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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看着他们，怯生生地说：“谢谢哥哥。”

罗念微微弯腰，摸了摸她的脑袋，抬头对女人说：“你老公呢？真的欠钱跑了啊。”

江安白不赞同地制止：“罗念。”

罗念一脸无辜：“干吗？”

江安白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对女人说：“那些人如果还来找你们的麻烦，直接报警就好了。”

女人叹气：“事情没那么简单，不是报警就能解决一切，你们小孩子不懂。——不管怎么说，今天还是谢谢你们了。”

江安白猜测这里面还另有隐情，不方便对外人说，而且这种情况他们确实也帮不上什么忙，看着摊子上被翻得一塌糊涂的手工饰品，默然蹲下身来，挑了两条精致的手绳，问：“多少钱？”

女人收拾着饰品，笑了笑：“不要钱，我送给你们。”

江安白坚决不答应，最后还是靠罗念好说歹说才让女人收下了钱。

“真可怜。”两人离开摊子后，罗念小声说，“你觉得那些小混混会放过她们吗？”

“当然不会。”江安白淡淡地说，“但这不是我们能管的事情。”

“不能管你也管了啊。”罗念不服气地嘀嘀咕咕，“还站在前面挡着我。——你就不怕真的打起来？”

“以你这种冲动的个性，不挡着你才会打起来。”

“……好嘛，总之谢啦。”罗念不以为意，随口保证，“下不为例。”

江安白“嗯”了声，从大衣口袋里掏出那两条手绳，对罗念说：“这个给你。”

“诶？”

“回礼。”江安白简单地解释。

“哦……”罗念摸摸鼻子，笑了起来，对着他掌心里的两条手绳看了一会儿，只拣了一条墨蓝色的，举起来晃了晃：“我要这个。”

江安白说：“两条都给你。”

“不要。”罗念摇头，“我们俩一人一条，正好。”

他说着，一边把那条手绳往自己手腕上系，可一只手不方便使力，绳结怎么也穿不过那个小小的孔，干脆低头就要用牙齿去咬。

江安白皱着眉握住他的手腕：“脏。”说着把熊塞给罗念，自己直接动手帮他把绳结扣好了。

他的指尖微凉，羽毛一样轻柔地拂过罗念的手腕。

罗念心猿意马，只觉得被他触到的皮肤麻麻的，痒痒的，不自然地咳了一声，装模作样地举起手腕端详，又伸到江安白眼前，问：“好看吗？”

见江安白点头，他又得寸进尺地摊开手，要求：“我也帮你戴上，这样我们就有同款了。”

江安白犹豫了一下，把手绳放到他手上：“谢谢。”

他的手腕很白，隐隐透出青色的血管，骨骼感明显但并不突兀，是清瘦又不乏力量的模样，黑白对比之下，衬得一条简单的手绳都昂贵起来。

罗念帮他系好手绳，心里美滋滋，不吝夸奖：“真好看。”

江安白看他高兴，也没说什么，只“嗯”了一声。

虽然只是一条手绳，罗念却乍然觉得他和江安白的联系紧密了几分，轻轻拽着手绳，低下头，无声地笑了。

零点将近时，他们赶去广场和其他人会合，纪芫一眼就看到江安白抱的那个扎眼的熊，又看罗念一脸的满足和欢乐，揶揄：“又拿你的小手段炫耀了？”

罗念白了他一眼：“要你管。”

纪芫回以白眼，对江安白说：“这家伙很厉害吧。”

江安白承认：“确实厉害。”

“所以说再无用的人都会有一技之长啊。”纪芫感叹，“老天真是公平的。”

罗念毫不留情地出拳：“你不说话也没人拿你当哑巴。”

纪芫一闪身，灵活地避开，仗着身高优势，伸手勒住他的脖子，用力地蹂躏他的头发：“好哇，你还敢跟我斗，忘了每次都被我按在地上摩擦了？”

