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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时期的阴影已随着阅历的增长变得微不足道,小马的陪伴治愈了栗瑾不美妙的童年时光。
她认识了值得交往的朋友,学会了人类的社交。
“我是不是应该重新开始了。”栗瑾神色愣怔地望着前方的空气。
沈识宴看到办公室门口来回踱步的学生,心下了然:“进来吧。”
栗瑾跟在沈识宴身后走进办公室, 她坐在自己平常坐的单人沙发上面摊开四肢:“教练, 如果上大学的话, 我还能不能回来比赛?”
“体校又不是只有你一个运动员,只不过往返麻烦了点。”沈识宴把曲奇放到栗瑾面前, “趁热吃吧, 刚烤好的。”
栗瑾拿了块曲奇塞嘴里,“我想念书了。”
沈识宴表情有些意外:“你是心血来潮, 还是认真思考过了?”
“我老早之前就在犹豫要不要回去上大学。”栗瑾觉得嘴里的曲奇很好吃, 又拿了一块放入口中:“之前我带鹤小姐去隔壁的农场看小猫咪, 农场主的小苏珊给我讲了许多学校里的事情。”
“可能是我当初运气不太好。”她不知道是不是只有自己遇见过朋友背后捅刀的事件, 可她仍觉得自己还算幸运。刚出事不久就因父母工作原因转学。
“至今我依然不理解小梅为什么要这样做。”栗瑾回想小学发生过的事情, 那时候她还会压抑性格的乖张,努力当一个好孩子。
沈识宴拉开窗户通风:“嫉妒是人类的劣根性。在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仇人才想一心置你于死地,朋友也会。”
他从书架上取出一本书,交给栗瑾:“小说未必是真实的,但艺术源于生活。”
栗瑾看着手中的书籍,是东野圭吾的《恶意》。
“这本书的罪犯因为得了绝症,杀掉了帮助自己的朋友,还想污蔑他的品行。”沈识宴凝视着那双冰冷干净的丹凤眼。
“当然,世界上还是有值得交往的朋友,有了前车之鉴,可以帮你选择合适的朋友,良师益友会使人变得更加强大。”沈识宴按在栗瑾头顶,他压了压她翘起来的刘海。
栗瑾攥住沈识宴的手腕,看着刚才和额角接触的冰凉物体:“戒指,挺好看的。”
沈识宴冷硬的面部线条瞬间变得柔和起来,“我和你师母一起订制的。”
他把戒指取下来放在手心:“圈内有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和生日。”
栗瑾拿起铂金戒指端详,她还给沈识宴:“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如果你指的是领证的话,我们已经领完了。”沈识宴说道。
栗瑾一脸震惊:“什么时候?!”
“上周六。”沈识宴第一次见识到人类的眼睛可以瞪得圆溜溜,“你那时候在备战二千坚尼,我就没有打扰你。”
栗瑾抓了抓头发:“你们一年都没有见过几面,就这么结婚了?”
“因为我们相信彼此之间的感情,所以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要不要结婚上面。”沈识宴淡定地说道。
“毓姐说过她想要谈一辈子的恋爱。”栗瑾和仲毓只见过两次面,一个是电影发布会,一个是对方来英国处理工作。
仲毓给她的印象就是电视剧里的精英律师,让人不由自主去信任。
“我们家庭的情况有些复杂,虽然我们是自由恋爱,但是家里长辈的思想比较古板。”沈识宴不愿去回忆催婚的经历,他被家里几个老人轮番轰炸。
栗瑾没有体会过教练和舅舅的催婚历程,但是她想起父母对自己穿衣和日常指指点点,胃开始痛起来:“我对人类没兴趣,爸妈要是让我结婚咋办?”
“你想得太早了。”沈识宴头顶飞过一排乌鸦,他戳栗瑾的脑门:“小孩子不要想那么长远,你父母还是很开明的。”
栗瑾注意到沈识宴一边跟自己聊天,一边划拉手机,好奇地问道:“你在看什么?”
