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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团圆饭,也就只有三个人,一个临祁,一个管家,还有他。

三个人都没有一点血缘关系而言。

临祁今天并没有回临家,对于他而言,那是地狱,深渊,承载着他无数的痛与恨,也没有一个跟他血脉相融的人。不仅如此,还掩埋着剪不断,理还乱的仇深似海。

穆久用勺子,挑起碗里的一个汤圆,放嘴里那甜腻的味道融化了,竟然是他最爱吃的红豆馅。

只不过岁岁年年,他早已习惯了那样的味道,即使都是红豆味的,如今他却觉得大径不同。

没有家的感觉。

吃着这汤圆,不禁百感交集,他早已眼眶浸湿。

他的家人啊,都去哪了?

他的幸福,都被偷光了,怎么就剩下苦涩和霉运了。

当他再次敛睫抬头,却不小心与临祁撞上了眼神。

临祁的眼眸,永远都是那样的冷漠,漫不经心,很少有波澜。宛若一潭沉静了千年,万年的死水。

穆久如鲠在喉,但为了填饱肚子,也勉勉强强吃了碗。

管家怕他挨饿,又给他盛了碗饭,“穆少爷,多吃点。”

穆久乖乖的摇了摇头,“吃饱了。”

“不吃就不吃,别给他盛了,又不是你儿子,惯着干嘛。”

管家盛饭的手停在半空中,像是戳到了痛处。他若有所思,一时不知盛好,还是不盛好。

正当空气冷到极点时,临祁更冷的语气打破了这僵局,“让下人带你去换身新衣裳,晚上去游心湖。”

“去干吗?”穆久不耐烦的反问着。

“放灯笼。”

第31章 十指穿钉

穆久被带进了屋内,仆人在前面拉开衣柜,映入眼帘的,竟都是些无比鲜艳显娇的棉袄大衣。

他咒骂着,也许厌恨一个人,这个人无论做什么事,都会无比的让自己生恶。

穆久在里面翻来翻去,最终还是选了件稍微没那么艳丽的衣裳。

换完后,穆久盯着古铜镜中的自己,那张原本珠圆玉润的脸,如今竟如此瘦削,面颊都凹陷了进去。而他那双跟黑葡萄似纯粹的眸子,乍一看却没了生气。

他走了出去,走廊都是古铜色雕花,院子里飘来淡淡的梨香,微微一撇,只见那花瓣落在了他的发上。

他正想伸手去采摘,头顶却出现一双无比冰冷的手,正用那纹理分明的指腹为他揩去。

“你穿这衣服,真像个土包子。”熟悉,戏谑的嗓音在头顶响起。依旧是冰冷冷,没有温度的,即使他在开玩笑调侃。

穆久皱眉,到底是谁选的衣服,怎么还有资格来嘲讽他土鳖!

他也没理会临祁,跟在他旁边,出了临府去了游心湖。

本就是冬天,昼短夜长,天空很快的就沉了下来。今晚月光比平时更清幽,显着那夜幕愈加浓稠了。穆久有些痴痴的,却又假装漫不经心的望着。

今天过大年,大街小巷都无比的喧闹繁华,挂着红灯笼,放着许愿灯。数以万计,大大小小的排成鳞次栉比的队伍,看着无比的壮阔。

只见那夜空,放着璀璨的烟火,穆久整张脸被照的亮白,面上不禁忽闪过昙花一现的笑容,这一刻他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温暖的感觉。

临祁拿了几个纸糊的灯笼,放在岸边。他挥挥洒洒,轻飘飘的写了几个黑字,似乎是故意写的很是难看,不想让穆久看到他写了什么。

等他写完以后,往临祁这边呵了声:“过来给我点火。”

