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页(1 / 1)

加入书签

('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江汀忽然听到一阵铃声。

江汀揉了揉眼睛,环视了一圈,“你手机响了。”

只见贺川已经起身走向客厅接电话,走前还特意把卧室的门关好,江汀迷迷糊糊地听到了一点关键词。

“什么?

“好的,我现在过去。

“病房号是多少?

“十五分钟到。”

江汀没来得及思考是谁住院了,就见贺川有点慌张地推门进屋。

江汀问:“出什么事了吗?”

贺川少见的慌乱,喘着大气说:“邵明辉,住院了。”

“什么?!”猫咪动作快,嗖地一下窜到床边,“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了?”

贺川摇摇头,“具体什么情况还不知道,我现在过去。”

江汀见贺川少有地乱了阵脚,问:“那我跟你一起去?”

“你在家休息,那家医院不让带宠物。”贺川一边说一边穿好外套,随手拿起摩托钥匙,指着厨房说,“水跟吃的我都放好了,如果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说着,他写了一张便利贴,上面列出一二三四五点,教江汀获取食物以及紧急联系方法。

江汀重申自己只是猫的形态而并不是傻子,然后催促他快离开。

贺川没敢耽误太久,快步走出去骑车。

公寓到医院只有十分钟车程,路上可以看到蔚蓝的天空大海和盘旋的海鸥。但是贺川无心看这些美景,他一心想快些到目的地。

这家医院有专门的引路人员,一见贺川就问他要找哪里,贺川说“手术室”,然后脚步不停地往指引方向去。

贺川到的时候,Carl正脸色煞白地在等候室坐着。

贺川赶紧上前,“什么情况。”

“贺!”Carl明显带着哭腔,声音都在颤抖,“邵明辉还在里面。”

“我知道。”贺川缓了缓,深吸一口气才说,“他还好吗?”

“不知道……医生说是……肝功能衰竭。”年轻人显然被吓得不知所措,说话断断续续,中文里夹杂着自己的母语。

“什么?”贺川发出加州之后最惊恐的疑问,话都说不太完整,“可他昨天还在Sense……”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Carl扑通一下蹲下去,双手捂住脸,“医生说,病情已经很久了,一直拖着……”

拖着,也就是说一直有征兆,邵明辉自己应该也知道。贺川想起他总说自己凝血障碍,时常头疼或是胃疼,还在纽约住过一次院,大概也是因为这个。他最近确实瘦得厉害,还骗大家说是太累。

Carl抬起头,花着脸问:“贺,怎么办?”

贺川暂时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也不善于安抚情绪激动的年轻人。他知道现在最该做的,是找医生问清楚状况,然后去缴费处,帮助邵明辉处理好一切后顾之忧。毕竟这家医院虽然服务很好,但价格也高昂,贺川只好从长期没动过的基金里转出来一大笔钱,用作近期的治疗费,唯一要求是请最好的肝病专。

室内要走的路程不多,要跑的房间也算清晰,但贺川脑子乱糟糟,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忙完哪些事情的。他先去找到专家,确认后续治疗方案,然后联系了邵明辉在国内的家人,帮他们订好了第二天飞美国的机票。

邵明辉这种情况,最好的方案是借助体外机械暂时替代肝脏功能,但即便成功,后果也是未知。也许只能延长一点点存活的时间,也许多做几个疗程能缓解肝功能异常。贺川沉默地听着自己听不懂的医学术语,挨个记好注意事项和要查的东西,最后问自己能做些什么。

医生沉重又无奈地摇头,说家属能帮患者重新树立治疗信心就好了,以前跟患者提过类似的疗法,但没能及时开始,现在他的配合比什么都重要。

贺川听完,狐疑地问,上次建议邵明辉接受人工肝治疗是什么时候。得到答案后,贺川一下子黑了脸,出门交完费用,坐在等候室陪着Carl一起等手术结束。

这天的时间分外难熬,医院的声控灯明明灭灭,不停有各种肤色的面孔穿过走廊。

等到天黑,邵明辉终于被推进病房。他盖着厚厚的白被子,戴着氧气面罩,看起来睡得很安详,旁边是插满各色管子的巨大仪器,还有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

