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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影射我们掌门没了落石惊山,就没有能力带领武林各大门派了?”
戚南凤神色不变:“诸位想必都知道我徒儿毕惊鸿的腿伤,虽然只有这位小兄弟问了,但我戚某知道,在场绝不仅仅他一个人有这样的想法。”
“不就是想看,落石惊山还剩往日的几成功力吗,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他这么说着,毕落阳、毕石南、毕重山从他身后缓缓走出。
这三人的眼神虽然没有早些风光时候那么光亮,但却更显坚定。或许是这些时日杂活粗活干得多了,胳膊是胳膊,腿是腿,体格更加强壮。
落石惊山来了三个,纪族也出了三人。
沐昀坐在许不矜后面,道:“这么多门派,也就纪族长是真有种啊,居然敢当面挑衅。”
落石惊山虽然只有三人,可也不容小觑,许不矜往后一仰,道:“纪族拿手的是什么?”
身边颜聿低声道:“蛊虫。”
此时,毕重山拔出闪亮的金乌剑,这柄宝剑一出鞘就引得众人惊呼叫好,把颜聿的回答盖了下去。
许不矜于是又追问道:“什么?”
这回应他的是扶第:“纪族擅驭术,拿手的是蛊虫。”
却说落石惊山配合得再天衣无缝,却无法预知纪族人什么时候释放蛊虫,也无法预知蛊虫是什么性质。
直到身上发痒,毕落阳轻道:“是痒蛊。”
虽然不致命,对破解落石惊山的默契却十分有效。
纪族人放了致痒的蛊虫也不进攻,只一味防守,不被落石惊山伤害即可,似乎就是想让众人看一看落石惊山浑身发痒、无可奈何的丑态。
人群果然连连发出哄笑。
毕落阳背后、脖颈都已抓出一道道红痕:“二弟、重山把你们身上的蛊虫用内力逼到我体内。”
毕石南、毕重山依言照做。
许不矜轻道:“只有一只蛊虫他都吃不消了,再来两只他是想一个人退出比试吗?”也是个战术,但又岂知纪族人那里没有更多的蛊虫?
他说完,习惯性地看向颜聿。
颜聿眼神冷漠,哪怕这么激烈的比试在眼前,情绪也不大好,但见他看过来,还是抿唇道:“一网……”
扶第突然拍了拍许不矜的胳膊,指向毕落阳:“快看,原来如此!”
待三个人的蛊虫都跑到毕落阳那里,他指了指手腕上一个凸起的小点道:“重山,用金乌剑刺破它。”
毕重山刺出的每一剑都被对方躲开,着恼不已,道:“大哥,金乌剑吹毛利刃,我不能拿你的手试,三哥已经……你不能再有事了。”
“什么时候了,别磨蹭!”
“我来!”毕石南突然低吼一声,抓起毕落阳的手腕,朝着那一点凸起咬下去,鲜血突然洒了一地。
纪族三人当场愣住,毕重山甩出金乌剑,将他三人手臂各划开一道口子。
毕石南口中含血,双目泛红,声音喑哑道:“还要不要再试试?”
这哪是“试试”两个字这么简单,落石惊山分明拿出必胜的决心,以命相搏。
席间所有人都被最后这一幕撼住,竟都没有再说什么。
纪族长掉转头便骂那三人不知礼数:“你们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戚掌门最宠爱的亲传弟子虽然缺胳膊断腿了,那也是孤冥山自家的事,轮得到你们置喙吗?”
