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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吧。”乔奕白盯着餐盘里的鱼刺发呆,“《无人知晓》许导还打算拍吗?”
乔奕白话语放的很轻,不知道是在问范清河,还是问自己。
范清河一愣,随后瞧着他乐出声来,“又想拍了?”
他慢悠悠的,“那可不容易喽,那老顽固能搭理你就不错了,你忘了你当初说不拍的时候,他说了什么?”
范清河重新把许光则当年的话陈述了一遍。
“我许光则以后再不会和你合作。”
“所以啊,估计悬。”
乔奕白也知道这是事实,当初许光则用什么样的语气说这话时他记得明明白白,可他还是有点不死心的问。
“许导应该比谁都看重自己的作品吧,那毕竟是所有人的心血,剧本也是打磨好几年的好剧本,许导当真舍得吗?”
范清河听他说完正色了下,给他讲。
“许老头子这几年也有人打算重启《无人知晓》,并且愿意投资给他重新找人拍摄,甚至许多演员自己上门求这个角色。”
范清河摇头道,“那老头就没松过口,说了不拍就是不拍,轴的很,谁劝都没用。”
乔奕白只听着范清河给他的陈述,并没再接话。
两人结束的时候,乔奕白多喝了点,范清河把他搀扶起来问他地址,他稀里糊涂报了缪斯庄园的位置。
司机往缪斯庄园开的时候,乔奕白酒醒了多半,但也没让司机掉头,继续延续这个不太清醒的错误。
天色已晚,缪斯庄园这边并不荒凉,乔奕白下了车,告别范清河,往房门走。
可能是酒精作祟,他今天头一次没打招呼便过来了,钥匙插入孔中,开门。
他换了鞋,往客厅走。
室内没有开灯,乔奕白也没打开,下意识便往煤球所在的房间。
走至楼梯处,他听到二楼有声音,他停下来,趴在楼梯扶手上抬头听了会。
万籁俱寂没开灯的室内,倪嫚大大方方的笑声经着台阶,顺着扶手,穿过楼道,清晰又刺耳的传到乔奕白耳边。
六月初,天气越来越暖,乔奕白穿了件蓝白格子衬衫,只觉得被风沙迷了眼。
眨眼之间,便是潮湿。
如北京这裹着夜的风,不停休的。
他觉得脚底有几分不稳,短短几步走向门口的路已是汗流浃背,惊了一身的冷汗。
这天去过缪斯庄园的事乔奕白没提过,最近一段时间也没联系江琛。
倒是往医院跑了好几次,瞅着大沥发呆一下午,什么也不干。
打算重新拍《无人知晓》的事他找龙鹤聊了一次,龙鹤当时静静地看了他半晌才说,“乔奕白,这回你再敢给我撂摊子试试。”
乔奕白乖顺答话,“不会的。”
龙鹤第二天就给乔奕白来了信,说许导直接让助理给回绝了。
乔奕白这天从医院出来去了趟烧烤摊,刚下车,发现江琛竟然也在。
江琛挽着衬衣袖子,左手拿串,右手用刷子在往上面撒料,虽然穿着正儿八经的西装,反更衬得人立挺板正。
乔奕白站在原地观察了会才走过去,江琛见了他,把刚烤好的一个羊肉串递给他,顺道问。
“最近几天很忙?”
乔奕白把串接过来,吹了吹,趁热咬了一口,小声回他,“还好。”
可能是因为今天就是奔着正事来的,江琛问的很直接,“听龙鹤说那电影你又想拍了?”
不知道怎么地,被江琛这么问乔奕白反而生出点心虚来,羊肉在嘴里慢慢的咀嚼,点了点头。
“既然想拍那就拍。我晚上约了许导吃饭,你跟我一块去。”
江琛把手里烤好的串递给招来的烧烤师傅,从一旁抽了张湿巾擦手。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乔奕白就乖乖的在一旁看着,等着。
直到最后重新坐上迈巴赫,往桂芳斋而去。
沉默半路后江琛突然问他,“乔奕白,你最近是不是故意在躲我?”