穆久心不甘情不愿的打着火柴,只见那小小的火光,在这漫天亮堂中显得是那样的微不足道,很渺茫。

扑哧一下,许愿灯腾的飞起。

穆久见那龙飞凤舞的字,狰狞的从自己眼中闪过,直至渺小,化为一个黑点,再也不见。

临祁到底写了什么见不到的东西,只有他自己知道。

人潮拥挤,临祁拉着穆久的手,有些紧。他见着前面熟悉的背影,些许几分像是顾黎,不由得放松紧惕,扯开了点穆久的手。

等他眺望完远处的女人背影,再次回过头,却发现手中的人,早就换成了别人。

“穆久。”他急躁的,呼唤着对方的名字,再怎么响亮,都湮灭在了这人山人海中,没了回响。

临祁朝那些路人询问了下,比划着穆久的身高,长相。好不容易问到个知道去向的人,将他带了过去相认。

临祁有点急躁的翻着那人的身体,却发现不是穆久。

他这才意识到,不该心大,将穆久带出来。

这么多人,太好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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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的黑暗,望不到边。四周无比的阴冷潮湿,弥漫着冲人的烟弹味,带着生锈金属质感的血腥味。

一只瘦小的老鼠钻入穆久的身体里。他吓得一哆嗦,原本紧张,无力的神经,此刻竟跟断了的弦似的,崩了。

只剩下肆意的惊恐,奔溃。

“啊......”他止不住的本能惨叫,扭动着身躯,但全身都被麻绳捆的严严实实,根本无法动弹。

难道又是临祁的把戏吗?

他明明刚刚还在大街上游荡,逛花灯会,猜字谜,看大变活人,怎么现在就到这鬼地方了。

还有这在自己身上爬动的老鼠.....

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穆久胃里翻涌着一股作呕的感觉,身子抖动颤栗着,这时,他头上的黑布被掀开,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陌生男人。

他长得精壮,块头很大,皮肤铁铜黝黑,脸上还有块像蜈蚣似的刀疤。更别说那眼神凶煞无比,比那活阎王还要让人看着阴瘆。

男人拿着一把刀,往穆久身上还在爬动的老鼠位置插去。当在他惶恐,害怕之时,老鼠被当场刺死了,黏糊糊,恶臭的血液喷在他的衣物之内,滚烫的粘在皮肤上。

“你就是穆正远的小儿子穆久?”

刀疤男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到底是谁?是不是临祁叫你这样对我的?”穆久局促,惊吓过度,声音都抖了起来,虽然他已经在极力克制了。

“我不知道你口中的男人是谁,我只是想要你爹的宝藏罢了。”刀疤男用手拧过穆久的下巴,那触感,让他觉得自己皮肤,像是被人拽到石尖上磨砺过,太疼了。

“你乖乖告诉我,我就不动你,否则你会被我整的很惨。”

穆久眨了眨眼眸,心里咯噔一下,宝藏?他的记忆回转到几年前,他爹曾经偷偷摸摸的跟他提起过这个事情,不到迫不得已,绝对不能打开。也不能跟别人提及这个东西,不然会引来杀身之祸。而宝藏的钥匙,就是他们兄弟三人的手指,才能一起打开。

他不禁想起前不久,临祁剁断了他哥的手指。像是有什么千丝万缕的东西牵引,训诫着自己,顿时他百感交集,眼眶湿润,懦红一片。

“哭什么,你穆家的汉子竟都如此软弱?”

这时,穆久脸上扯出一抹无比惨淡,倔强的笑,他铁骨铮铮的吼道:“我就是死,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那是他爹的,他们穆家的,谁都不准垂涎,谁都不准夺走。

他就算死,也要誓死捍卫。

“呵呵,我看是我的刑具硬,还是你的嘴硬。”

刀疤男从前方,黑乎乎的阴影处走去,然后转身拿了个钳子,还有盒小钉子过来。

“十指连心,可是很痛的,你要再不说,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穆久死寂般的紧闭眼眸,再也没有睁开过。

痛死又何妨?

他不愿意再求饶,屈服。

刀疤男没想到穆久看着如此纤细孱弱,性子竟如此的犟。

他拿起一个比针大了一寸的钉子,扎进穆久的手指里,然后用钳子狠狠地钻了进去。是无比殷红的血液,溢出来,溅出来,划拉一下飞射到窒息的空气中,最终落到肮脏不堪的地面上,化为浑浊的印记。

穆久咬着舌尖,嘴唇,直到咬着麻木了,血都流不出来了,他才从喉腔发出撕心裂肺,荡气回肠的嘶吼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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