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言小说(30)(1 / 2)
他用词很幼稚,言真闭了闭眼睛:你觉得呢。
真的?他将她拉开一些,低头看她的眼睛,表情很是正色:他怎么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去找他算账。
不知他是真当真了,还是故意用这样哄小孩的语气哄她。
言真哼笑了一声,抬手捏他耳垂,你去算账?小屁孩。他不是你老板么,想被开啊。
言执眉尾挑了挑,由她揉捏,口吻温柔又嚣张:老板怎么了,老天爷也不能欺负你。
他真是狂妄。
老天爷都搬出来了。
言真笑他:你啊,太年轻。
年轻不好么?他捉住她的手,伏低身子凑过去,刻意压低的嗓音充满诱惑,你不是说,新鲜。
言真一顿,我没说,那是何蓉说的
尾音被封锁在唇间,他坏心地用齿尖在她唇瓣上刺咬,等她吃痛皱眉,要推开他的时候,他才放开。
你作什么死。言真被咬痛了,有些生气地抬眼,却见他在笑。
只是这么一小会儿的吻,他眼角沾染的欲色便冲碎了疏淡,开始显出性感。
他勾起唇来,用拇指蹭过她唇上的晶莹,哑声笑:你不用说,你只用体会。
言真一怔。
跟何蓉认识至今已经八年了,这八年里,她从来没有哪一刻像今晚这样清晰地认识到她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她终于懂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是什么意思。
何蓉与张显一样,从小家庭幸福,父疼母爱,所以他们两个身上散发出的同样温和明亮的气息。包括他们的父母。
刚才席间,他们与长辈相谈甚欢,聊天内容无非是些家长理短,琐事一堆。即便是离席的那片刻,何蓉看似在抱怨迷惘,实际上言真看得出来,她其实已经融入了那个陌生的家庭。
可这种事情,言真似乎一辈子都不会理解。
她不明白那些麻烦事有什么值得边说边笑,还笑得这么开怀?大约是没有体会过那种自然而然的融洽,她在过程里的少言少语并不是自诩清高,而是压根不知如何融入。
诚然,她内心并不是十分想要融入,可作为和谐光景里唯一的异类,她多少感觉有些不太自在。
相反,在言执身边的时候,她从来不会这么觉得。
她思考过自己怎么会被一个高中生吸引,除了他身上某些神秘的特质唤起了她艺术生的本能之外,相似的童年经历,同样淡漠的个性,冷清的恰好到处的阴郁,让他好像很能体会她的心境,连给她的温柔都那么清爽。
就像现在,他玩笑之间就用亲昵消除了她的郁闷。
言真第一次在想,假如这辈子一定要和一个人建立某种长期的、紧密的关系,对象是他的话,是不是会变得容易些?
她突然沉默,目光深深地望着他,像是审视,也像是探究。
言执大大方方让她看,最好她是能用看的就爱上他,爱得天崩地裂,无法自拔。
他这么想,笑意加深,又忍不住要吻她。
低头过去的时候,却被她抵着肩膀,不让动。
他不情愿地停住,听见她淡声问:准备考哪个大学?
他像是没听清:嗯?
言真推着他站好,两个人距离拉开,夜风将她的发丝吹得在肩后飞舞,眨眼之间,她眼神便恢复了清冷,没几天就高考了,你不上大学,靠在酒吧打工,以后怎么生活?现在一个人就算了,将来呢,总不至于要人养着你。你没考虑过?