江安白看着他们两个闹腾，面色沉静，心里却隐隐有些不舒服，不动声色地扯开了罗念：“人多，注意安全。”

纪芫看他这护犊子的样子，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罗念倒是好无察觉，张望一番没看到周一清，便问：“周一清呢？你不会把人给弄丢了吧。”

“我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吗？”纪芫瞪他，解释说，“他有门禁，早就回去了，我送他到地铁站的。”

“那岂不是错过重头戏。”

纪芫皱了皱鼻子：“没办法，人家是家教森严的好孩子。——你们呢？玩得还开心吗？”

“开心倒是挺开心，就是遇到点不好的事。”罗念憋不住话，把他们看见的那个摊子大概跟纪芫说了说。

纪芫想了想：“你是说转角的大柳树下边那个吗？我们好像也看到了。”

“哎？是吗？”

纪芫点头：“是啊，不过我当时着急送周一清去地铁站，就没去看，不会当时你们就在那里吧。”

“很有可能哎。”

“你这爱管闲事的毛病真是不改。”纪芫戳他的额头，“你说万一真有个什么，这大过年的我回去怎么跟你奶奶交代。”

“行了行了。”罗念拨开他的手，“你们也犯不着每个人教育我一通吧。再说了，江安白也帮我了呀，能有什么事。”

纪芫又看向江安白，看他一脸淡然，不敢指责他，只能又戳罗念：“你可干点好事吧，别拉人家江安白下水。”

罗念不服气，还想再为自己辩解几句，纪芫抬手打断了他：“Stop，stop，我不想听了。”又对江安白说，“我拜托你也劝着他点，你说话就像圣旨，他肯定听。”

“喂——”

“我会的。”江安白说，“我会劝他少惹事。”

罗念一下子就哑火了，望着江安白，再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在江安白的心里，自己到底算什么呢？

纪芫曾经透露过，江安白亲口承认他很重视自己，把自己当成重要的朋友。可是，是不是自己太贪得无厌了，总觉得不够。

太贪心了，想要更多。

零点倒数，广场上的人都大声地跟着电子大屏一起数秒，在数字跳跃到00∶00∶00的时候，远处的天空绽出无数朵盛大灿烂的烟花，映得天空五彩缤纷，所有人都欢呼起来，纷纷在热烈欢庆的氛围里紧紧拥抱。

罗念看着江安白仰头望天的侧脸，烟花在他脸上映出斑斓的影子，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这样的气氛感染，脑子里的念头不受控制，不自觉脱口而出：“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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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广场上人声嘈杂，完全淹没了罗念的声音，江安白压根就没听清他说什么，只是余光瞥见他嘴唇动了动，微微侧头：“你说什么？”

罗念胆子还没大到可以再重复一遍这句话，慌张地摇头：“没有啊。”

江安白看的样子有些疑惑，不过也并没有追问，又转头继续看烟花。

烟花散尽时，人群也陆陆续续地离开了，纪芫很贴心地和罗念说他们要再去溜达一圈，让他和江安白先回家。

江安白自然是没意见，于是一行人分两路离开。

路上早已变得空旷，也许是气氛反差过大，罗念心里有些空落落的，轻声叹息：“又是一年了啊。”

“嗯。”

“你明年，哦不，今年，今年有什么计划吗？”

江安白想了想：“好好学习。”

“哎——就这样？”

“不然呢。”江安白反问他，“你呢？有什么重大的计划吗？”

“我吗？我就更没有了。”罗念傻笑，“希望成绩能再进步一点吧。”

“加油。”

“当然要加油，还要成功。”罗念势在必得地握拳，“你别忘了，你还答应要教我弹吉他呢。”

江安白看他信心满满，神情柔和起来，答应说：“好，一定。”

拐到一条相对僻静的窄街，两人走出一段，前方路的尽头突然晃晃悠悠地闪出了几个人影，他们几乎人手提溜着一根棍子，在地上投出长长的影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