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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前十六年苦苦支撑,这大半年别无所求,他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不在乎,只想靠自己的能力考上冀大,再然后是协同医校。

第二星的考试与教育政策和其他星球的不太一样,高中三年后统考,考上大学后读两年大学知识,之后才是专业考,去各个“术业有专攻”的学校再读三年,例如军校、医校、体校、文校、研究院校等等。

因此第二星比其他星球多出一次人才筛选,分别是升初、中考、高考和专业考。

而岑真白想去冀大的原因也没别的,很直接,就是五分分差内,协同医校优先录取冀大学子。

长久以来坚持的目标被击毁,岑真白一瞬间很迷惘,也崩溃,可他仍然竭力维持着冷静,他嘴唇颤抖着,问:“为什么?那时候我成年了啊……是因为霍仰吗?霍仰病没好,所以我就得一直跟着他,我、就不能有自己的……”

话音戛然而止,岑真白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他是托霍家才有了这种好生活,现在还寄人篱下的他,说这些未免有些软饭硬吃了。

霍启神色不惊,他实话实说道:“这是第一个原因。”

岑真白:“第一个?”

“还有第二个原因,”霍启说道,“现在有心人都知道了,你是霍仰唯一的药,而霍仰,是我和嘉能的儿子。”

岑真白没懂。

霍启:“原本不想告诉你的,你有没有察觉到从一个星期前,每次你和霍仰放学,都有人在盯你。”

作为omega,岑真白怎么可能感觉不到,有一次他甚至能感觉到那监视的目光离得很近,可他抬头,怎么也找不到。

“我们现在不仅要保护霍仰,”霍启道,“也要保护你。”

岑真白不说话了,他难以接受。

“上升到星球与星球之间的层面,那里很很黑暗,你还小,无法想象。但我能明确告诉你,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我和江主任,不敢有任何疏忽。”

岑真白安静了很久,霍启也耐心地等着,没有催促他。

久到岑真白觉得可能半小时都过去了,他才哑着嗓子道:“那再两年呢?专业考我能选自己喜欢的院校吗?”

霍启也沉默半晌,残忍道:“我不建议。”

岑真白忽的觉得眼前的世界暗了下去,他有些眩晕,心口处很痛,呼吸不畅,像沉了好几个砝码。

“但,”霍启来了个转折,“那个时候如果你已经考虑清楚了,也能承担起后果,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

得到答案的岑真白从书房出来,回到二楼的房间。

一切都是那么好,温暖的灯光,柔软的地毯,舒适的床铺,他走向书桌,坐下来摊开试卷,开始写。

写了两题后,他忽然猛地抬起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眼尾那一抹粉红转瞬即逝。

——

一小朵雪花恰好落在他的眼睫毛上,冰得岑真白回神,他察觉霍仰投过来的视线,也抬眸看过去。

“看什么看,”霍仰说,“所以我当初就说不能开始,你不信,谁知道你抱着什么目的……”

岑真白是被自家父母找来的,霍仰也知道了,但一般人怎么会同意寄养在陌生人家,除了为财和为名,他真想不到别的。

从另一方面来说,他猜得也不错,岑真白的确听闻是霍家才同意的。

岑真白默默地垂下眼,转身回了课室,下意识掏出没有做完的卷子,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可就要落笔之时,他来了点茫然与空虚,就像林子坝所说的,他这么努力为了什么呢……

但很快,他就重振旗鼓,再次坚强起来,为他的新目标:两年半后的专业考。

还有,让霍仰好起来。

在两年半之内。

还记得上一次检查医生说的,霍仰的病虽然没有一个确切时间能保证什么时候恢复,但还是有很大几率能完全好起来的,因为腺体发育完整。

只能确定一件事,就是信息素融合治疗越多越好。

不一会儿,学生们陆陆续续地从室外回来了。

想通之后,前几天还宛如突然枯萎的树苗般的岑真白像是重新找到了忙碌的理由,动起笔来。

身旁的椅子滋啦发出声响,是霍仰回来坐下了。

岑真白问他:“要闻信息素吗?”

