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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何文轩叹了口气,“你别跟我闹了,好不好?我们谈一谈……”

闻笛险些怒极而笑:“我自己找乐子,怎么就变成跟你闹了?我跟你有关系吗?”

大概是察觉到闻笛是认真要分手,何文轩的语气急迫起来:“酒吧里很乱的,什么人都有,你别被人骗了……”

这人听不到自己的话吗?感受不到里面的讽刺吗?“骗我最久的就是你,我都不知道你还喜欢女人,”闻笛说,“如果不是我提前过来,你是不是打算等到火化那天再告诉我?”

何文轩说:“我和她结婚,并不代表我不爱你了啊。”

闻笛屏住了呼吸:“你说什么?你他妈再说一遍?”

“我跟她结婚只是为了利益,我真正爱的人是你啊……”

闻笛难以置信:“你说这话你老婆知道吗?”

“我会和她沟通的,”何文轩说,“我们谈谈吧,肯定能找到一种两全其美的方案。”

这……什么玩意儿?!这就是上流社会的玩法吗?!“别再给我打电话了。”闻笛说,“我听到你的声音都觉得恶心。”

胸膛里好像有岩浆沸腾起来,闻笛直接把手机关机。酒精的果香,混杂着香氛的气味,忽然令人作呕。闻笛捂住嘴,拨开人群,艰难地从酒吧里挤了出去。

走过街头,找到一条僻静的小巷,他撑着墙,捂着肚子呕了好久,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胃酸倒流的灼烧感还沉甸甸地积在胸口,他靠在墙上,喘着气,等它自己平静下来。

后面隐约传来脚步声,闻笛低着头,看到一个高大的影子慢慢出现在巷口——男人追出来了。

“你没事吧?”

闻笛摇了摇头,刚想开口,巷子里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他朝声音来处望去,眼睛蓦然睁大。

一把手枪正对着他们。

作者有话说:

You had me at hello.原来出自电影《甜心先生》。男主对女主一见钟情,说了很多表白的话,女主打断她说You had me at hello,意思是:不用说这么多,在你说hello的那一刻,我就沦陷了。

后来这一句成了很多歌的歌词。

第32章 大学回忆篇(四)

闻笛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好像意识脱离了身体,飘扬而上,在半空中俯瞰着这个荒诞的场景——夜幕低垂,霓虹灯的光辉在远处街头跳动,昏暗的小巷中,墙壁上涂鸦斑驳,偶尔传来赌场的模糊音乐声和机器的响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味。两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站在阴影里,一个手中拿着弹簧刀,另一个拿着枪,都闪烁着不详的银色光泽。持枪劫匪正用带口音的英文喝令他交出身上的钱。

闻笛的背上起了一层虚汗。他在电影里、新闻里、口口相传的奇闻轶事里听过这个场景,没想到有一天会落到自己头上。

大意了,没打听附近街区的治安情况,大晚上就随便跑到小巷里——这又不是国内!

劫匪又挥了挥枪口,头快速朝两边转动,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快点!”

闻笛哆嗦着掏出钱夹,里面有一些硬币和纸钞,那人命令他把钱夹丢过来,他照做了。

“你!”劫匪又把枪口转向男人,“你也扔过来!”

闻笛忐忑地瞟了眼男人,怕他做出什么危险举动,连累自己客死他乡。

男人犹豫了一会儿,也掏出钱夹,扔了过去。闻笛松了口气。

劫匪一边维持枪口对准的姿势,一边让同伙把钱夹捡起来。同伙把钞票从里面抽出来点了点,用闻笛听不懂的语言说了几句话,持枪劫匪忽然勃然大怒:“就这么点钱?”

闻笛感到太阳穴嗡了一声,冷汗从额头上滴落下来。他的外套有个隐藏的内口袋,出门时他留了个心眼,钱夹里放了小额钞票,大额的钱放在了内袋里——他爸妈当年防小偷的常用方法。保命是要紧,但奖学金也要紧,他还指着那些钱付房租呢。

不过,劫匪的不满似乎不是对着闻笛,而是他身旁的男人:“你穿得这么好,怎么可能只有这么点钱?”