“戚掌门,恕我管教无方,这三个人,你想怎么处置都可以。”
戚南凤挥了挥手,意思事情到此结束,既没有对毕落阳等人表示关切,也没有为难纪族人的意思。
接下来戚南凤说什么都一呼百应,宴席进行得很是顺利。
许不矜简直要怀疑纪族长是配合戚南凤演了一出戏,他也将疑虑说了出来。
颜聿刚张口,扶第已先一步道:“纪族与孤冥山的恩怨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清楚的,但纪族绝不可能向着戚南凤。”
“哦,是吗?”许不矜道,“颜聿哥,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没什么。”颜聿微微偏过头。
许不矜二张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什么原因,他觉得颜聿似乎很不开心,平时他虽然冷漠,但总是有问必答,今日他虽然坐在身边,却好像离得很远。
宴会的最后,孤冥山的弟子宣布比试规则,很简单,连续比试三日,前一日晚上自己把名字投入箱子里,第二日可以随机抽取比试,也可以联合报名指定对手进行比试,胜者留下,输者除名,三日后最后胜出者可获得逢生丹。
当听说逢生丹能够有病治病、无病延寿,许不矜当即就下决心报名参加比试,转头一看,颜聿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走了也好。
许不矜也不想颜聿知道,自己是为了他报的名。
许不矜问人要来纸笔,写下自己的大名,投名时,匆忙与人撞了一下。对方恶声骂道:“眼瞎了,冲撞到我们族长……”他还要再骂,被纪氏族长抬手制止。纪族长颇为欣赏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许不矜,眸中含笑,问道:“那个把毕惊鸿弄成残废的臭小子,就是你?”
“……”
许不矜还在纳闷,纪族长怎么认出他的?下一刻意识到手上写有大名的纸。
许不矜解释道:“他的腿是被砖石压到的,本来休养一段时间便不会有大碍,但不知道为什么他……”
纪族长摆摆手,不想听他废话:“你做得很好。不过你得罪了落石惊山,后面可能会有些麻烦。我们纪家向来是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帮了戚庭月一个小忙,以后也会还你一件事。”
虽然对方是一番好意,但无功不受禄,应下了岂不等于承认毕惊鸿是他所害?许不矜道:“谢谢,但这事真不是我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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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改一下作息。这段时间睡太晚,脸上过敏复发了。。。
第30章 金堂玉马
许不矜回客房的途中,经过颜聿的屋子,顺道朝窗子望了一眼。
还在看书。
想必是找哪位孤冥山弟子借来的。
只见颜聿一身中衣伏于案前,松垮垮地披了件墨绿外袍,衣领中露出一段细长的颈,在温黄的烛火里衬得莹莹如玉。他习惯左手撑在颚下,右手翻页,眉目舒展,优雅从容得不像混江湖的,反而更像是一位文质彬彬的金堂玉马。
许不矜趾高气扬地在窗前来来回回走动了三遍,颜聿都没有抬头,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下来,他倚着红豆杉才蔫了没一会儿,眼珠一转,又计上心来。
他笑嘻嘻凑近问:“颜聿哥,看什么书呢,这么认真?”
往日他这么问,颜聿会放下书本,微笑着走到窗口来告诉他书名,写的什么内容。
可今日没有。
颜聿眼睛也没抬,调转了个方向,右手支下巴,左手翻他的书。
许不矜暗道:“这反应好像在生我的气,问题我是怎么惹到他了?”他心里迅速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我只顾着和扶第说话冷落了他?”但他很快就把这个念头抛出脑后。
颜聿又不是一个爱凑热闹的人。
他只得拉下脸,把头伸进窗子,叫道:“好哥哥,开开门呗。”
“你不开门,我进不来。”
任他说得口干舌燥,颜聿仿佛入定了,岿然不动。
“好吧好吧,那我走了,明儿我出去一趟,你若有事就去找沐昀。”
颜聿翻页的手指微微一滞。
许不矜说走就走,半点不带停留,等颜聿抬眸怔怔望向窗子,只有一株树影随风轻晃。
人在的时候,耳朵是一刻也不得闲,人一走,屋里静得只剩下穿堂风逗弄烛火发出噼里啪啦的欢笑。
颜聿以指节轻扣案面,默数一、二、三……十六、十七!
他坐不住了,阖上书,眨了眨酸涩的眼,走至窗台,倾身朝外张望。
夜色如墨,银辉使山野更添一层落寞。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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