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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念不悦：“所以你现在是什么意思，要站在他那边，替他当说客吗？”

“我可没有。”纪芫立马撇清关系以示清白，“我就是觉得吧，我们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你这样一个人念念不忘，人家压根没受影响，那你多辛苦。”

“我乐意辛苦。”罗念呛他，“我就是讨厌他，也没办法轻易原谅他。而且他也太没诚意了吧，道歉都要托别人来，自己就不能纡尊降贵，亲自来道歉吗？”

“那还不是——”纪芫想说还不是他不给人好脸色，又怕惹他更不高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反正你以后别跟我提这事了。”罗念说，“如果他亲自来道歉……”

“嗯？”纪芫期待地睁大眼。

罗念笑了一下：“那也不顶用。”

“……”

“而且我凭什么得原谅他啊，我难道还没有发自内心地讨厌一个人的自由吗？”罗念提高了嗓门，“而且要是刘长夏那种人真有良心的话，他就该时时刻刻受到良心的谴责。”

正说得激动时，一群男生说说笑笑地从后门走进来，正好把他的话听了个真切，都好奇地看向走在最后的刘长夏。

刘长夏面无表情地从他们身后走出来，看着罗念。

罗念不躲不闪，扬起下巴，眼神中还有几分挑衅。

刘长夏跟他对视了一会儿才开口：“罗念，下晚自习校门口见。”

罗念翻了个白眼，冷笑一声，一字一顿地回答：“恕、不、奉、陪。”

刘长夏却压根不理会，自顾自地说：“我等你。”

男生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他们这是闹哪出，只能齐刷刷地以疑惑的眼神逼问纪芫。

纪芫摊了摊手。他倒是想说，但可不想冒着被罗念灭口的风险。

晚自习下课前十分钟，罗念早早地收拾好东西，下课铃一响他就提起了书包，准备第一个冲出教室，断绝刘长夏在校门口堵住他的可能。

无奈计划赶不上变化，班主任陶老师杀了出来，在教室门口堵住他，皮笑肉不笑地要找他谈谈这次的语文小测。

罗念无奈，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跟着陶老师回到办公室，聆听了十五分钟的教诲。

“最近科任老师都跟我反映你有很大的进步了，上课认真了不少，作业完成率也有所提高，所以我才愿意跟你费这点口水。”陶老师说着，把语文小测的试卷铺在他跟前，“但你这是什么意思，别的科目都好好完成，偏偏到了我的语文就给我交作文白卷是不是？”

罗念看着那段主题显然是母爱的材料，撇开视线：“时间来不及了。”

“时间来不及？”陶老师一脸“你看我信你吗”的神情，“这次小测很简单吧，你看你前面这部分的成绩明明很高。”

罗念咬死就是时间不够，别的不说。

陶老师看他这样也很是无奈，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走吧，下不为例。”

罗念如释重负：“谢谢老师，我知道了。”

“你最好是给我说到做到。”

罗念举起手：“下次一定。”

“走吧走吧。”陶老师拧着眉，“路上别贪玩，早点回家。”

罗念乖巧答应，出了办公室把书包甩在肩膀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这么久了，刘长夏也该走了吧。”罗念自言自语，顿时觉得陶老师是自己的救星也说不定。

他哼着歌去车棚推了自行车，慢悠悠地朝着学校门口走去。这个时间学校里已经没几个人了，是一天中难得的安静时光，使他不自觉地也跟着放松下来。

只可惜愉悦的心情没能持续几分钟。

刘长夏那家伙居然还真等在校门口，只见他站没站相，歪靠着墙，一条腿还曲起来蹬着身后的墙面，低着头看手机。手机的亮光在他脸上映出蓝汪汪的影子，有几分瘆人。

罗念暗骂了声倒霉，打算不动声色地远远从校门另一侧溜出去。

偏偏他那辆破自行车很不给面子，像故意释放信号似的，嘎吱嘎吱地响了几声。

刘长夏听到声音就朝这边看了过来，把他逮了个正着。

眼看着躲不过去，罗念认栽地翻了个白眼，眼睁睁看着刘长夏走了过来：“班主任的教诲听完了？”

“关你什么事。”罗念一听到他的声音就火大，咬牙切齿地问，“你干吗？想打架吗？”

刘长夏笑了：“你怎么一点也没变，还是这么幼稚。”

“哈？”罗念被气笑了，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幼稚？你这种自小养成的坏种有脸说我幼稚？”

“你说话别这么难听好不好。”刘长夏也没生气，心平气和地说，“我真的想跟你道歉，我那时候是做了些对不起你的事，可也是因为年纪小不懂事。小学时候的事你还斤斤计较，没必要了吧。”

“没必要了吧？”罗念微笑，“你说得可真轻松呢，你伤害我的时候我还是个心灵脆弱的小朋友呢，你那时候怎么不想想没必要。”

“所以我跟你道歉。”

“晚了。”罗念毫不客气地说，“我现在不需要你的道歉，你也别想为了自己的心灵安宁而想得到我的原谅。就像我说的那样，你要真有良心，就该多受点谴责。”

“罗念——”

“停！”罗念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了，再见。”

“喂！”刘长夏见他要走，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胳膊。

罗念还没来得及抬手甩开，就听身后不远处一个熟悉的声音不太确定地叫他的名字：“罗念？”

罗念一听到这个声音，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扬声喊：“江安白！”一边用力甩开刘长夏的手，戒备地退开。

江安白走到他们跟前来，看了一眼刘长夏，问罗念：“你怎么还不回家？”

“要回的，这不是有恶犬拦路。”罗念笑着说，“你怎么又这么晚，今天应该不是你值日吧。”

“给同学讲了两道题，耽误了一会儿。”江安白说，“要一起走吗？”

“要！”

“喂，罗念。”刘长夏见两个人都把自己当空气，有点不爽地叫他，“我们的事还没说完呢。”

“可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啊。”罗念一脸无辜，“如果你有话说，那就憋着吧。”

毕竟还有别人在，刘长夏也不好再多纠缠，只好看着两个人一起离开了。

罗念没吃到亏，心情大好：“还好你出现了，不然真是麻烦了。”

“那人是谁？”

罗念干脆地回答：“仇人。”

江安白了然：“转学生。”又问，“他拦你干什么，找你麻烦吗？”

“他敢。”罗念哼了一声，“我可不是当年任他欺负的小孩子了，他再敢找我麻烦，那可别怪我——”

他举起拳头，恶狠狠地做了个挥拳的手势。

“不要打架，有问题找老师解决。”

“……哦。”罗念乖乖地放下拳头，还不忘放句狠话，“总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是犯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江安白看他个子不高，样子倒挺凶狠，和家里那只张牙舞爪的罗周一还真有几分相似，想着这大概就是物似主人形，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过——”罗念藏不住话，忍不住问，“你都不好奇我为什么讨厌他吗？”

“你不是不想说吗？”

“那你就不能多问几遍啊。”罗念小声嘟哝。

江安白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罗念拨浪鼓似地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江安白不爱寻根究底，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转而问：“周末要去我家吗？我妈希望你能常去。”

“啊……”罗念犹豫起来，他心里倒是很想去的，不过上次那点小小的不愉快他还没完全放下，总觉得莫名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面对江妈妈。

江安白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说：“你放心，我妈不会再说那些话了，你别生她的气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