男人一身衬衫西裤质感极佳,确实不像便宜货。

劫匪又说了些模糊不清的话,大概意思是他们知道中国游客喜欢带现金,出来玩身上肯定带了不少钞票。不把钱全交出来,小心身上开个窟窿。

男人解释他们不是游客,劫匪不信。

闻笛看了眼男人,盼望他能交钱——自己看上去穷酸得很,劫匪也不会抱多大期望的。

结果男人斩钉截铁地说:“我出来得急,没带钱。我一般都刷信用卡。”

信用卡有什么用?刷卡不就是等着警察来抓吗?

劫匪恼怒起来,骂了一连串闻笛听不懂的脏话。他们在巷子里守了一晚上,顶着风险,好不容易逮到个大鱼,却没有多少收获,持刀的同伙很不爽,刀刃危险地顶在男人肚子上。

“等等,”闻笛突然说,“我有钱。”

劫匪望向他。闻笛颤抖着把手伸进外套,掏出叠起的钞票,华盛顿的头像在昏黄的灯光下忽隐忽现。

同伙一把抢过钞票,点了点,神情松动了些。持枪的劫匪看着同伙把钞票塞进兜里,又命令闻笛和男人:“手机。”

闻笛咬了咬嘴唇,把手机放到地上,滑到劫匪那边。男人也照做了。

两个劫匪使了个眼色,突然弯腰捡起手机,随即转身,朝巷子里快速跑去。

脚步声逐渐远去,闻笛一下子蹲在地上,用手撑着斑驳的墙面,大声喘气。

男人垂眸,看到瘦削的肩膀颤动着。月光洒在领口露出的一截后颈上,苍白的皮肤隐隐显出血管,脆弱又可怜。

他伸出手,迟疑地放在闻笛肩上:“别怕,他们走了,没事了。”

指尖和衣料触碰的一刹那,闻笛忽然像过了电一样站起来,甩开男人的手,对他怒目而视:“谁怕了,我在心疼我的钱!”

男人僵住了。

闻笛望着他的目光快要烧起来:“你知道我刚才拿了多少钱吗!”

男人回忆了一下:“七百美元?”

“七百!”闻笛觉得泪水快要倾闸而出了,“我这个月就指着它活了!”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怀疑地问:“你住哪?”

“波士顿。”

“波士顿这点钱怎么可能撑到月底?”

生活太绝望了。他睡在客厅沙发上,从来不外食,只从Target这样的大型超市买打折生鲜,还要被人质疑生活费造假。

男人的问题还一个接一个:“你为什么带这么多现金?”

“我住客厅,又没有门!不带在身上,万一我走的时候丢了钱,不就说不清楚了吗!”

“带在身上也很危险啊。”

“你有没有良心!”闻笛指着他,“我为了你掏的钱,你还站在这说风凉话!那是我剩下的所有奖学金了,这个月怎么过啊……”说着闻笛又感到一阵眩晕,七张纸钞浮现在眼前,心里一抽一抽地疼。

男人沉默片刻,说:“我还你。”

闻笛皱眉看着他。

“既然你是因为我掏的钱,我还给你就是了。”男人说。

闻笛眨眨眼,忽然扑上来,抓住了男人的肩膀,眼睛比酒吧门口的霓虹灯还亮:“你认真的?”

男人没预料到他这么激动,过了一会儿才保证:“当然。”

男人这么爽快,闻笛倒有点不好意思。“我破财也是因为那两个混蛋,”他说,“问你要钱有点……对你来说也是无妄之灾嘛……”

“钱你到底要不要?”

“要!”

男人看了他一眼,把他的手从身上拿开,说:“走吧。”

令男人奇怪的是,闻笛久久没动弹。刚才听到钱,眼睛都放出激光来了,现在怎么不积极了?

然后他看到闻笛蹲下来,仔细地从巷子的一个砖缝里,抠出了一个五十美分的硬币。

“我刚刚看到有什么东西反光,”他颇有成就感地说,“真是钱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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