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咸鱼男主的反派白月光(4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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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柄漆黑长剑,以及那日夜雨霏雨芳尽无意之下的一缕魔息。

少年将所有的心绪尽数吞没在心间,唯有握紧的指节,有些泛白。

琉璃糕要凉了。

许久,谢折玉平静道,师尊该回去了。

那檀木食盒袅袅热气渐渐消散。

沈卿顿时有些心疼,好。

她转身走了两步,却是想起什么,硬是压下馋意,又顿住脚步。

谢折玉。沈卿立于长廊幔帘间,唤道。

少年微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蜉蝣朝生暮死。

她站在阑珊花影下回首,说道,红尘烟火,转瞬即逝。

唯有大道无穷。

转瞬即逝

谢折玉站在原处,花墙廊前缀着的几只风铃随风晃起清脆响,分缕光影斜斜打在他冷峻的眉眼投下一片阴翳,只余几道斑驳碎影透过重帘帐幔,细碎地映在他漆黑如渊的瞳眸里。

他摩挲指腹,似是真的听进了师尊劝诫。

继而,少年将讽笑闷在喉咙里,平静抬眼,谨遵师尊教诲。

不知为何,沈卿在他眼里看不到丝毫话语里半点尊敬模样,唯有几分凉薄的讥诮。

在话本设定的这个剧情里,谢折玉作为天命选中之人,不管有什么变故或者意外,那双隐藏在背后搅弄风云的大手,总是会推着所有人不由自主地前进着,直到完成既定的宿命。

原本她不过是按部就班地执行了那反派系统所要求的,然而沈卿看着谢折玉现在的模样,却是隐隐感觉有什么脱离了她所掌握的轨迹。

像是星轨坠落,无从知晓。

少女抬起如琉璃般净透的眼眸,收敛了漫不经心的神色,继而认真地,一字一句朝眼前眉眼沉郁的少年说道:倘若有一天,天地不仁,大道无光。

你只需谨记,唯本心而至上。

第68章 秋千荡

已是人间深秋, 归一宗山色空濛,残意潇潇。

吸收毕方残魂后,仍有些许不稳固, 沈卿于案几一旁阖眸敛目,准备静心吐息。

不知为何,却觉天色萧索, 凭增几分心神不宁。

刚闭眼, 却是林雅白衣佩剑急匆匆叩门进来,道:小师叔, 神意冯玉珠死了。

死因极其诡异可怖。

沈卿眼睫微动, 平静问:何出此言?

只说是宗门清叛, 然而尸首却无影踪, 反而有魔息尚存。莫非深渊真的?

近些时日来, 流言纷纷, 皆猜测玄天仙山屡有大事发生,怀疑是深渊重现。

林雅颇为自觉地坐在一侧,皱眉道,可深渊早已湮灭,三界承平日久, 又如何会在这个时候重现?

沈卿缓缓睁眼, 眸光落在铺满案几的几处落英。

她漫不经心地,将其轻轻拂去, 懒散说道:连所谓的上古魔兽残魂都能苏醒,还能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师叔所言极是。

林雅面带几分忧色看着寂寥山秋,可惜没过几日太平日子, 却是又要动荡了。

正说着, 菱花窗外的山风灌入, 吹得重帘帐幔轻晃。

且不说其他,沈卿朝着案几微微示意,先尝尝这壶新茶。

林雅也未推辞,自行斟了一杯,喝了一口,却是猛然呛了出来,本就微蹙的眉头更是紧皱:咳咳这是什么?

是花茶。看着一向沉静的年轻长老这般模样,沈卿陡然笑了起来,浮秋的新尝试,正是拿你面前的桃花合九玄蜜露作引。味道如何?

实在是不如何。林雅强行咽下去,只觉得喉间如蜜样甜腻得很,微微苦着脸,这般这般也就小师叔喜欢了。

自道元君沈意、玄玉君玄衣接连故去,这个尚且带着少年人意气的年轻人,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逐渐变得如水般沉静平静得仿佛是亘古不变的昆仑风雪,尽数将那双朝气勃勃的眼睛彻底覆盖。

从此,只听说归一宗一位年轻长老声名鹊起,那过去的少年意气却是彻底封存在千年冰川下了。

然而此时此刻,他难得露出的几分情绪,却是像极了昔年。

一阵风过,飞檐翘角下的几只风铃脆响一片。沈卿倚在窗下蓦地抿唇笑了,仰头看着纷飞的花与蝶,悠然道:人间常言,浮生皆苦。

林雅顺着少女的目光望去,只见一只碧蝶在肆虐山风中艰难飞舞,却是在一瞬间得了空,乘着东风振翅远去。

宛如神祗般的少女笑意更深,衬得姣好眉眼愈加美丽,如高高在上的神女轻而易举地洞察人心:既然如此苦了,多点甜又如何?

