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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面很快煮好了,江琛给乔奕白盛出一碗来,两个人安静的坐在餐桌上,和以往每次一样又不一样。

面条裹着番茄的浓香,软糯可口,乔奕白低头乖乖吃饭,煤球始终在他腿边紧紧挨着,尾巴还在小浮动的摇摆。

面吃到一半,乔奕白看向刚才煤球出来的房间,又慢慢的巡视客厅,“蛋糕呢?”

煤球和蛋糕相比乔奕白的确和煤球更要好一些,可能就像江琛说的他和煤球很像,所以两个同样互相取暖的小家伙走心更快,再加上煤球很乖,前期更是投入了乔奕白大量的耐心。

相比之下懂事又活泼的蛋糕本就不爱黏人,乔奕白对它的关注相应的比煤球要少许多。

但并不是不爱。

于是在江琛说出那句“不在了”之后,本来到嘴边的面条断掉一半在桌面上,黏糊糊的。乔奕白无措的想用筷子重新夹起来,江琛已经抽了张纸起身替他捏起,扔到一旁垃圾桶里。

从见到第一面开始,江琛就始终保持着平稳又不热切的状态,即便在此刻也没什么过多的表情,说话时声音里的无波无澜像是忘了自己曾经有多爱过乔奕白,退回到原本该有的,哥哥位置。

仔细听来又觉得,他的语气里仍是有遗憾的,不知道是对过往还是蛋糕本身。

他看着乔奕白,语气温柔,恍若不过是在讨论一件很小的事情。

“想告诉你,但是又觉得,好像告诉了你,除了让你也伤心之外,没有其他的意义。”

第26章

江琛洗过澡后,沙发前的地毯上,乔奕白正抱着煤球在玩。

见江琛出来,乔奕白小心打量他一眼,又匆匆收回视线。

“给孟姨和孟齐打过电话了吗?”

江琛拿浴巾在擦头发上滴下来的水珠,垂眸看着他问。

没有亲昵没有热切,也不会再用两年前带笑的眼睛哄他亲他,无奈又纵容的说“乔乔你怎么这么乖啊”。

乔奕白得到的只有近乎冷漠的交谈。可能说冷漠过于夸大,但那种客客气气的语气显得两人关系属实生分不少。

他一时就有点重新拘谨起来。

“打了,孟妈妈说明天让我过去一趟。”

他又抬头斟酌着问,“你去吗?”

“没什么意外的话会过去的。”江琛把用过的浴巾放回卫生间脏衣篓,重新出来时去饮水区接了杯水,随口说道,“到时候我顺道捎着你过去。”

他又低头看向手腕,“现在送你回公寓吗?”

公寓是长租的,离酷阅位置近,距离缪斯庄园这边却要四十分钟左右车程。他不想一个人过去住,在刚回来北京的第一天。但现在他和江琛关系不一样了,他自知没有资格从江琛面前任性,也不敢问出那句“我今晚能不能留下。”

