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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第三星和第七星开始交战,许多民众躲闪不及,被误伤是常有的事。

远处,几辆敌军的战斗机靠近,霍仰抬手,直接击毁,他眼睛没有停,手也没有停,疯狂地按着追踪的按键,好像要把它按烂。

“……别这样。”他低声喃喃。

他发疯一般地寻找着,乱晃的视线几乎要把人转晕。

终于,机械声救急道:“已找到目标人物,57,19。”

机甲停滞一秒后,俯冲往下。

“霍少校!速度太快了!停下!”通讯器中,霍仰听到他的战友歇斯底里地喊。

按照他现在的伤势和机甲的损耗程度,在别人眼里,他估计是急速冲着地面自毁去的。

“警告!警告!警告!”机械声冷漠没有情感。

霍仰置若罔闻:“解除安全限度。”

他看到岑真白的腿受伤了,瘸着在跑在躲,omega前方有两个敌军,正抬起步枪。

霍仰在上方把敌军击毙,岑真白吓了一跳,下意识抬手捂住头。

机甲几乎只用了两秒,就从一千米的上空冲到地面,就在即将撞上时,霍仰的左手按了几个按钮,右手用尽全力后刹。

咔擦,骨头裂开的声音。

机舱门打开,霍仰解开安全带,仅靠左手抓住,他大半个身子探出机甲外,呼啸的风几乎要将他的身体刮变形。

唰。

机甲几乎蹭着地面,一秒闪过,再次升上空。

霍仰单手勒住omega的腰,利用惯性,把后者从地上带进机甲里。

“唔!”

他听到岑真白闷哼一声。

舱门合上,机甲再次变为黑暗。

第二个位置没有升起,就算有,岑真白也做不到在极速下降上升时安全绑好。

霍仰把omega塞到自己座位下边,两腿收紧,将omega护在中间,他又一次咽下喉咙的血,低声说:“抓紧。”

岑真白既反胃又想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自己被抓着晃来晃去。

他其实听不到alpha的声音,太吵太乱,但他闻到了alpha的味道,死亡的威胁让他的额头抵着霍仰坚硬的膝盖,双手紧紧握住了霍仰的小腿。

他现在才知道,他那晚坐的机甲压根什么都不算,称摇篮床都不为过。

巨大的离心力剥离了他的心脏,他张开嘴,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他短暂地因高速自由落体缺氧晕了过去,又醒了过来。

他闭紧了眼,只死死抱着霍仰。

忽然,哐当一声,他的后脑勺磕到了金属机甲壁。

紧接着,他开始翻滚。

岑真白头晕眼花,混乱中,他的头,好像被湿热的手心压住。

机械声“滴—滴—”乱七八糟地响起,“左翼故障!发动机故障!”

机甲应该被击中了。

岑真白不知道霍仰怎么躲过去的,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他只闻到了浓烈的铁锈味。

大约几分钟后,机甲重重摔在地上。

机甲重复了三遍:“……二星滋滋基地……已到达。”

又十几秒后,一切终归于静,似乎终于报废了。

岑真白哪里都在疼,过量到了恐怖浓度的alpha信息素包裹着他,一定程度上,既安抚了他,又吓到了他。

啪嗒。

什么东西滴到岑真白的脸上,他睫毛颤了颤。

黑暗中,他看不见,但闻得到,他睁着眸子,空洞地望着某处。

“……霍仰。”他轻声喊。

啪嗒,又是一滴。

他贴着alpha失去力气的腿,抬起手,指尖试探地碰了碰自己,他摸到了濡湿温热的血。

他又往前伸,摸到了霍仰扭曲断掉的手臂。

鲜红弄脏了他的脸。

他又喊:“霍仰……”

第76章 “我让你闭嘴!”

