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咸鱼男主的反派白月光(50)(2 / 2)
沈卿冷漠地望着高天之上的圆月,手指轻轻点在了祭台八面浮雕最中央的那缕纯碧色的光华上,少女的左眸陡然变幻成苍白沉冽的冷灰色,似神明般无情
我将以红月之名,燃尽此界枷锁。
少女垂眸看着他,微凉的指尖轻抚着他的鬓角眉梢,低声喃喃:从此,你将登顶仙极,再无羁绊。
这一声呓语仿佛穿心而过的剑,谢折玉脸色瞬间苍白。
他好像明白了少女想要做什么。
随着少女以红月之主的名义划定规则的刹那,天风呼啸,适才在他体内被强行剥离出去的那个虚无之中的存在,陡然如同流星一般旋转着,渐渐地,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他被囚仙锁缚住的身躯不受控制地,朝着虚空浮去。
苍穹风雪与黑暗的大地仿佛一切都遥不可及,唯有如同破碎时光与界隙的光之漩涡,垂在无穷尽天幕间,似乎打开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有仙乐渺渺,隐约从漩涡中间传来。
快看那是什么
天之门?传说中的真正的天之门开了?
远处传来隐约惊呼,原本混战在一处的仙门百家与深渊魔影,都在月下抬起头,看着冷灰色苍穹中出现的巨大漩涡
光芒涌动的最深处,一颗巨大的灰白色眼珠在天穹后冷冷注视着这一切。
神之眼!
有人惊呼道。
谢折玉只觉得五脏六腑内的灵意在疯狂旋转,应召着天之门深处的无声呼唤,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牵引入其中。
原本强行压制的大乘期圆满修为,在此刻不受控制地一瞬间,丹田顺应着七十二处大穴疯狂运转着。
不可以
万年来飞升第一人
这个逐渐明晰的认知,在他心里,却没有半分喜悦,唯有无尽的绝望。
不要陡然间,他一直克制着的声音终于有了起伏,近乎于一种爆发似的绝望和愤怒,停下来
有殷红的血从他眼角渗出来,求你
那个立在祭台上的少女没有回答,她仰起头,怔怔地看着漩涡之中,被选中的天命之子,说不出话来
明明两人相隔甚远,她却感觉到似乎有滚烫的泪水一滴滴溅落在她手上。
世人万年来梦寐以求的飞升登顶神极,好像在这个男人眼里,极为抗拒。
这个一贯冷静沉郁的男人,这一刻却仿佛像个孩子和疯子。
雪色的天光中,漩涡无声无息地垂在虚空。少女立在祭台之上,怔怔地看着这一幕,高空的风吹动着她的衣袖,猎猎如风,仿佛一群雪白的蝶飞进了她的广袖。
冷寂的高台上,她的呼吸轻微而又紊乱,一种从未有过也不能理解的情绪悄无声息地生了出来,她有些犹豫。
然而她沉默了良久,终于低声:对不起。
缥缈如烟的话语散落在茫茫天地间,轻柔低喃,不知说与谁人听。
唯有巨大的神之眼在高空静静俯视着他们,冷灰色瞳孔深不见底,仿佛看穿了时间和空间。
世人在它眼中,不过蝼蚁。
高天之上的魔女低下头去凝望着黑暗中被冰雪覆盖的大地,众生碌碌,渺如烟海。
被规则束缚的,不止是她而已。
少女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唇角缓缓露出一抹冷彻心扉的笑容,她漠然地看着苍穹上巨大的神之眼,瞳孔中没有任何变化。
像是做出了最后的决定般。
谢折玉有种不详的预感,然而他即便倾尽全力,也无法挣脱少女和祂的双重枷锁。
在大地上静望着万年来终于出现的神之眼的人们,却在陡然间听见火星噼啪的一声微响,明明微弱,却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只见一道光芒从祭台上升起,像一束血色的刀,唰地一声划过整个天际。
光是红的,热烈的,宛如三途河畔熊熊燃烧的业火,迅速扩散,笼罩了整个茫茫天际高台上隐约可以看见一个人的影子,静静地站在业火边缘,少女整个身体都呈现出一股微弱的红光,隐约与圆月冷芒相照应。
她一手指向天空,一手指向自己的心脏 ,似乎是在做某种古老而又神圣的召唤那足以燃尽苍穹的业火便是从她心口发出,如同无穷无尽的极光,顷刻间笼罩了冷灰色的天空。
红莲业火
是尊座
她想干什么
元宝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一切。
沈卿置身于足以燃尽一切的业火之中,冷冷地抬起头来,法则之眼闪耀着神明般的冷酷。
那一刻,天地风起云涌,仿佛感受到了召唤,九天之上的所有业火都汹涌而去,向漩涡中间的神之眼汇聚。只是短短片刻,在那颗巨大的眼珠周身便堆叠起了无数熊熊燃烧的火焰,滚滚滔滔!