公寓叫做“幸福庄园”,房源是龙鹤忙前忙后找的,最后敲定的是江琛,一个不大不小的户型。

四十分钟的车程,乔奕白坐在副驾驶,江琛打开车载音响放了首舒缓的音乐。

没人找话题,一个专心开车,一个转头看着窗外。

车辆平稳的行驶在街道上,江琛中间接了一个电话,是倪嫚打来的,给他说拍摄刚结束,抱怨今天没能看成电影。

倪嫚的声音听起来偏洪亮,但不尖锐,说话时总是会带着几声含笑的语气。

乔奕白捏着安全带目视前方,假装听不见江琛声音里同样的温柔。

倪嫚好像在问江琛明天有没有空再去看电影,江琛笑着抱歉说巧了,明天得去孟姨那,然后两人顺便碰了下日程安排,约了后天的电影时间。

挂断电话后的车内又恢复寂静,乔奕白没开口问江琛和倪嫚进行到了哪一步,江琛也没有主动和乔奕白提起倪嫚这个人。

因为这对现在的对方来说,无异于一个有些过界的问题,两人也早已失了该去追问或解释的身份。

他们现在不过是真正意义上的,小时候认识长大后又重遇的哥哥与弟弟。

是乔奕白两年前亲手造成的,可他现在,有点后悔了。

他不想这样。

他想问那个倪嫚是谁,想问江琛是不是真的忘了自己,想问为什么我不可以留在缪斯庄园,想问的太多都通通没有足够的理由。

就像是在美国时他的心理医生judith曾在一次治疗结束后问。

“但你能笃定你回去之后他还一直在原地等你吗?seraphina。人大多都是在往前看的,尤其在你的描述中,他是一个追求完美和极致的人,留恋过去可能不符合他一贯的准则。”

在美国的时候,乔奕白拿seraphina当自己的英文名,好多人最初看到他的名字以为他是个女孩子,没成想是个男性华人。

seraphina:“浴火重生、黑暗天使”。

“风卷起我这燃烧的灵魂,吹灭我身上的火焰,带我逃离喧嚣的人间,奔赴自由与浪漫。”

就像是当初他在潮湿阴暗的胡同出租房里,被江琛贴在胳膊上的炽天使纹身一样。

他被江琛从黑暗谷底拯救出来,赠与了一场空前盛大的自由和前途。

抵达公寓后,江琛拉着行李箱在前面,乔奕白跟在他后面上楼,电梯抵达15层,江琛只把乔奕白送到门口便回去了。

直到看着电梯下行,乔奕白捏着龙鹤今天给他的房钥匙,突然就不想开门了,也不想进去。

他站在门口自我发呆了会,等确定江琛差不多走了,又重新拉着行李箱下楼,出门打了辆车告诉司机去医院。

——

走到病房门口,乔奕白又退缩了,没敢进去。拉着行李箱走出医院的时候,有人迎面冲着他喊,“乔老板?”

袁丽看起来比两年前老了许多,肩上背着一个大点的帆布袋,身上的衣服虽然旧但干干净净的。

“真是你啊乔老板!你什么时候的!吃饭了没啊,我刚来的路上做了点土豆炖鸡,你要不要吃点?”

乔奕白拉着行李略显尴尬,敌不过袁丽的热情,乔奕白又跟着她回了病房。

大沥还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仪器,袁丽拿毛巾给他擦脸,边招呼乔奕白坐。

“也不是一直没反应,有时候呐我给他讲我从饭店遇到的搞笑的事,他手指还会轻微的动,你不知道我那时候可高兴了。”

袁丽把自己的饭盒拿出来,打开,递给乔奕白筷子,“尝尝。”

袁丽是南方那边来打工的姑娘,从山沟里跑出来打工的,她爹重病,娘跟着别的男的跑了,没遇到大沥前从洗脚店干过一阵,和一个大老板起了冲突后被赶走了,那天她打包一堆行李找活的时候正好碰到大沥,大沥问她认不认字会不会算数,她说会,大沥就说那你要不要来干收银员啊,包吃住。

袁丽话里话外都是对大沥的感激,可如果真的是感激,乔奕白觉得怎么会有人愿意照顾一个无亲无故的植物人两年。

土豆咬在嘴里发苦发涩,乔奕白很艰难的慢慢咀嚼,问她。

“会不会觉得很累?万一……”

“我就是觉得……你其实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你还年轻……大沥可能也不愿意看到你这样……”

估计没少被人这么劝过,袁丽都习惯了,她不以为然的从塑料袋里掏出两个自己蒸的馒头,一个递给乔奕白,一个自己拿着咬了一口。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只要不死就是活着,他活着我就挺开心了。”

“我没啥本事也没啥文化,是大沥收留了我,给我工资,还对我好。你都不知道。”提起以前,袁丽还是觉得幸福的带点小女人的娇羞来,“他不是一个浪漫的人,但那天我差点被喝醉的客人找事的时候,临收摊之后他把我送回了住的地方,守了一会才走的,我就追出去啊问他要不要进来喝口茶再走,他就站在那挠着头那个害羞,过一会就跑走了,我还纳闷呢,你猜他干嘛去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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