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言小说(11)(2 / 2)
少年梁飞还没尝过在比他小的孩子手上落败的感受,却本能地在看见骑在身上的言执拿起石头的时候大喊我输了!
从那以后,言执取代了梁飞,成为了孤儿院里的王。
梁飞开始总是在前院的回廊下看着他,用阴测测的表情,不甘与嫉妒都写在眼里。
言执知道他在看,却从未回应过他任何一个眼神。
在他的认知里,彼时的梁飞,就是未来的自己。
阴暗,悲惨,除了一腔没什么用的逞凶斗狠的冲劲,他们一无所有。
或许是也与他有了同样的感觉,有一段时间,他们两个走得很近。
近到言执几乎以为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嫌隙。
但这种微妙的心理平衡很快因为尹拓和张显的加入而被打破。
张显是富二代,尹拓以前在夜场当过服务生,而言执有比他们两个人加起来转得还要快的头脑。
他们一拍即合,决定成立PUSH。
言执邀请过梁飞,但他对他们的规划不屑一顾,甚至劝言执与他另辟蹊径。
就是那条捷径几乎毁了他。
两年前,梁飞从孤儿院里消失。因为已经成年,所以即便没有签署离院协议,也没有人想过要去找他。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人间蒸发了的时候,刀疤脸这号人物开始混迹西街。
刀疤脸脸上有道疤,从右眼下贯穿鼻梁,一直连接到左侧太阳穴,几乎毁了他整张脸。
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阴狠,狡诈,唯一最宝贝的是他妹妹。
而他妹妹,是梁飘。
言执不关心他是怎么从梁飞变成刀疤脸的,但当他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发现他一直在关注他和言真的行踪。
他唆使马明贺挑衅他,到言真家去送外卖。
那天家门外一闪而过的红色外卖马甲,言执看见了,他那时没有认出那个背影就是梁飞,直到昨天梁飘找上他,这一切才被串联起来。
他早就盯上他了。
窗外北风呼啸,门窗紧闭的屋内依然挡不住寒冷。
站在窗边的少年眯起眼睛,萧条的街景印不进他漆黑的眼瞳,紧绷的侧脸一片冰凉。
他允许梁飞恨他,但任何一点威胁到言真可能,在他这里都不可以发生。
*
入了夜,夜场开始欢腾。
二楼小卡包。
梁飞一进店就被人带到这里,等了没一会儿,有人带着梁飘进来了。
兄妹一见面,梁飞神色顿时紧张起来。
哥!梁飘扑到哥哥身边,也是满眼焦急。
梁飞将她上下打量,确定她毫发无伤,他这才放下心来。
张显见他们兄妹相聚,搔了搔发尾,留了句:他一会儿来。就将包间留给他们,自己退了出去。
等他一走,梁飞猛地抓住梁飘的肩膀,皱眉问:他们怎么会找到家里?
梁飘摇头:我不知道!我早上一回家,刚才那个人就跟另一个人等在我们家门口了。
梁飘不知道言执一直都在找梁飞,但她知道他不喜欢梁飞做的那些事。
她才十五岁,还不能完全理解什么叫底线,可他们已经为了这两个字吵过很多次架了。
一个是哥哥,一个是言执,他们哪一个受伤,梁飘都不舍得。
想到张显刚才说言执一会儿就会过来,梁飘不想看见他跟梁飞起冲突,紧张地说:哥,要不你先走吧。悄悄的,我帮你把风!
梁飞皱紧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我走?那你呢?
梁飘天真地说:我没事的!言执不会伤害我。你不知道,他昨天又保护了我!哥,多亏了你告诉我他在哪上学,不然我现在还找不到他呢!
梁飞看着妹妹不谙世事地脸,正不知如何开口让她清醒,包间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
兄妹俩一齐转头望去,门边穿着黑色衬衫的人,成熟得差点让他们认不出他来。
黑发向后梳拢,暴露在灯光下的眉眼仍然深邃,那双淡漠的眸子是化不开的阴郁。
看清那张脸是她朝思暮想的人,梁飘登时就想奔过去,却被梁飞牢牢按在身边。
言执!
与梁飘少女的亢奋不同,梁飞一看见他,全身神经便立刻紧绷地进入一触即发的状态。
门外那双黑漆漆的眼睛落在他脸上,看穿了他的紧张,他咧开嘴角,露出讥讽的微笑。
好久不见。
*
言真见完李方潮,准备回家。
低头瞧见包里那张名片,她拿起来看了一下。
李方潮说她后面事情会越来越多,挂靠一个平台帮她处理杂事比较方便。毕竟她的精力应该用来创作,而不是跟人谈合同。
言真让他推荐几家靠谱的经纪公司,他拿出来的其中一张名片里竟然就是何蓉上次推荐给她的工作室,Moon。
原本以为还以为这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作坊,没想到背后还有点来头。
想到何蓉,言真不由想到昨晚事发突然,何蓉精心准备好的大场面没派上用场不说,她最后还关机了事。
现在想想,关机是有点过分。希望何蓉没有跟她计较这些才好。
想着,言真决定直接去一趟何蓉店里。
Z城的天气真是不给人活路。
昨晚夜风里的寒意已经够逼人了,今天这风干脆吹在人脸上跟刀子在刮似的。
言真将车停在马路对面,过个斑马线的功夫,大风差点把她吹了个人仰马翻。
好容易扛着大风进了店,咖啡的暖香顿时将她包围。
欢迎光临~
服务生迎过来,走近了认出言真,她立刻回头去喊:蓉姐、真姐来了!
何蓉闻声很快从里头走出来,一见门边蓬头垢面的女人,她惊了一下:言真?我的妈,你刚逃难回来的吧?!
言真:
她顶着大风过来,头发被吹得乱七八糟,抬手随便薅了薅,仍有些凌乱。
何蓉见状对身边的服务生说:去给你真姐搞杯热可可。
好。
待服务生一走,何蓉突然将言真拉到一边:你可真会挑时间过来。
言真一顿,以为她是还在气她昨晚的事,张了嘴还没说话,就听何蓉压低了声音问: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策展人吗?
什么策展人?
哎呀,就是这个!何蓉拿手机翻出她们之前的聊天记录,指着推送的某张名片,就是他,谈怿。
谈怿是谁,言真不太有印象。
但名片上后缀的那个工作室的名字,Moon,已经是她今天第三次看见了。
何蓉说:自从上次我答应把他推给你之后,他三不五时就要来店里点杯咖啡看看书,一坐就是一下午,我猜他就是在等你。也是巧了,我刚还在跟他说你不常来这儿,话头都还没热呢,你就来了。
言真挑眉:这么巧?
可不嘛!何蓉朝隔断后头望了一眼,悄声说:你要不过去见见?啧,就是你现在这形象
言真:我怎么了?
大羽绒服、披头散发、素面朝天。唔,虽然朴素了点,但架不住她那脸蛋就适合这种不修边幅的美,有种大艺术家的随性自然的性感。
何蓉不禁摇头:没怎么,太没怎么了!没怎么的叫人嫉妒。
言真:
那你见还是不见?他人就在后头坐着呢。
既然这么巧,那就见吧。
这个所谓的策展人年轻得让言真有些意外。
靠窗的座位上,男人正在看书。质感良好的休闲西装,旁边凳子上搭着他用来配饰的同色系大衣和围巾,腕表锃亮,却又不是大众熟识的高级品牌,低调又不乏矜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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