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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真白微微睁大了眼睛,“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哪里惹到他了,反正我住了一个星期的院。”
岑真白心里一惊,这么严重?
“你也不要去问他,我就是说一声,你离他远一点。”
岑真白皱眉,含糊地应了一声,“你之后没事吧?”
“要有事我还怎么站你面前!”
两人又聊了一会,挂了。
岑真白提起用空了的热水桶,打算还给beta。
现在不算晚,军人们都没睡,在走廊上串门。
恰好,他在转角碰上了霍仰。
霍仰顿了下,随即没看他,就这么走过去。
岑真白却忍不住了,他停下来,突然问:“三年前,你打喻章了?”
听到这个名字就烦。
霍仰说:“是。”
岑真白眉头紧锁:“为什么?”
霍仰插着兜,淡淡道:“看他不爽。”
岑真白被对方理直气壮的回答给噎到了,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刚白天还说alpha变了,结果骨子里这股嚣张至极的混账味一点没变!
“更讨厌我了?”霍仰问。
岑真白没说话。
“那我就站这,”霍仰面无表情,“你打回来,往死里打,给你的beta男朋友报仇。”
第69章 “有病。”
霍仰满脸写着“有种你就打死我”,可他的动作与表面相反,垂在军裤的右手紧握着。
岑真白当然没去打霍仰,只拎着热水桶站在走廊,无言地看着alpha好一会,最后选择绕过去。
可这落霍仰眼里就不是同一个意思了。
没有反驳,没有否认,没有纠正。
这是默认。
霍仰嘴角下压,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脚步往旁一动,继续堵着岑真白要走的路。
巧合吧。
岑真白顿了下,抬脚,往左手边绕。
霍仰又是故技重施,结结实实地挡在omega前面。
alpha身姿挺拔,军装还没换,他低着头,睫毛遮着眼睛,看岑真白皱着起的眉毛。
岑真白的额头差点撞上alpha的下巴,他有些莫名其妙,觉得alpha又发病了。
他往后退了一步,盯着霍仰,说:“让开。”
霍仰不说话。
岑真白再次往右边走去。
哒。
他的白色运动鞋撞上了霍仰的军靴,军靴又硬又厚,像是踢到了铁板,脚趾都缩了下。
接二连三。
又开始捉弄他。
岑真白看起来真的想揍霍仰了,他张了张嘴,又闭上。
霍仰半点要让开的意思都没有。
岑真白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忍无可忍地吐出两个字,骂道:“有病。”
霍仰面不改色。
从今本来是和岑真白一起出门的,不过两人不同路,他要去另一边给一个受伤的军人换绷带,只是他走着走着迷路了,兜兜转转又碰到了岑真白。
他一个开心,正想走过去拍一拍岑真白的肩膀,看下对方有没有空陪他一起。
就听见中川医院那个出了名的冷冰冰·新晋优秀医生·高岭之花·岑医生简短有力的两个字:“有病。”
从今霎时目瞪口呆,石化在原地。
他身体僵住了,脑子却活跃得很,在里边大吼:“不管你是谁,赶紧从岑医生身上下来!”
他还记得,岑医生刚来医院的时候,同一个科室的一个alpha追岑医生追得紧,天天都要去岑医生面前晃一晃,做一些嘴上说着追求实际给别人添麻烦的行为。
连续一个月,可岑真白只是礼貌拒绝,说不通就转头离开,一次重话都没说过。
虽然一个月后的第二天,岑医生就向公安提交了许多alpha性骚扰omega的证据,没过多久,这个alpha医生就被调走了。
从今还没从石化状态解冻呢,就看到岑真白掉头就走,换了一条道。
他定了定神,想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逼得岑医生说出这俩字。
可他只是站在路口,视线都还没挪过去,就先感受到了一股从背后升起的不寒而栗。
人的防御机制促使他转过头去,却猛地对上一个攻击性极强的眼神,就像在野外,一转头遇上一头饿得眼睛发光的狮子,盛气凌人。
从今“啊”了一声,被吓得逃似的追上岑真白的脚步。
是和岑医生认识的那个alpha。
两个人吵架了吗?
太吓人了。
地下时不时传来震动,士兵们轮班彻夜施工基地。
霍仰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暴虐情绪,快步走回宿舍,他拉开破烂的柜子,粗鲁地翻找,干咽了两片药。
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对,焦躁、愤怒、痛苦。
和霍仰同宿舍的一个alpha被这弄出来的动静吓到了,他和霍仰是同一个军校同一届,当时发生的事他都大概知道。
这几天,霍仰吃药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他还是劝了一句:“霍少校,药少吃吧,毕竟是药三分毒。”
霍仰回神,“嗯”了一声。
alpha一见霍仰那熟悉的发呆样子,一边摇头一边感叹,当时霍仰的事,让军校的很多为情要死要活的alpha都释然了。
连霍仰这种长相这种身世都爱而不得到生病,甚至到了要去链接康复科的地步,那个omega一次都没来看过。
是的,霍仰休了三个月的学,因为治疗。
当时他的病情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其他同学和老师,而且他也学不进东西,他还不肯去医院,觉得自己没病。
最后还是医院来了十几个医生,强行给他打了镇定剂,把他绑上车的。
那三个月,霍仰感觉自己像个精神病人,被强制关在了监狱。
他那时觉得一天好长,发了很久的呆,回过神也才几分钟。
但现在倒回去看,其实也还好,挺快的,他那段时间究竟是怎么度过的,具体的、细节的他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一个抽象的、大体的、笼统的词语,就是痛苦。
他一开始疯了的每天回想退婚前岑真白和他的相处,只为了证明岑真白是喜欢他的,哪怕一点点。
从两人早上起床,一路顺着到两人晚上睡觉,每一段对话,每一次触碰,每一个神情。
如果有哪一个细节他忘了,他就会焦虑暴躁,死命地去想,非要把这个空白填补上。
不停地回想,不停地填补。
渐渐的,真实的回忆都变得虚幻起来,他开始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实发生过的了。
那时候他运动会赛马,岑真白把缰绳扔给他后,他是不是和岑真白拥抱了?
是吧?好像又没有。
两段截然不同的记忆好像都是真实的。
记不起来了。
印象最深的,只有那几句。
“我们不是情侣。”
“我也不喜欢你。”
“我讨厌你。”
“我喜欢beta。”
他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梦里岑真白最爱和他说这几句话。
是真的,岑真白喜欢beta,讨厌alpha,更讨厌作为alpha的他。
这三年,他的身体认定了他丧偶,即使精神上他知道岑真白活得好好的。
那时他见不到omega,痛,也就忍了,久了,也就麻木了。
但他不知道岑真白为什么要来做随军医,他也没想到,见到,比没见到更让人难受。
和岑真白见着的每一秒,他都在忍受着剧烈的痛。
因为他亲眼看着他的“伴侣”就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但就是不在属于他。
他生气,他愤怒,但他最怨怼的是,他没有资格。
这种感觉更痛。
——
白天,岑真白一早就去了医院。
晚上,霍仰照例送几个受伤的士兵过来。
alpha又恢复了原样,没有特意刁难或捉弄他,碰见了也只当不认识一样。
像是经过了一晚上,和什么和解了。
只是,alpha的左手手臂上多了好几条新的伤口,也不是刚刚划到的,已经有点开始愈合了。
之所以能注意到,是因为昨天包扎的时候还没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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