林雅迟疑了一下,却觉得少女所言极有道理。

他走时,沈卿特意吩咐其拦住陆浮秋,今日不必再来霏雨芳尽。

如此风拂花落,寂静院内又独有少女一人,却仍是心神些许不宁,沈卿索性离了屋,寻了处安谧水榭休憩。

莲动荷香,瀑烟袅袅。

刚得几分闲适,却听身后传来微不可察的脚步声,紧接着一片浓郁阴影自上轻笼而下。

沈卿微微蹙眉,昏沉睡意中却未细察身后人气息,迷糊中只以为是林雅去而复返,含混不清呢喃:还有何事?

良久,无人应答,唯有流声瀑语。

半晌,那道熟悉沉冽的嗓音响起,平静道:师尊看起来精神些许不济。

沈卿这才回首,便见谢折玉玄袍佩剑,站在身后低头看着她因着倦意掉落在一旁的话本。

他今日罕见得没有如同往常一样束发高冠,而是散落了一半头发在后,这幅模样倒是像极了人间常见的翩翩潇洒少年郎。

沈卿看了他一会,才将视线落在那卷话本上,一袭玄袍的少年冷冽着眉眼,像是看入迷了。

没成想这人间的话本,竟有如此天马行空的想象。谢折玉似是无意间说道。

《尾狐志事》?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翻动书页,发出哗哗声响,似是看得专注,这书生已和那名门小姐心意相通,却被半路狐妖横插一手。

师尊真是涉猎广泛。

是浮秋寻来的。

沈卿并未就此多想,随口说道,你若也想看,回头让她多寻一些。

再度无人应答,谢折玉眸光淡淡,只是薄唇扯出一抹极淡笑意,微微透着凉意。

他倾身而下,腕间袖口上的玄纹银扣从沈卿松松散散的鬓边掠过,去拿散落在地上的几张书页,继而缓缓地一寸一寸抚平被风吹皱的纸张。

随着弯腰俯身的时候,他没有束起的散发有几缕自肩头滑落,带着几分凉意,轻轻扫过沈卿细白柔嫩的脖颈。

眉目苍白沉郁的眼前人细细注视着手中,神色冷淡。

人和妖,本就殊途。更遑论这书生与尾狐中间尚有杀妻之恨,谈何圆满?

凉风轻拂,水榭幔荡,也不知是有意无意,那本陆浮秋特意下了山门寻来的话本子轻飘飘地散开了,纷飞的书页尽数随着凉风飘落在山涧中,顺着溪流蜿蜒不见。

少年微微上挑的眼尾轻扬,瞥了一眼顷刻消失不见的书页,遗憾道:都是弟子的错,改日定为师尊再寻来几本新的。

他展眉在笑,眼底却泛着冷色,淡色薄唇开合间,言语间尽是承认自己的错,然而面色无温,嘴角却分明有几分上扬,勾出几分讽意。

沈卿仍有些意识混沌,她没有惋惜那本随风而落的话本,因着困倦微微泛着水雾的双眸怔怔地望着少年垂落下来的那缕发丝。

被沾染着山涧湿意的发一扫而过的嫩白颈间先是一凉,紧接着却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热意。

少女怔愣了许久,用那双湿漉漉的狐狸眸望着谢折玉,却是鬼使神差地缓缓探出,做了一个仿佛是再熟悉寻常不过的举动。

她慢条斯理地勾住了眼前人不经意间垂落下来的那缕墨发,在细腻莹白的指尖细细交缠着,像是勾住了少年人的心魂。

继而似是困极,她将精致小巧的下巴抵在他的肩上,那流丽着盈盈艳色的唇逸出一声满足呢喃,灼热又缱绻。

飞瀑流水吻过山色,淡云辉色下。

少年人本搭在白玉栏杆的手,瞬间僵住。

他们离得太近,谢折玉甚至能看见她卷翘的睫毛上因着困倦沾染着些微水汽,与那莹润香泽的红唇。

他猛地起身,动作间,她湿润的唇若有似无地拂过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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