她突然这么正经,言执愣住了。
言真见状,不禁摇头:看来你把我之前说的话都当耳旁风。
她有些失望,但不想说教,拿出了车钥匙解锁,绕过他上车。
车里略闷,降下车窗让风吹进来,言真素白清丽的脸被夜色朦胧成梦幻,她探出头喊他:还愣着干什么,回家了。
透过前窗,言执深深看她,良久,他唇边牵出了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
*
何蓉的婚礼定在六月,高考最后一天。
婚期虽然订的仓促,但双方家庭经济情况都不差,尤其是张显家,简直可以说是实力雄厚。豪气地包下了酒店的整层宴会厅和户外花园,中午在室内宴请双方父母的亲戚朋友,晚上的户外花园留给年轻人玩乐。
张显到底是有开店的经验在,婚礼的一应事项,何蓉只需动动嘴皮,自有他去跑断腿,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几乎完美。
过了头三个月的危险期,婚礼当天,何蓉踩着高跟到处跑,张显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只怕她有个什么闪失。
午宴还好,念及长辈亲友都在,何蓉还算收敛,到了晚上,她简直像放飞的大白鹅,婚纱腰后的大蝴蝶结几度要带着她飞起来。
作为曾经的夜场女王,一众同学、朋友都很意外她会这么早结婚,不过其中缘由倒也不难猜男方帅气年轻,看排场手笔既可知他身价不菲,从他紧张何蓉身体的程度来看,多半是双喜临门。
一众人打趣调侃之余,有好事者问:欸,你都婚了,言真呢?她不会也快了吧?
对啊,言真呢!她人呢?
你们不是关系最好嘛,你结婚她都不来啊?
不会也怀了吧,在家养胎?天呐,你们一个个动作可真够快的。
那不能吧,我在老李头那儿可还看见了她的交换申请呢。怀孕了还怎么去国外?
你们瞎说什么玩意!何蓉不能喝酒,声音倒是跟喝了酒一样亢奋,一边跟人合照,一边阻止他们越说越离谱,她没怀孕,她可是我的伴娘!
那她人呢?
对啊,伴娘不用陪着新娘迎宾吗?
她都陪我一整天了。何蓉说着,招呼人把大队人马往里头引,说话的人几个经过她的时候,她朝他们挤眉弄眼:她接男朋友去了,一会儿就来。
众人皆惊:男朋友?!
*
言执大约是第一个从高考考场出来就要去当伴郎的考生。
言真为了方便,接他还穿着伴娘服。
拉开车门的时候,言执愣了一下。
见他盯着自己不动,言真还以为是自己妆花了,看什么,快点上来,一会儿该堵车了。
言执这才回过神,上了车,关上门,他还是盯着她看,眼神幽深,很有些不可言说的目的性。
言真被他看得略有些不自在,瞧着前头车渐渐多起来,她决定先开车再说。
幸而考场离酒店不远,路上没花多少时间就到了。
将车停在地库里,言真总算能翻下镜子来看一看自己的脸。
除了口红有点淡之外,妆面完好,没花。
那旁边这人一路上都在看什么?
言真扭头要问,却突然溺进了他眼中浓郁的浩瀚里。
她今天的伴娘服是抹胸款式,轻薄的烟紫色纱裙层层叠叠,灵动飘逸,露出她纤细柔白的肩颈,优雅纤丽,超尘脱俗。
他没见过这样的言真,深沉灼热的视线在她裸/露的肌肤上留下一串火一样的印记,四目相对的刹那,仿佛汹涌的海水里包裹着燃烧的火焰,微凉与炽热一同将言真淹没。
言真心头蓦地一跳。
你是新娘么。
他突然发问,言真一怔,随后笑了出来,我不是啊,这是伴娘服。你是不是没见过人穿伴娘服?怪不得你一直盯着我看。傻得很。
她回身从后座拿出他的伴郎礼服递给他,喏,你的伴郎服。是伴郎服,不是新郎服。她故意揶揄,说完自己先笑起来。
她很少这样大笑,笑起来像雪山上的阳光穿过薄薄的云雾,清冷的五官变得生动而明艳。
几乎刺眼。
他突然就失了控,将她扯过来折在怀里吻。
从嘴唇到颈项,到她圆润的肩头,她后肩的肌肤软嫩得让他忍不住加重了力道。
言真猝不及防被他扣住后脑,跟着就被压在他身上,她整个身体都几乎离开了驾驶座,短暂的迷乱之后,感觉到他要做什么,她不由地小声惊呼:言执!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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