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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黑夜转了半圈, 闻着栗瑾身上传来的干草香气，它抬了一下蹄子。

栗瑾低头看到漫长黑夜的前蹄有一根狗尾巴草, 立刻弯腰把它弄掉：“现在好点了吧。”

黑马确认自己身上没有草渣，舒服地叫了一声，口鼻部贴在栗瑾脸庞呼吸。

交换呼吸是小马表示友好的方式之一，类似于人类对自己喜欢的人发出贴贴邀请。

漫长黑夜是一匹有洁癖的小马，身上只会有草料的气味, 栗瑾没有心理负担地贴住它的口鼻部位, 感受它内心传来放松的信息素。

“比赛在下周, 我们这几天先做一些简单地复习，养好精气神去参加比赛。”栗瑾温柔地抚摸漫长黑夜的面部。

漫长黑夜把脑袋和自己的小骑手靠在一起, 现在太阳已经落山, 它仍然能感受到女孩源源不断释放的阳光。

马协选了一家性价比比较高的酒店，距离比赛场地很近, 当下入住的基本都是参加比赛的骑手和团队。

“二星级比赛也有这么多人吗？”栗瑾余光看到一名穿着骑装的骑手从自己身边路过。

“为了不让自己的马长时间远离赛场, 非二星级骑手也会带着自己的搭档来这里热身。”沈识宴切着手下的鹅肝, 他扫了一眼左边：“你看到我左手边吃法棍的男骑手了吗？”

“红头发的？”栗瑾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正在用法语交流的两个人男人, 年长的法国人应该是骑手的教练。

“他叫巴斯蒂昂·理查德, 在京城奥运会盛装舞步团体赛中获得第四名，个人排名第十五位。”

“那岂不是差一点就拿到季军？”栗瑾咬了一口手里的切片法棍。

“还有我右手边的女骑手娜丽丝·巴伦，她参加了两届奥运会，雅典奥运会排名二十，京城奥运会排名十六。”沈识宴细嚼慢咽地吃完碟子里的鹅肝。

“这些三四星级骑手，也要跑到二星级赛炫技。”栗瑾揉了揉眉心，她只是想过考核，尽快成为三星级骑手，然后参加明年的世锦赛。

沈识宴擦了擦嘴角：“你早晚要遇到这种水平的骑手，早遇到还能增长经验。”

心理素质也是考验运动员的一环，适当的压力可以促使人进步，打破纪录，但是压力不能过大。

他时刻关注学生的心理健康，把训练内容控制在一个适度的量。

法国CDI2*的路线图，栗瑾和黑夜在自己家马场演练的好多遍，正确率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

只要他们不出错，通过考核是板上钉钉的结果。

沈识宴觉得他学生出错的概率都比漫长黑夜出错的概率高。

“教练，我想参加赛马。”栗瑾跳下漫长黑夜的背部，跑到沈识宴面前征求他的意见。

法国是老牌的赛马强国，她在这里见识到黄立轩描述的盛况，勒芒以赛车闻名的小城市都有专业的赛马场地，每周都有赛马比赛。

她所在的农场不远处就有一个跑马场，最近要举办一个赛马比赛。

栗瑾想到马房里躁动不安的追逐极光和白夜流星，它们应该听到附近赛马的嘶鸣声。

它们想要在赛场上奔跑，不想呆在方正的小房间。

沈识宴来之前就预料到学生肯定闲不住，尤其是在一个赛马文化腌入味的国家。

全法国有241个赛马场，占据欧洲赛马场数量一半以上，法国顶奢品牌爱马仕前身就是马具店。

“可以……”

栗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教练这么轻松就同意了？她以为要费好大的功夫说服他。

“但是你要在二星级赛中拔得头筹。”沈识宴把后半句话补全。

“啊？”打败那些奥运会水平的对手……

沈识宴看到小孩呆住的表情：“怎么，做不到？”