岑真白听到机甲外边来了许多人,好像在拿什么工具撬开机甲,但此刻,他都听得不真切,耳朵里仿佛隔了一层膜,模糊不清。

终于,伴随着金属落地的声音,一束光落在岑真白的右眼上,他被刺得眯了眯眼。

岑真白抬头,正正和alpha对上了眼,两人的鼻尖就差了几厘米。

眼前的世界渐渐清晰,他终于看到霍仰是什么情况了。

霍仰一直是醒着的,正垂着眼,看岑真白被他的血弄脏的脸,眼神有些涣散。

他弯着腰,头抵着操作台,到了最后,机甲失控之时,只顾着团身护住身下的那个人。

他伤得太严重,所以出不了声回应岑真白。

可omega那两声带着颤抖的“霍仰”,让他的心也跟着颤。

岑真白肯定吓坏了……

一般人到这种地步,直接就痛晕过去了,但霍仰的忍痛等级很高,痛让他又清醒又晕乎,也不知道算好还是不好。

外边的人层层叠叠,见了里边两人的姿势,也有点发怔。

机甲本来是可以直接开进地下基地里的,这样伤患去医疗室的路程也没那么远,可现在机甲报废了,加上这里不是二星,没那么多先进的设备,只能手动抬着伤者,用脚走一段距离。

马不停蹄的,救人要紧。

机甲进来了两个军人,他们也知道这时候的机甲操控者必须轻拿轻放。

就在他们要碰上霍仰的肩膀时,岑真白反应过来了,失声喊:“等等!别搬他!”

两人手一顿。

岑真白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说:“来四个人。”

霍仰全身都是血。

岑真白指挥着,由四人协同,分别以双手插入alpha的肩背部、腰臀部及两下肢背侧,同时托起,维持脊椎水平位,以平托的方法把轻放于一早准备在机甲外的治疗床上。

“运送要稳,麻烦了。”岑真白看似冷静地嘱咐,尾调却莫名卡顿。

霍仰的身体从座位上离开,岑真白才有余地出去,他站起来,往外走了一步,差点摔倒在地,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小腿也受伤了。

从今叫了一声:“真白!你的腿!天呐快下来我给你……”

岑真白推开从今,眼睛跟着治疗床走,其实他已经不太能处理外界的人和事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刚刚推开了谁。

现在重中之重是霍仰的伤。

霍仰被三个医生快速推着往医疗室走,岑真白满头是汗,一瘸一拐地追上,他小腿上的伤一点不轻,都被碎石砸烂了,一点皮肉坠着。

本来久了麻木了,他一动,锥心的疼刺激着他,一瞬间,生理泪水都要被疼出来了。

但他本来就也是很能忍痛的人。

他跨上治疗床,解开霍仰的衣服,往alpha的身体上贴生命维持器。

他看到霍仰始终睁着眼睛,在看他。

如果是不知道的人,估计以为霍仰已经……

岑真白突然泄了力,他垂下头,从光从舱门透进来的那一刻,一股恐慌的气息就一直萦绕着他。

霍仰嘴边的血迹,表现出来的症状,和他那次手术失败的病人太像了。

真的太像了。

可那个二星军人,死在了他手下,死在了手术台上。

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在手术台上见证生命的消逝,他刚到中川医院任职的第二个月,就被允许到手术室旁观。

他看的第五场手术,和以往嘻嘻哈哈开黄腔开玩笑的气氛不一样,听到仪器无限“滴——”的那一刻,整个手术室都停滞了。

那机械平直的声音如同人的心跳一样,永远没有起伏了。

参与手术的都是有经验的医生,他们沉默了几秒,很快就安静地收拾起来。

岑真白听到门外:“我们尽力了。”

然后家属放声哭泣。

他的导师和他说:“想哭就哭吧,你这一个月不要来手术室了,消化一下。”

岑真白没有哭,但他看着窗外的天空,发了很久的呆,他觉得糟糕极了。

“岑、真白……”

岑真白心跳一停,抬起脸,看过去。

霍仰躺在治疗床上,胸口微弱地起伏着,他含着一喉咙的血水,声音模糊不清,说一下就往外涌一点,但岑真白一秒就听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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