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页(1 / 1)

加入书签

('

“真的。”

谷屿没再追问,而是拄起下巴望向窗外忙碌的街道。

我听他没动静了,遂抬起头,像被感染了一样,也同他一样的姿势静静感受起生活的奔波。

“一年又快过去了啊。”谷屿叹道。

是啊,我在心里答。

“感觉怎么样?”谷屿问。

“感觉,”我想了想,说,“好累。”

也有开心,但是真的好累。

全年无休,昨天偷了个懒,今天就差点爬不起来,仿佛只有一直累下去,才不会更累。

“下个月6号休息一天吧,”谷屿换成了轻快的语调,“我过生日开爬梯,邀请你来玩!”

我第一反应就是拒绝:“玩不到一起吧?”

“不用跟他们玩到一起,你只管来吃自助大餐。”

谷屿挑挑眉毛:“大——餐!”

我被逗笑,然后答应下来。

一上午过去,迟潮没来。

中午万年不变地嗦粉。

下午我刚把沈录的订单搬到谷屿的车里,迟潮来了。

谷屿完全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上车前对我扬声喊:“老板,你上午都累到晕过去了,下午还是早点关门回家吧!”

我惊得哑口无言。

迟潮穿着工装,一只手揣在裤兜儿里,他居然还信了,问我:“累到晕过去?”

“没有,没那么夸张。”我转身回店里,心脏怦怦跳,迟潮是一个人来的。

“你赶时间吗?”我站到收银台后面去。

“怎么?”他像领导视察似的,挨排看我的面包们。

我说:“你要是不赶时间,我现做甜甜圈给你,新品,你帮我尝尝。”

再补充:“你要是赶时间,就下次的。”

迟潮晃到我面前了,这是我第一次希望店里不要进客人。

“要多久?”

“面团是醒好的,最多最多二十分钟。”

迟潮点头:“那你做吧。”

我笑起来,他妈的,太开心了。

“那你进来,”我抬起桌板,侧身让开位置,“有客人来的话,你帮我结账。”

迟潮很干脆地就进来了,没说“不行”,也没说“怎么结”。我猜这个收银电脑对他来说,就像过家家的玩具那么简单,看一眼就能知道如何使用。

迟潮坐到高脚椅上。

我则进入烘焙间,戴上口罩,穿上围裙,洗手,拿出面团整形,开油锅。

新品是甜橙跳跳糖粘粉,以及甜橙果酱注心两种口味。

每样做了四个,我自己吃两个,其余的都给迟潮拿走。

隔着玻璃,我知道迟潮在看我。

以前我还是学徒的时候,就很喜欢看老师亲手教学,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双手宛如有魔法一般。

希望我能像我的老师一样,凭本事把迟潮也给迷住。

面圈下油锅时,店里来客了。

我握着长筷探头探脑,耳朵也竖起来了,听迟潮用客气的声音说:“一共六十八元,我扫您。”

还有撑开手提袋的窸窣声。

我真是,要把嘴角笑到太阳穴去。

送走客人,迟潮侧身靠到了玻璃上,歪着头看我把甜甜圈捞出来放到滤油架上。

“被油溅到过么?”他突然问我。

刚刚一直没有聊过天,我抬头看他一眼,才“嗯”道:“烫伤、刀伤都受过,但都不严重,两三天就好了。”

迟潮又不作声了。

那我就继续我的收尾。

我很享受这样的时刻,如果迟潮每天都能来看我做面包就好了。

完工时,时间还没到二十分钟。

我把可爱的胖圈圈分别放进两个托盘里,从玻璃窗下方直接推出去给迟潮。

摘除掉烘焙间装备,我重回收银台里。

“好吃吗?”我拿起一个咬一口,浓郁却不甜腻的果酱立刻化开在我嘴里。

迟潮吃完一整个才满意地夸道:“好吃。”

我们站在一起,共享同一种口味的甜甜圈。如果此时有客人来,估计会惊讶吧,多像两个背着老板光明正大偷吃商品的店员啊。

于是我抬起桌板,把迟潮赶出收银台。

“都给你拿走,”我撑开手提袋,嘴巴吃了甜的就要说点酸话,“拿回去给你女朋友也尝一尝。”

迟潮没接话。

我不知道得意个什么,又问他:“下个月6号有空吗?”