霍仰还没坐稳,浑身带着冬天的寒意,乍一听差点没从椅子上栽下去,他低声道:“不要说那么暧昧的话!”

一般只有情侣才会互相询问要不要闻信息素,不亚于调情。

岑真白:“要吗?”

的确有点疼,霍仰咬牙切齿:“找个没人的地方。”

教学楼的最顶层有许多空教室,是供给学生们自习的。

霍仰锁上门窗,拉好窗帘,活像要做点什么不见得人的事。

岑真白站得远,空教室又很大。

霍仰闻了半天,每次就一点点,吸完了就没,然后再等半天,比没吸之前更让人难受,抓心挠肝的,霍仰越闻越狂暴,“你放了吗。”

岑真白一愣,抬手摸了摸自己后脖颈,真是傻了,竟然忘记了撕阻隔贴,他抬手撕下来,放在桌子上。

霍仰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着对方的动作走,阻隔贴是薄薄一片类似于药膏的东西,有很多种样式也有很多种香味。

岑真白用的竟然是草莓形状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江嘉能给买的。

霍仰当头一棒,猛地神智回归,心里升腾起一股烦躁,他忍不住道:“说了不要再勾引我,我对你没兴趣。”

在alpha眼里,阻隔贴那么私人的东西直接放在他们前面,无疑是一种暗示:阻挡我腺体的异物已经没有了,来标记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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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真白没读懂也不在乎霍仰的弦外之音,他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到胸口。

霍仰视力极佳,他看到omega穿了四件衣服,最里面的是高领的黑色打底衫,非常贴肤,紧紧地包裹住了整个脖子。

岑真白又用手勾下,把脖子露出一截来,又细又白,上边还有一点紫色的血管,与黑色的反差冲击着alpha的眼球。

omega低下头,让霍仰清楚看到那雪白的、没有被牙咬过的腺体。

没开灯的教室,厚重的窗帘,雨后青草的信息素毫不留情地去捕获alpha。

霍仰无端地滚动着喉结,像是把omega的信息素吞下肚一般,他只觉得那一抹白,实在是晃眼。

妈的,他暗骂,这不知检点的omega,还好他自制力好。

第21章 “临时标记。”

初雪过后,星际立高放寒假了。

岑真白收拾了两大箱的书和卷子回霍家,饭桌上,霍启问他有没有想要去的冬令营或者想去哪个地方旅游。

岑真白一一摇头拒绝。

霍家的晚饭不大肆铺张,都是些很家常的菜,蒸排骨、凉瓜炒牛肉、荷叶蒸丸子、芥末秋葵和上汤桑叶。

岑真白看着对面的霍启开始装第四碗饭,他终于知道霍仰的饭量是遗传了谁。

omega吃饭很慢,他也不说话,就是安静地嚼着,嚼完了才吃下一口,像维持生命才不得不吃一点的架势。

霍仰就和岑真白吃过那一顿饭,三个alpha点得很多,摆满了整整一桌,哐哐哐扫荡完,岑真白那一碗饭还没吃到底。

跟猫吃似的,倒胃口。

霍仰心里吐槽,如果霍启不在,估计直接说出口了。

“那你呢霍仰,”霍启问,“寒假军令营,还去吗?”

霍仰不假思索道:“当然去。”

岑真白咀嚼的动作停顿了下,去几天?应激期不是还没过吗?

霍启道:“真白可去不了。”

霍仰烦闷地连塞几口牛肉,“我会想办法。”

霍仰从十岁起,每年的寒暑假都会去军令营,除去能涨经验、强体魄、混脸熟等,还有一点,可以碰器械,机甲、枪支、炮弹等。

alpha对这种泛着冷冰冰金属光芒的东西都抱着一种难以描述的喜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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