乔奕白没应声,江琛又说,“那天晚上,你是不是过来过。”
本来打算就这么掀篇过去的事突然就这么被江琛提起来,乔奕白想,自己也是天真,怎么就觉得江琛会发现不了,况且缪斯庄园的安保设施不是一般的缜密。
江琛没给他躲的机会,又问。
“所以既然来了为什么没打声招呼就走了,煤球都没看得上一眼。”
乔奕白摸不清江琛为什么要追问,他转头望着窗外沉默。
直到江琛接了个电话,又重新挂断。
乔奕白突然神经质的说,“我要下车。”
江琛看着他胡闹,只好脾气的问,“乔奕白,你究竟在别扭什么。”
可能是用的词让乔奕白不喜欢,听着不痛快了,他任性的解开安全带,语气不激烈,但特别固执的说。
“我要下车,我不去了。”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不大,车窗只偶尔被飘来过砸上几滴。
江琛把车靠边停下来,点了根烟。
他没在乔奕白面前吸过烟,就因为怕乔奕白会跟着他学坏,会上瘾。
尼古丁味道不好闻,尤其对久不吸烟的人来说,乔奕白想打开车窗,手腕突然被江琛给抓住,江琛用了很大的力气,乔奕白只觉得手腕生疼。
江琛吐出烟圈,嗓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哑了,开口说话时像乔奕白之前在垃圾桶捡到的一个吹不出声音来的哨子。
“两年前你一声不吭,一个理由不给我就要分手,我没拦着,我怕你想不开想不明白。”
指尖夹着的烟马上要烧到手指,江琛浑然不觉一般看着路边生长出的无名野花。
“马上拍完的电影你说不拍我也没拦着,我给了你足够的自由和空间。”
“许导你不在乎,剧本你不在乎,整个剧组你不在乎。乔奕白,你连我是不是也从来没在乎过?!”
乔奕白没见过江琛发脾气,除了在南山镇那次的意外,当初分手时江琛都从未对他说过一句重话。
但今天的江琛让乔奕白觉得陌生,又有点害怕,甚至,更多的是心疼。
“你现在回来了,说想烧烤摊开业,说想继续拍电影,我都觉得你有在好好的过好生活,你不会再突然之间任性的离开和放弃。许导那边我也愿意去给你求情,就为了图你开心点。但你呢。”
烟灰落在江琛裤子上,又被他用手挥开,他把马上要烧尽的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降下车窗,让难闻的烟味慢慢挥发出去。
他随后解开安全带,声音里尽是疲惫。
“对不起。”
江琛在给乔奕白道歉,“约了许导四十分钟后吃饭,过去需要二十分钟,留出点时间来调整下情绪,到时候别让许导看了笑话。”
话音刚落,江琛便开门出去了,车内只剩下乔奕白,和正在挥散的烟草味。
江琛站在车外,外面还在下雨,不大,乔奕白看了会他背影,想到的是江琛第一次送他回二环里胡同时的瓢泼大雨。
那时候他就觉得,江琛真是一个极好的人。
等江琛再回来时情绪已经调整的差不多,他重新系上安全带,车辆缓缓行驶在去往桂芳斋路上。
乔奕白低声讨好。
“江琛哥哥,我会好好拍的。”
江琛只看过来,声音又恢复了往常的温柔。
“所以你刚才在闹什么别扭?”
乔奕白又不说话了,等下个路口红灯,江琛再看过去的时候发现他哭了。
江琛叹口气,指腹给他擦掉眼泪,“哭什么。不想说就不问了。乔奕白,你也就这么天天逮着你江琛哥哥欺负吧。”
得了江琛温柔的乖,乔奕白有点得寸进尺的借着这个关口说。
“我不喜欢那个倪嫚。”
正好路口红灯转绿,江琛重新启动车辆,说不出来什么态度的笑了一声。
“嗯,知道了。”
乔奕白不知道他说的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只看着江琛等他继续说,好奇,期待,又不知所措的样子,像极了最初的煤球。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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