这回接话了:“有事?”

“你休息就有,不休息就没,不重要。”

“你说清楚就有。”

我乐不可支:“那好吧,我说,6号谷屿过生日,邀请我去他的生日爬梯。但我一个人都不认得,怕生、怯场。”

谷屿是谁,在喝羊汤的那晚我已经跟他介绍过了。

迟潮拎起袋子,准备要走。

我急道:“我说清楚了,有空没有啊?”

迟潮又顺手拿走我一个菠萝包,这才道:“有。”

作者有话说:

感谢!

第11章 心潮涌动

最近生意越来越好,有时做完沈录的订单,就要无缝衔接地补充店里的面包,忙得我有些分身乏术。

上午谷屿在时还好,等他下午两点准时一走,收银台里就空了,这相当于变相赶客。

于是我在考虑是给谷屿加薪延长他的兼职时间,还是新聘一个下午的小时工。

“所以,先问问你愿不愿意送完单子后,再回来干到五点钟?”

今天气温又降,阳光微弱得仿佛没有温度。

送走一波客人后,店里正好只剩我们俩,我来回晃动手臂又扭扭腰,边做扩胸运动边等着谷屿的回答。

谷屿咬着他的新宠芋泥碱水棒,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模样把我看得好笑。

“有什么想法直说,哪怕不想干了也没关系。”

“那倒没有!”谷屿赶忙否认,腮帮子鼓鼓的,“就是,你容我考虑一下可以不?今天肯定回复你。”

没什么不可以的,而且其实从谷屿上班的第一天起,我就做好了他随时会离职的心理准备——年轻有钱有时间的大好人生,如果换做我,别的不说,单每天早起这一条就足够让我有理由这辈子都不上班。

啊,真想睡懒觉。

还有一件事,迟潮想要的肉做蛋糕我已经脑补完毕,就差实践。我发消息给我的“小白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吃红烧肉?

何祎回到:明晚!你是我的亲大哥,[抱大腿.gif]。

Zz:行,我多做点,让你室友沾沾光。

何祎:您是活菩萨,[手捧白莲跪拜.jpg]。

最后一件事,忙起来累嗝屁,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迟潮了。

他也不来买面包,其他的途豹小哥们也只来过一回,或许是最近车行的生意也忙得让他们没工夫闲逛了吧。

那,今晚去瞅瞅?

心上人也不能只放在心尖儿上,近在咫尺,也该放进眼睛里多看看啊。

中午终于嗦够了粉,买的煲仔饭。

下午谷屿揣着小票去送下午茶,我便又像个陀螺一样在烘焙间和收银台之间来回旋转,连感叹好累的空当都没有。

不过也挺好的,忙一忙,时间跑得飞快,眨眼就到五点钟。

面包售空,我关门做完卫生后就往途豹散步去,心情很美好,但身体疲惫。路上行人匆匆不绝,我与他们擦身而过,他们又都背负着什么样的故事呢?

我不想知道,我自作多情地发起理智的失心疯,我不是健康的,我过好自己就很不错了,为什么要去好奇别人的悲欢呢?

来到熟悉的路口,我远远就看到正在洗车的迟潮。

来到熟悉的树下休息椅,我懒懒地坐进去,和自己打赌迟潮会不会像上回一样,在半小时内发现我。

然后赌“会”的那个我赌赢了。

高压水枪关闭,车洗完了,迟潮摘下橡胶长手套朝我走来。

我仰着头看他,也不说话,眼睛看了太喜欢的人,把嘴上要说的“喜欢”全都用眼神说光了,让嘴巴说不出话。 ', ' ')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