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言小说(48)(2 / 2)
不是梦啊。
言真睡意朦胧间,感觉自己心跳得很快。
她捂着心脏顿了会儿,掀开被子下床,裹着睡袍去开门。
门外是梦里的言执。
他们长了一样的脸,看她的表情也一样,只是眼前这个似乎更高、更壮了些。
言真隐约察觉到自己似乎还未清醒,唯独忘了她今晚喝了酒。
虽然只有那一杯。
她有些分不清这会儿是幻觉还是真的,将防盗链取下来,然后转身,带上门。什么也没问,就放他进来了,
言执从见到她的第一秒起就知道她醉了。
看似清醒,实则意识茫然,她神情看起来越冷,眼波就越是迷离。
他有多久没见过她这种样子?
他在楼下纠结的那两个小时在她准许他进门的那一刻瞬间消散,他眸光微闪,跟在她身后进屋,顺从地将门带好,甚至还重新插上了防盗链。
言真放他进来了,一时间又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她让他先到沙发上坐,她去小冰箱给他拿饮料。
可脑子是这样想的,话还没出口,她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
温热的、宽阔的胸膛,薄荷烟草的苦涩混合着一点点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他苍劲的手臂像藤蔓一样捆住她的腰腹,言真蓦地一怔,短暂地醒了过来。
你做什么?
言执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能是夜色太深,深得他眼前一片模糊,只有她的背影是清晰的。
过去五年里,有无数个深夜,他都能在梦里看见这样的背影。
没有温度,没有触感,只有决绝和清冷的一片单薄侧影。
无论他怎样乞求,她都不肯回头看他一眼
此时怀里的这个人,要怎么证明她是真实的呢?
微凉的发丝、小巧的耳垂、冷傲的颈项,然后是她紧抿的唇。
他每一次试探的触碰都被深夜渡上了暧昧的浓色,感觉她肩膀瑟缩着颤了颤,他更加用力地确认。
你回来了,言真。他在她耳边梦呓。
言真觉得自己大约是醉了,眼前尽是天旋地转,大脑昏沉到整个身体都软踏踏的,这种感觉和微醺太像了。
可随之而来的疼痛很快让她意识到这不只是一场醉后的幻想。
他突然开始发了狠地咬她。
医院里,施□□她姐姐的时候,她笑起来的样子让他烦躁、让他怒火中烧。
他不想承认,可他嫉妒得快要疯掉了。
言真、言真他又咬又亲,一路啃到她的肩膀,你是我的,言真只有我可以叫你姐姐姐姐,你为什么都不看我呢
言真被他生猛的攻势扰得理智全无,明明就很痛,可耳边一声声湿润的委屈,叫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推开他。
她一定是醉了。
嗯,是醉了。
她抬手环住他劲瘦的腰肢,往日缠绵悱恻的记忆从脑海深处跃出,她还记得那些荒芜的日子。
金红色的夕阳下,屋子里空气干燥,只有他们是潮湿的。
她不禁叫他的名字,像从前那样。
言执。
嗯。
她被从地上打横抱起,短暂的腾空感之后,他坚实的手臂稳稳拖住了她的身体。
他们紧密相连的唇瓣连一秒都没有分开。
夜色里,他微垂的眼帘之下,隐藏着铺天盖地的贪恋。
他如他们最初那样问她。
你还要不要我。
他说话间齿尖磕在她唇上,刺痒漫进神经。
言真无所适从地抱住他的后颈,勾起上身吻过去,要。
作者有话说:
弟弟在姐姐面前能蹦跶多高呢,还不是三两下就被拍下来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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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两年前, 言真在纽约开了她人生中的第一个个展。
主题是黒海。
她以第一视角的画面为线索,讲述了一个关于探寻神秘的故事。
落寞的少女顺着幽深的小径穿过荆棘丛深处,孤独的神秘十字墓碑在虚无中闪烁着晦暗的光亮;一汩细微的泉水被杂草覆盖, 她循着泉水流淌的方向走向一片广袤的黒海;这铺天盖地的黑暗里没有一丝光亮,连圆月都只剩一圈灰色的阴影, 直至她的脚步吵醒了海底沉睡的少年, 他从那片黒海里浮起, 露出一双阴沉淡漠的眼,好似在窥视着入侵者的一举一动。
故事到这儿戛然而止。
整个系列的画面中, 除了白色外没再动用任何明亮的色彩,但很奇异的,那年无数艺术媒体网站争相报道这次个展时都动用了类似的词汇:侵蚀与光明。
艺术周刊的展评里写着:用色保守, 笔触细腻,使看似冷漠黑暗的画面中透露着别样的温柔。海中的男孩看见了少女纯白的裙摆, 这应该不是故事最终的结尾,而结尾他会将这抹纯白拖进海底亦或是为她上岸,我们不得而知。但我们有理由相信, 凭借这个系列,Y已经成为了纽约艺术界里一颗闪亮的新星。
彼时的谈怿为这篇报道欣喜若狂, 这是他们脱离Moon之后的第一个展览, 也是言真的首次个展, 能得到艺术周刊点评, 还是这样高的评价,这无疑是巨大的成功。
他将这篇文字转载给言真,她看完后默默不语, 在画室里待了整晚。
彼时租借画室的大楼里时间限制, 到了要关门的点, 管理员上来巡视。
言真关了灯,将自己藏在门后的角落,就这样过了一夜。
谈怿在电话里问她难道不开心吗。
她是开心的,但这种开心并不能让她笑出来,内心更多的是种无端的歉疚与孤寂。
她想到言执,想到海中的那个少年。
她想到整个黒海的系列,是因他而生。
她想起那个冬夜,冷寂的客厅里,她被灵感掌控。
是言执的眼;他的身体;他的吻,他的一切化成了她笔下的线条与光影,他带她进入那个属于他的世界。
黑暗,孤独,寂静无声。
只有她是活的。
他向她袒露内心,让她掌控他的思想,他顺从她一切的指令,甚至可以丢开他自己。
他被海水淹没,被乌云笼罩,被一切伸手不见五指的阴影吞没侵蚀,他向她求救。
她是感受到了的。
可她做了什么呢。
冷眼旁观,对他的渴求置若罔闻。
甚至将他的痛苦化成了她功成名就的垫脚石,一如她在他身上找到自己内心的平衡。
看啊,同样的经历之后,他过得更惨,而她却能顺风顺水地求学、出国、开画展,她多幸运啊。
言真从来没有哪一刻感觉到自己是这样可怕的人。
冷血、自私,漠视一切到残忍的地步。
求学的头两年,她刻意回避有关言执的一切,她让学业与创作充满她的生活,可直到那时候她才突然明白,这种逃避根本毫无作用。
因为她在画他带来的灵感。
他融入了她的笔、她的颜色、她眼睛看到的、她脑海里想到的一切。
她创作出了名噪一时的黒海。
她应该感谢他。
但她没有。
作为她如此残忍的代价,言真在那次个展之后就遭遇了瓶颈。
她将关于自己劣根性与愧疚的那一部分束之高阁,努力想要脱离言执带来的影响,开始尝试许多其他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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