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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哥,死者的儿子是我朋友,明知道这件事有猫腻而我不去弄清楚,我心里难受。”

席君昊看着姜宁,这小孩有时候倔的很。

他长长泄了口气:“小孩子会觉得这个世界非黑即白,阅历多了就知道这个世界多数是灰色。”

“老爷子身边有个跟了他40余年的亲信,亲信老来得了个儿子极尽宠爱,这次他儿子犯了错,他跪求老爷子出手相救,据说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老爷子在香江扎根得罪了地方大佬,这个亲信替他挡过刀子,所以他毫不犹豫答应了下来。”

姜宁把这些事串联起来:“所以,他枉顾法律,妨碍司法,找人顶罪了,是吗?”

席君昊也毫不犹豫地承认:“是。”

但他还说,“追讨那笔工程款,本来就没有杀人故意,过失致人死亡量刑也就几年,你知道风声放出去的时候,有多少小混混愿意背负这几年吗?”

姜宁摇头。

“没学历、没家庭、没信仰的人在外的日子有多难混你不会知道,至少在监狱,他们不会冻死也不会被饿死。”席君昊看着姜宁的反应,“很不可思议吧?可就是有这种人,还不少。”

他笑了笑,自己曾经就是这种人。

揽上这件事,意味着终身有案底,也意味着出来之后要接受正常人异样的目光……现实确实颠覆了姜宁的认知。

“老爷子的那点手段从上世纪带到这个世纪,人老了,习惯很难改过来,白先生身为儿子,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姜宁拿起那杯鸡尾酒,放到唇边,要喝不喝,一时间不知道该有何想法。

“不过你从侧面想想,这件事如果那个人找上白先生,你说他会不会坐视不理?”

遵循法律是正义,帮助父亲的恩人是人情。

姜宁:“别看他表面冷酷,他内心其实心软得很,正义和人情确实会让他难做,他是个正直的人,也许会坚持正义,但他同时又是个有恩必报的人,也许会选择人情,我不知道……”

“所以这件事老爷子谁都不瞒,就瞒着白先生,其实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姜宁沉默。

“当然了,你也可以去揭发举报,甚至可以去告诉你那位朋友事情的真相,但是前者,你认为你和你的朋友有能力反转这件事吗?后者,你认为是谁过失导致他父亲死亡,这真相重要吗?抛开这些不说,你朋友真的对这件事的处理一无感知吗?据我所知,你那个朋友在信息获取这一块比谁都擅长。”

姜宁良久沉默,说:“这件事,于海蓊、于白赊月,都是有心无力的。”

人很渺小,渺小到即便知道真相也无力于喊出真相。

白赊月这几天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

姜宁敲门进去,白赊月在落地窗户前抽烟。

即便心情烦闷,看到姜宁的时候还是扯出笑容:“是不是该吃饭了?”

“嗯,今天吃日料,我做了乌冬面和寿司,你来为我点评点评。”

揽着姜宁的肩膀下楼,白赊月看起来与往常无异:“如果还剩,我想给爸妈送点过去。”

“我多做了很多,昨天买了几盒御糕坊的糕点,也一起拿过去。”

盛父盛母看到他俩的到来很开心,拿出水果来招待。

老俩口很开心,不开心的唯独盛飞一人。

矛盾爆发似乎在意料之中,盛飞指着白赊月问二老:“你们只知道他是你们儿子,近三十年没见面,你们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吗?”

白赊月表现出来的,是精英气质、是高大帅气、是谈吐不俗,为人父母都很开心有这样的儿子。

“小飞啊,你哥哥很好的,以前你和小宁……那些事就让他过去吧,我们要向前看。”

“我早说过姜宁的事、包括被你们忽略的童年,我都已经放下,可能从小没有完整的爱,我性格不好、人格不健全、思考问题也不透彻,但是我知道是非对错,我知道什么样的人该接近,什么样的人该远离。”

盛父盛母只当盛飞发小孩脾气:“他们来看我们,应该开心的,你别说这些话。”

盛飞用指头戳了戳自己的手机:“现在香江的圈子都在议论,那名工地负责人负责追查那笔偷拿的款项,刚有点眉目,携款潜逃之人便死了,他一死,那名负责人便搭上前去南美的飞机,接着警方那边便有消息称,有人已经自首。”

“操作很丝滑,”他问白赊月,“你应该玩过不止一次吧?”

这话不难听出来,好多人都认为,是白赊月暗自操作,保下那名工地负责人。

盛父让盛飞不要乱说。

“爸你了解他们白家吗?他在那个家生活二十几年,怎么你觉得他还是当初那个小孩吗?他就真的没有被带偏、没被污染吗?”

盛飞说这些时白赊月全程没有反驳,以至于老俩口问白赊月:“小飞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做了无视国家无视法律的事情?”

白赊月仍旧没有为自己辩解。

姜宁不知道以前,但这件事,白赊月没参与。

他难道要与自己的父母兄弟说,坏事都是他养父做的?

这话开不了口,姜宁懂他。

姜宁晃了晃白赊月的手:“父母见过了,我晚上还要背台词,要不回去了?”

是借口,也是解围,白赊月朝他笑了笑,说:“好。”

盛飞咄咄逼人:“逃避能解决问题吗?”

盛母也很担心:“天下间父母,不需要孩子有多出色,但至少那个孩子要守住做人底线,”盛母用急切的眼神望向白赊月,再次确认,“你是不是真的做了盛飞说的那些事?”

白赊月只是平静地摇了一下脑袋。

从盛母的眼神中,姜宁看到了一丝不信。

二十几年从未在身边的孩子,他的性格、他受过的教育、他的行事方法,他们都没底,以至于盛母又问了一次:“真的没有?以前、现在从没做过对不起良心对不起法律的事?”

白赊月看似凉薄,但是亲情、恩情,他比谁都看得重。

父母不信他,他也比谁都难受。

姜宁见不得他难受。

“盛伯母、盛伯父,我小的时候,认为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所以很喜欢跟人干架;长大一点,发现一件事有两面性,我认为的对不一定是对,所以做事会瞻前顾后;再大一点,好像觉得错的事也有可能是对的,因为我们生活在这个社会中,任何事都具有多面性。”

“盛飞说的不无道理,毕竟人总能受到环境影响,环境影响,就像那碗蛋炒饭,”他看向盛飞,“你最能感同身受的不是吗?”

他又走到白赊月身边,“妈妈说你有很多无奈的选择,周伯伯说,你这个位置,不可能纯洁得像只小白兔,昊哥说你把他从污泥中拉出来,他最信任你,宝姐说你供她女儿出国留学,你是他们一大家子的恩人……我想说,不管是以前的你、还是以后的你,我都想要了解你、接近你。”

字字窝心,白赊月捧着姜宁的脸:“如果真做错了呢?”

“那就等,等你改正,人在这世上哪会一直不犯错。”

白赊月动容。

在这一刻,认不认亲生兄弟、亲生父母迟来的爱、养家的所有重担和包袱,他都释然了。

人生最宝贵的就在眼前,旁的事,一概都能放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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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不幸的童年要用一辈子来治愈, 姜宁就是来治愈他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以前做过触碰底线的事……”

姜宁伸手捂住他的嘴, 就比如打断白辰礼一条腿的事, 也算触碰红线,但那是为救人迫不得已才做的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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