“不，我会赢的。”栗瑾昂起头看着沈识宴说道，为了让极光和流星有比赛的舞台，她必须拿下CDI2*的胜利，哪怕对手很强大，她也会扫平面前的阻碍。

竞技，胜利永远是第一位。

她在跑道上奔跑的那一刻起，就不再相信学校运动会‘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口号。

观众席上的欢呼声是给第一名冲过终点线的人。

沈识宴抬手放在学生脑袋上揉了两把：“我相信你。”

比赛那天，栗瑾穿好骑装，就到比赛场地寻找自己的搭档。

漫长黑夜安静地呆在自己的专属房间，它看到熟悉的身影，飞机耳变回原来的样子。

“发生什么事了？”栗瑾一脸担心，检查漫长黑夜有没有什么异常。

小马耳朵向后放平，代表心情不好。

赛场上裁判员看到赛马耳朵不自然，肯定会在和谐上面扣分，即使动作完成度很高。

“呼～”漫长黑夜扯了扯面部的水勒。

栗瑾听到隔壁传来响动，她好奇地伸出头查看情况。

跟一个黑色的脑袋对上视线。

“诶，竟然是弗里斯兰。”

陌生的赛马伸出舌头舔了一口栗瑾的鼻尖，含情脉脉地望着她，好像下一秒就要对她表白。

陌生的弗里斯兰马：【公主.emoji】。

“公主指的是我？”栗瑾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外国马：“princess，me？”

赛马甩了甩脑袋，头上出现新的emoji。

【公主.emoji】【玫瑰.emoji】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叫作公主。”栗瑾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发烫的耳朵，要不是它的骑手不在旁边，她早就上手摸摸它的脑袋。

“谢谢你的夸奖，如果比赛完还能见到你，我就去问问你的骑手，能不能让我给你一个拥抱。”

她缩回头，看到漫长黑夜平静的眼睛，抱住它的脑袋亲了一下：“虽然别人的小马很帅，但我觉得还是黑夜更帅。”

漫长黑夜发出一声鼻息，头上冒出一大排玫瑰花的emoji。

“这刷屏方式，你跟流星学的吗？”栗瑾抬头在一堆【玫瑰.emoji】里面发现一个戴着王冠的公主emoji。

竟然还知道把公主放在最中心。

一时间她忍俊不禁：“你是我唯一的黑马王子，我只喜欢你一个弗里斯兰，别的弗里斯兰都是我眼中的过客。”

栗瑾牵着漫长黑夜走出房间，下意识回头看那匹陌生的弗里斯兰马。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陌生的赛马恰好wink了一下，配上它头顶的公主，导致这一幕很像动画里发生的场景。

“咴——”

栗瑾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牵引力，她连忙收回目光，带上漫长黑夜到室外场地热身。

比赛距离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外面都是热身的骑手。

她骑在漫长黑夜背部，做着轻快布热身。

为了不干扰赛马的心态，骑手的热身都选择练习大而轻松的动作。

栗瑾先分开做了轻骑坐跑步和缩短慢步，最后把它们整合到一起，一连串做了一遍。

她指挥漫长黑夜到人马少的空地休息，却发现已经有骑手和赛马在这里热身。

热身到一半的赛马停了下来，踏着一串中间快步绕到栗瑾面前。

“Hi？”栗瑾看着这匹眼熟的弗里斯兰马，不就是刚才喊她公主的赛马。

“sorry，浪漫过敏没有恶意，它只是好奇心太重了。”红发绿眼的骑手歉意地拽住手里的缰绳，不让自己的搭档去咬女孩的裤子。

栗瑾在沈识宴的填鸭式教育，英语口语达到和人简单交流的水平：“它叫浪漫过敏？”

浪漫的小马叫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种极大的反差。

“我觉得它挺浪漫的。”栗瑾趁机询问对方是否可以抚摸他的搭档。

“噢，当然可以。”巴斯蒂昂·理查德放弃了，他的赛马对别人一见钟情，快要坠入爱河。

栗瑾坐在漫长黑夜背上，摸几下别人的弗里斯兰，光滑的皮毛让她爱不释手，好舒服的手感。

她认出来眼前的骑手是沈识宴指给她看的巴斯蒂昂·理查德，这次比赛最具有威胁的劲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