“机票啊,你不想想回国上学吗?我和仲毓商量了一下,打算举办婚礼。”沈识宴回答道。
栗瑾连忙制止他:“我只是说说,具体还没有想好。”
她想等三冠赛结束再办理入学,英国三冠赛的末关圣烈治锦标赛在九月份,距离入学还有一段时间。
沈识宴眼里流露出一丝失落:“好吧,想通了告诉我。”
“诶?”栗瑾神色疑惑,为什么要等她想通?
“你不想参加我的婚礼?”沈识宴皱起眉头。
栗瑾疯狂摆手:“怎么会?!我肯定会去的,只是没想到你要看我的时间。”
“你是我工作的一部分,我和仲毓的婚前协议包括不干涉对方的工作,不予对方工作附加麻烦。”沈识宴眉头松开,和颜悦色地说道。
栗瑾想通了之后,拿着沈识宴借给她的书回宿舍。
外面一直下着毛毛细雨,农场的跑马道泥巴湿软,避免赛马脚打滑,她便停止了训练。
栗瑾打定主意洗完澡看着小说入睡,她不喜欢看学习相关的书,但是不排斥小说,尤其是推理小说。
她吹干头发之后,躺在床上开始翻阅手里的书。
雨点拍打着玻璃花窗,她耳朵捕捉到雨声之外的声音。
“哒,哒,哒……”
有点像马蹄声。
栗瑾不放心地坐起来推开窗户,她的宿舍在跑马道附近,经常看到松鼠在窗台上敲坚果。
窗外只能看见白茫茫的大雾,雾气和雨丝交织在一起,什么也看不到。
跑马道有一团暗色的物体在移动,时不时消失在白雾之中,过了一会儿又出现了。
栗瑾穿上明黄色的雨衣,套上黑色的雨靴走下楼,马蹄声越来越清晰,她丢下雨伞跑过去。
大雾中的生物终于露出来真面目。
“鹤小姐?”栗瑾望着停在她面前的青毛马,她伸出手臂抚摸白云野鹤潮湿的皮毛表面。
“真的是你啊。”她早已能通过马的脚步声分辨不同的小马。
白云野鹤低头轻轻蹭着栗瑾的脸颊,仿佛在撒娇。
栗瑾摸了摸它的鬃毛,“你在邀请我骑上去?”
她得到白云野鹤肯定的答案,跑过去拿来马鞍和水勒,套好之后翻身上马。
今天是她第一次策骑这匹英国三冠马后,之前顾忌它的伤势,只是牵着它去散步。
栗瑾闭上眼睛感受冰凉的雨丝,她呼吸到泥土的腥气,树叶沙沙的声音是最好的白噪音。
白云野鹤不像山地玫瑰那样喜欢猛冲,它在冲刺之前的是匀速奔跑,有人特地记录过它的跑速,人们发现青毛马的极限深不可测。它永远比对手快,永远游刃有余。
栗瑾鼓励地拍拍白云野鹤的颈部:“你真棒,我很享受和你相处。”
她没有夸大事实,白云野鹤均匀的速度骑起来十分舒适,不会感受到太大的颠簸。
白云野鹤:【愉悦.emoji】。
“说起来,你为什么会在跑马道?”栗瑾记得白云野鹤自从受伤之后,很抗拒奔跑,散步都慢悠悠。
白云野鹤瞥开脑袋,【红茶.emoji】。
“你也会转移话题?”栗瑾从皎洁月亮那里意识到小马头上的emoji是随着它们的性格改变。
山地玫瑰想要转移话题,头上的emoji一定是:【哼歌.emoji】。
星辰大海想要转移话题,会给她展示:【食物.emoji】。
栗瑾看向自己的雨靴,鞋印是凌乱不堪的马蹄印子,好多都是刚踩上去:“你还想奔跑吗,云中鹤?”
她给青毛马改名白云野鹤,不仅是想要它有新的开始,还寄托了她对它的祝愿。
祝愿它像山间的闲云野鹤,不受约束,自由随心。
云中鹤这个名字伴随着它的光荣岁月,伴随着断骨的疼痛,伴随着被马主利用的悲惨。
它既喜欢,又抗拒这个名字。
栗瑾重读一遍自己的话语,“你还想回到赛场吗?”
“哪怕是再次受伤,再次遭遇伤病,你也想回到竞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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