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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晚的腥风血雨,生死离别后,临祁再也没哭过,似乎所有的泪水都在那晚,流干了。
临冯风一脚将他娘踹进火堆,临祁活生生的看着她被烧成一具焦尸。死后他还将那具尸体碎尸万段,喂了看门的狗吃。
临冯风在他娘死后,喝醉了酒,紧紧地掐着临祁的脖子,想把他一起杀了。
但为什么没有狠下杀手,他也不清楚。
临祁以为是看在自己还是他的骨肉上面,饶了他一命。
结果却不是。
“我又不是你的亲儿子,所以你才这么折磨我,不想让我出人头地。”
“我苟延残喘多年,过得生不如死,只是为了心头固执的信念,我一定要报复,折磨死你们所有人。你们一个都别想逃,包括你那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
他原本也可以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但因为临冯风的一念之私,从此坠落无尽深渊,变得尸衣缠身,缘悭命蹇。
临冯风自私自利,残暴不仁,夏芝不过是他报复穆正远一个没有感情的筹码罢了。
最后的归宿,只有一死。
可临祁,最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还是成为了像他一般的人,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不是父子,是有着血海深仇的死敌。
听到这几句话,临冯风上气不接下气,拿起一个烟灰缸就往临祁头上砸去。
临祁也没躲,就让他直愣愣的砸到了头上。
殷红鲜艳的血从额头滚落而下,混着股浓郁的腥味。
原来他身上流淌而过的血,跟那些人,也是如出一辙的恶心。
他用手触摸着那个位置,上面还有道很浅的痕迹,是曾经穆久在他头上扔了个小石子,留下的。
第26章 你爱我,我爱他
“哟,那是哪家的小少爷啊,这般面生,长得跟个谪仙似的。”顾黎用美眸盯着不远处站着的穆久,嘴角带着温柔的笑。
旁边的丫鬟顺着她的目光瞄了过去,打趣道:“肤似白雪,面若桃花,这纸片般轻薄的人像是碎在了月光里,如此冷清高贵。”
穆久微微皱眉,小心翼翼的坐在台阶上。他也不管上面的残雪,竟没察觉到自己的衣裳早已被打湿了半边。
顾黎叹了口气,在空中化为一团白雾,她拢了拢身上毛茸茸的披风,“我一个人走走吧,散散心。”
“好。”丫鬟也没多言。
夜色逐渐深沉,万籁俱静,凉意袭来。这飘落的漫天大雪之间,缓缓抬头仰望,竟能看到缥缈月色倾洒而下,泛着幽光。
衬着那雪更加素净了。
顾黎正走在树林边的小径上,打算转身离开时,一双宽大的手将她拉了过去。
“你.....”还没等顾黎开口说完,一张清凉而又温软的嘴唇贴在她的嘴唇上,随着那猛烈而又霸道的缱绻下,散着点酒味。
顾黎瞪大双眼,瞋着面前醉醺醺的男人,使劲推开。
但没想此人的力气更大,非要紧紧的将她揉进怀中,等到热烈的吻结束后,男人带着点沙哑的腔调喃喃道:“啊黎,我又见到你了,这回儿不是在梦里了吧。”
“临渊,你发什么酒疯?放开我,要是给人看到了怎么办?”顾黎的声音本就是带着江南女子般的温婉,即使是发怒的语气,也夹杂着点娇俏感。
“看到就看到吧,正好你和临祁的婚约取消了,我就能跟你在一起了。”临渊自暴自弃的低吟着,他用指腹轻柔抚摸着顾黎的脸蛋,那般的怜惜,“啊黎,我时常在想当初我们的爱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你为何那般狠心,头也不回,转身又投入我三弟的怀抱。”
“我想,你还在气头上吧,想要报复我。”
临渊弯下腰,双手搭在她的后背上,他眼眶猩红,“你可知,每次你对临祁的好,都像是化为利剑,重新数以万计的插回我身上。”
“能不能回到我的身边....”