贺川赶紧上前,关切地问情况。Carl则只远远地看着,长松一口气。

邵明辉是后半夜才醒的,他醒时贺川还没睡,正坐在椅子上,挂着夙夜不眠的黑眼圈看着他。

邵明辉看向紧张又沉默的贺川,有点抱歉地扯了下嘴角,虚弱地动动手指说:“川……”

贺川凑近了些,好让他说话没那么累:“在。”

“现在几点?”

“凌晨三点。”

邵明辉苦笑着说:“累坏了吧。”

“少说这种话。”贺川依旧板着脸,声音微微发颤,“感觉怎么样。”

“感觉……过了一趟鬼门关。”邵明辉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看着窗外辽远的天边,忽然眼睛湿了。

贺川知道他在触景伤情什么,拿手掌挡住他的视线,“叔叔阿姨明天的飞机,你好好睡一觉,到时候我替你去接。”

“连他们都来了。”邵明辉无奈地转过头,当他的眼睛看向门外时,刚刚一直在的人影便立刻消失了。

邵明辉愣了下,猜到那人是谁后,摇了摇头,叹口气,沉重地闭上眼说:“真是……对不住。”

第57章 见不到他

贺川不接受道歉,压低声音,问:“什么时候发现的。”

邵明辉心虚地攥着床单,不过被盖子被子里没人能看到,“在纽约时住过院,当时以为不严重,怕你们担心,就没敢说。”

贺川冷着脸,明显在生气,严厉地戳穿他:“医生说那时他就建议过做血液净化。”

邵明辉咳了声,轻声说:“当时觉得疗程太长,打算事情都解决了再去。”

“能有什么事情?”贺川少见地激动,活阎王似的站起身,“你倒是说说,什么事,比你的命还重要。”

空气忽然变得很沉重,邵明辉躺着跟他对峙了一会,拗不过,闭上眼说:“我想……把股权卖了,先回国,再想治疗的事。”

“邵明辉,”贺川气得胸口都在大幅度起伏,语气变得很重,“耍我?”

邵明辉赶忙否认:“不是。”

“上次住完院,让我接手酒吧,是在交代后事?这就叫‘不肯让我们担心’?”贺川严肃起来有点吓人,凌厉的眉眼显得愁云密布,“卖股权,回国,然后踢开我们这些朋友,自己去等死,是不是?”

邵明辉回答不出来,贺川又问:“这回要不是Carl发现,你打算怎么办?消极治疗?继续拖着?下去陪韩修文?”

这个名字是聊天的禁区,除了邵明辉自己,没人敢提。这次贺川偏要大声又清晰地提起,就像剜开一块腐烂的肉。

邵明辉被它击中,皱眉捂着胸口,痛苦地请求:“别说了。”

贺川根本没有心软的意思,继续往溃烂的伤疤上扎:“公司,是当初你和韩修文一起创办的。你卖掉的每一份股权,都有他一份心血,到时候它被一帮你最瞧不起的人拿去糟蹋,你能舍得?”

邵明辉被说得悔不当初,连连摇头:“我……”

“邵明辉,你记住了,就算你真把自己作死了,也他妈见不到韩修文。”这些话是一字一句从贺川嘴里蹦出来的,带着咬牙切齿的痛苦,“你说从鬼门关走了一趟,难道就没问他,是想让你好好活着,还是现在去找他?”

这件事也许发生过,否则邵明辉不会露出极度悲伤又自责的表情。

“我知道。”邵明辉叹口气,“我……会好好治。”

“你发誓。”贺川依旧板着脸,情绪却比刚刚激动多了,抓着病床的手越来越用力,“要是你死了,Sense就会被我卖掉。到时候,一堆陌生人在你宝贝似的座位前面蹦迪,我看你受不受得了。” ', ' ')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