失态,变得不似自己。

少年漆黑的瞳仁愈发幽深,他收整纷乱心绪,决定不再想那些失态的时刻。

仰首是如水夜色中淡淡月光,那年扬州的月,也如此刻般明亮。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此刻的安静,在这静谧无声的夜,形成极为恐怖的惨嚎,打破了青山村的沉寂。

是村南方向!

重华与谢折玉瞬时起身,急急化作流光,驱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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