“太晚了。”顾黎也不知是不是触景伤情,望着他身后白茫茫的雪,眼角竟滑落一滴晶莹的泪。
顾黎再次拒绝他,又是头也不回,一点都不留情的离开了临渊的视线。
他兴许是真的喝醉了,昏了头脑,这般不理智。
“临渊,你现在面对的可不是当初的心上人了,而是即将成为一家人的弟妹。”
他正恍惚伤感间,转头竟看见不远处的人,用那种直击灵魂,破碎而又泛着疼痛的双眸,望着自己。
“你怎么会在这里,穆久?”
“我什么也没看到。”穆久慌张的摆手,正往后踱步时,脚一滑摔到了雪地上。他半个身子埋进雪堆里,些许的凌乱狼狈。
临渊走了过去,正想拉去他,却不经意间看到穆久手里紧紧攥着的链子。
那是用草绳编成的链子,上面挂着一颗红豆,表壳刻着他的名字,一个渊字。
临渊紧紧蹙眉,眼眸中迸发出一抹嫌弃,厌恶之情,越发的浓重。
他一把抓过那个链子,怒吼道:“这是什么玩意,你怎么敢在上面刻上我的名字,太恶心了。”
“你怎么能喜欢男人!”
恶心......
穆久在心里又重复了那两个刺耳的字眼,他眼梢氤氲着点红,哽咽着,“渊哥,不是你跟我说玲珑骰子安红豆,喜欢一个人就要把他的名字刻在上面嘛.....”
“怎么就是......恶心了。”他很小声,很小声的说着,姿态看起来有点卑微。
“我不喜欢男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像你这样的人,就只配跟临祁那样的货色在一起。”
穆久很少看到临渊发火,用这种语气跟别人讲话。之前那个温柔体贴,彬彬有礼的绅士,去哪了?
肯定是错觉。
一听到临祁的名字,穆久的身体就像是被刀捅了下,他止不住的颤抖,吐着慌张的字眼,“我跟临祁,不一样。”
“行了,你不要再说了,听着就让人恶心。”临渊猛地将那个链子随意一甩,只见那小小的影子落入不知名的位置,藏在那白雪皑皑之中,最终化为一叶扁舟。
穆久的眼中噙着泪水,却迟迟没有滚落,他发了疯似的,想要逃离。
他从地上爬起,神情落魄,踉踉跄跄的前行,又摔倒在那冰冷的雪里。
最终,所有的怒气,怨气,难过,辛酸,千钧一发中化为滚烫的泪水,啪嗒啪嗒的掉落在那雪里,融化了。
“你个蠢货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还以为你又逃走了。”
临祁怒斥的声音从前方响起,他一把将穆久从地上拎起。但在看到他满脸纵横的泪水时,临祁顿了下,“哭什么?”
见穆久哭的梨花带雨,泣不成声,依旧不理会他,临祁更不耐烦的吼道:“我问你,哭什么?”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穆久带着哭腔呜咽道,情不能自已。
他顺着穆久身后的那个方向,看到了临渊伫立在原地的背影,他脸色暗沉下来,“你还真是蠢而不自知,爱庸人自扰。这句话是他妈的临渊讲给你听得吗?嗯?”
临祁二话不说,往树林那个位置走了过去。还没等临渊反应过来,临祁一拳就打在了他的鼻梁骨上。
“临祁,你发什么抽,真是一堆疯子,烦不烦!”临渊被整的无语死了,借着酒劲,一拳揍在临祁身上。
还没等他揍到那硬实的胸膛上,临祁一脚借势踩到他的背脊之上,“你们干了什么事情?”
“我真招谁惹谁了。”临渊气到语无伦次,太阳穴鼓动暴起。
“快说,我可没那么好的性子。”
临祁又猛地加了点力道,临渊半张脸埋进了刺骨的雪里。
“穆久给我编了条链子,我给扔了,屁大点事情.....”临渊抱怨着,语气极为幽怨,恨不得拿刀子活生生的将这对狗男男捅死。
“给我把链子找回来。”比雪更冷,更瘆人的是临祁的语气,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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