刺目得,如同血色的业火堆积在虚空之上,好似红莲吞噬了天地,人在这一切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一切有光和火之处,便是红月无所不及之处
万古剑意,奉我为主!
业火中忽然传来一个轻柔的嗓音,冷如三月春风,却隐含着无尽庄严。
那一刻,即将步入光旋的男人看见了他此生难忘的场景,天上浓云敝月,却在一瞬间陡然倾塌,风卷着云,与红莲之火在虚空中交汇,风云转眼幻化成一条巨大的青龙影,一声清鸣龙吟,响彻天地。
是太一
待任务完成之日,我自会放你自由。
少女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高高在上的自诩为神的允诺,不值一提。
只怕在祂漠视一切的眼里,早已把她定性为破格之人,静等飞升之日,清算一切妄窥神明之罪。
可惜,无论是她前世万年恣意,还是今生如履薄冰,唯一不变的是亘古的信念
神明?
万物有灵,天地规则,生命从来平等,何来天命之分?
修者,本就逆天而行。
可笑,此界囿于祂一念之下,万年惊才艳绝之人止步于巅。
天道又如何,即便是规则也从万物之中衍生而来,如果天道没有尽到神明该尽的本分。
那么,弑神又何妨?
正巧,她的太一,只为诛神而在。
此刻的少女,身披红莲业火,沐红月之光。
她是地狱而来的修罗,只为诛天而来。
刹那间,满月被血色浸染,一轮血月高悬于天。
血色的锁链从红月落下,犹如魔主的召唤,将虚空中的神之眼束缚住,即便祂是此界之神。
溪禾助我!
月之锁,汲红月之上,聚万千魔影而生,束缚神明的枷锁。所缚之人规则之力越满,月之锁的禁锢之力便愈强。
此刻的深渊无归海中,溪禾率十万魔徒,静静地俯跪在无边浪潮中,每一个人都在喃喃着,对红月刻入骨血的信念自他们的心神间升腾而起,汇聚成血色巨影融入血色满月间。
神之眼冷冷地注视着往日视为蝼蚁之人的一举一动,祂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的天命之子缓缓唤入漩涡之中,同时,本被业火萦绕的苍穹,陡然间,仿佛生出了无数裂隙
每一寸裂隙,都透出一颗颗巨大的冷灰色眼珠。
密密麻麻,祂们嘲讽地看着世间的蝼蚁。
就等着你。
少女的左眸依然是如琉璃般的冷灰色,然而却在一瞬间,变成了淡金色,闪着奇特诡异的光芒,却又璀璨无比。
她一手指向高天。
然而,诸神之眼仿佛在一瞬间察觉到了危机。
在所有人眼里,近乎于噩梦般的一幕陡然出现
冷灰色苍穹被密密麻麻的神之眼所占据,祂们仿佛有些生气了,震怒于蝼蚁的冒犯,缓缓地挪动着眼球,盯着高台之上的绯衣少女。
祂们的眼神变成了同样的淡金色,漠无表情地注视着她。
似是嘲讽她的不自量力。
在万仞高的祭台上,神像寂静。
八相浮雕下点起了灯,布成了一个神秘的阵法。
绯衣少女立在最中央,金眸墨发,业火倾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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