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言小说(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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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唇边笑意很浅,但看得出愉悦。

胸腔下突然有什么在跳动着不断涨大。

言执向她发出求救的信号。

言真收到,考虑了两秒,她用手语问:有什么好处?

言执用唇形回答:你要什么都可以。

听上去不错。

言真挑眉,淡淡松开双手回身拿出车里的棒球帽,然后朝他而来。

围在身边的女孩子们发现言执一直望着停车场内的某个地方,眼神浓郁又沉溺。

嫉妒让她们开始猜测他视线的落点,可不等她们回头去找,幽幽的香风便伴着一道清润的女声插入了她们之间。

不好意思,让一下。

言真拨开身旁的人,靠近他的时候,她抬起脸眨了眨眼。

她眼角闪过的狡黠是言执从未见过的灵动。

呼吸开始下沉,下一刻,黑色的棒球帽遮住了她微笑的脸,脑袋被轻轻压低,言真的声音到了他身边。

柔软的触感贴在手背,带着香味的蜷曲的黑色长发被风送到帽檐之下,冰凉的发丝在他脸上刮出陌生的刺痒。

言执垂眼,黑眸溺进了手上那片柔白。

心脏陡然开始剧烈的搏动。

抱歉,我要带我弟弟回家了。

记忆深处的欲望被牵着他的这只手尽数勾出。

曾经无数个大汗淋漓的潮湿梦境里,她就是用这样柔软的触碰,让体内的躁动无限膨胀。

当她再度接近,一切都在刹那间苏醒。

他听见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同一个名字。

言真。

作者有话说:

感谢阅读。

第11章

言执今天有点奇怪。

从上车开始就没说过话,言真问他问题,他也回答得很简短。

多短呢,大概是只有点头和摇头而已。

这让她不由有些困惑。

他们相处至今也已经有将近一个月了。

言真发现他好像从来没有真正笑过。

在她面前,他永远都是沉默的、安静的,深邃的眉眼时而冷淡、时而忧郁。偶尔贴心得不像个高中生,偶尔又在某些时候表现得非常幼稚,让她觉得他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小屁孩。

他仍然是那个拥有阴沉外表、冷漠眼神的聋哑少年,但孤儿院那张登记照上,属于12岁的言执的凶狠和防备,她却从来没再看见过。

言真不知道一个人是不是可以有这么大的变化,但她知道不同的环境确实会让一个人的心境发生很大的改变。

也许在进入孤儿院之前,他一直生活在一个充满不安的处境中,所以他才不得不那样保护自己。但现在相对稳定的生活状态让他感到了安全?

她从来没有这样去猜测一个人的内心,大约是因为他们都有过类似的经历吧。

言执是第一个。

*

回家路上,言真趁红绿灯时间订好了外卖,回家的时候正好到。

言执回房间放东西,她去开门。

门口,送餐小哥穿着红色的外卖背心,褐色的棒球帽帽檐遮住了他大部分的脸,但他鼻梁上那道横跨整张脸的伤疤仍然若隐若现。

祝你用餐愉快。

谢谢。言真接过外卖就要关门。

门外的人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一顿:还有事吗?

与此同时,屋子里传来另一道脚步。

是言执从卧室出来了。

帽檐下阴沉的双眼越过言真,在看见屋内的少年朝这边过来的时候,他压了压帽檐,转头快步离去。

言真正感奇怪,手上的东西被人接了过去。

言执探身朝门外空无一人的走廊望了一眼,而后低头看着她,像是在问:在看什么?

言真微怔一下,随手关上门,她淡声说:没事,洗手吃饭吧。

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的同桌用餐。

不晓得他喜欢吃什么,言真随便点了一大桌。

很难相信,一个月前的言真前脚刚将他从孤儿院领出来,后脚就无情地将他扔到寄宿学校。那时她从没想过真的让他与自己同住。

但这才过去短短二十多天,他们就已经能这样和谐地同桌吃饭了。

言执的吃相很好,安静,专注,眼睛只盯着自己要夹的菜,不会乱看,咀嚼的时候也不会发出奇怪的声响。

言真欣慰的同时有点好奇,他这种礼貌的吃法是天生还是有人教?

察觉到言真的视线,言执掀起眼帘,一顿。

言真没发觉自己欣赏的目光过于直接,瞧见他眼中貌似惊诧的神情,她眨了眨眼,怎么了?

是她在看他,又问他怎么?

言执放下碗筷: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他很敏锐,言真确实有话要说。

同样放下手,她抄手撑在桌沿,淡声说:你们班主任给我打电话,让我说服你参加周末的补课。

言执眉头一挑。

言真说:我说我要先问问你的意见。

顿了顿,言执反问:你想让我去?

言真摇头,我是在问你。你想去吗?

言执没有立刻回答,他抿了抿唇,看向她的眼神好像在判断她想听的是哪一个答案。

言真见状,率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首先,我还是保持之前的态度,学习和人生都是你自己的,要怎么对待这些事情,你自己决定,我不会干涉你。

其次。言真停顿一下,表情正色起来,我可以给你提供一点我的人生经验作为参考。你要听么?

言执深深看她,然后点了点头。

言真:多读书。

她就说了三个字。

言执眉心微动:然后?

然后去找你想做的事情。

言执:我想做的?

嗯,你想做的。

言真从来没有跟其他人说过这样的话,但因为是言执,她才这样说。

他们都有相似的童年。

言执十二岁被送进孤儿院。

言真七岁被言忠送到外婆家。

虽然不知道他在这之前都经历了什么,但往后至今的人生,他们都同样过着没有父母、只有自己的生活。

其实外婆对言真很好,但她们与舅舅、舅母同住,他们也有孩子,从对待两个孩子不同的态度里,言真能非常明显得区别出偏爱与怜悯。

外婆偏爱她,因为她没有妈妈,爸爸也不要她。舅舅、舅母怜悯她,也因为同样的原因。但对表妹,他们爱的更纯粹。

同样,言真不排除孤儿院里有非常有爱心的老师,但一个人的爱心再大,也无法做到平均分配,尤其是在面对那么多孩子的情况下。

从言执冷漠的眼神里,她看得出,他们是同一种人。

既然不能得到全心全意的爱,那宁可全都不要。

外婆的葬礼上,言真一滴泪都没有掉。

舅母悄声地跟亲戚说她冷血,言真听见了,也没争辩什么。

反正她说的是事实。

这许多年来,无论是何蓉还是外婆,身边所有人都以为言真永远是这样冷淡的、平静的、不近人情的。

但只有言真自己知道,为了不再为被抛下而受伤,她早早就关闭了自己接受和散发感情的渠道。

从她被扔下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了人生的第一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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