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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不想让南思乔在众目睽睽之下丢面子，纪芫虽然看不出多积极，但还是掏出手机和她交换了联系方式。

罗念吃完了薯片，又咕噜咕噜地吸可乐，看着人群中心的两个人，突然很羡慕南思乔，羡慕她的勇气，能这么勇敢地表达自己的好感。不管结果怎么样，起码她迈出了第一步，日后想起来应该也不会后悔了吧。

和纪芫一起坐公交回家时，罗念问他：“你觉得南思乔怎么样？”

纪芫看着窗外，口气随意：“挺好的啊，长得挺漂亮的，也很开朗。”

“那你会和她谈恋爱吗？”

“哈？”纪芫扭头看他，“为什么？”

“你不是说挺好的。”

“那也不代表我就要和她谈恋爱吧。”纪芫皱了下眉，“你干吗啊，怎么今天这么八卦。”

“我哪有……”罗念嘟囔，“我就是觉得南思乔如果被拒绝也挺可怜的。”

“嗯——”纪芫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会儿，一针见血地问，“你该不会是自我代入了吧。”

“胡胡胡说什么！”罗念立马反驳，“我明明是在关心你好吧，干吗扯到我的头上，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我又没向谁示好！”

这表现简直欲盖弥彰。

纪芫懒得戳穿他：“是，是，你开心就好。”

说话间，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声，纪芫拿出来看了一眼，低低地叹了口气。

罗念凑过去：“谁啊谁啊。”

纪芫并没有遮挡，把手机屏幕往他那边侧了侧：“南思乔。”

“今天玩得很开心，下次可以单独出去玩吗？”罗念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不怀好意地用胳膊肘杵了杵他，“哟，看来今天聊得不错嘛。”

“烦死了。”纪芫不理睬他的打趣，手指无意识地敲击屏幕，自言自语，“怎么拒绝呢，就说没空？会不会显得太无情了。”

“你都要拒绝了还在乎无情不无情……”

纪芫白他：“我总不能伤人家女生的心吧。”

“你也有这么心软的时候啊。”罗念奇道，“不过到底为什么啊，初中的时候有女生跟你告白，你不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吗？现在人家南思乔不过才示了个好，你就如临大敌了，你脑子进水了啊。”

“都说了那时候是闹着玩的。”纪芫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而且我不是没几天就被甩了吗？那种丢脸的事情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说到底还是怕自己丢面子啊。”罗念刻意强调了“自己”两个字，“我就说嘛。”

“行了，都这个时候你就别说风凉话了。”纪芫推了他一把，“你有什么建议赶紧说。”

“我能有什么建议，我又没有这种经验。”罗念说，“不过我之前听见有女生跟江安白告白。”

“哦？”纪芫坐直了身子，“你要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快跟我说说，是什么时候的事？”

罗念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可真有出息。”

“哎呀，说嘛。”纪芫对他的奚落不以为意，“年级第一的八卦哎，这谁能拒绝。”

“而且跟他告白的也是个学霸。”罗念说，“还考过年级第二。”

“嚯，强强联手，那江安白怎么说？”

罗念回想了一会儿：“他说很抱歉。”

“就这样？”

“就这样。”

纪芫敬佩地竖起大拇指：“牛。”

“……你就别说别人了，想想你自己的事吧。”

纪芫沮丧地耷拉下脑袋：“哦。”

到最后罗念也不知道纪芫到底怎么答复的南思乔，南思乔一点也不像受了打击的模样，反倒还隔三差五地托他传递点小礼物什么的。

罗念帮他们送了几次，有点不耐烦了，周末向江安白大倒苦水：“我长得很像信鸽吗？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喜欢找我帮忙送东西。”

江安白说：“既然不喜欢，为什么不拒绝。”

“一个是我好朋友，一个是女生，我说不出口啊。”罗念苦恼地说，“我问纪芫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又遮遮掩掩的不肯直说。”

江安白不置一词：“再亲近的人也会有秘密。”

罗念趴在书桌上，侧着头看江安白，说：“你还记得吗？之前我也当过你的信鸽。”

“嗯。”

“那你还记得那个女生叫什么吗？”

江安白停下笔，思索片刻：“夏颜熙？”

“……好记性！”罗念忍不住直起身来鼓掌，“你怎么连这种事都能记得清清楚楚的。”

江安白说：“时间又不久，为什么会忘。”

“所以时间久了还是会忘的？”罗念追问，“那你小学同学的名字你还记得吗？初中同学呢？”

“初中的还没忘。”

“小学的就不记得了？”罗念试着问了一下江安白他的小学同桌叫什么，江安白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坦白地说：“只记得六年级的。”

“哎——”罗念感叹，突然又问，“那你会一直记得我吗？”

江安白奇怪地看他：“你要去哪儿？”

“嗯……现在是不去，但以后总会分开的吧。”罗念用手掌托着脸，歪着头问江安白，“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记得我吗？”

江安白探询地看着他，总觉得他的表情认真得过分，不像是开玩笑。

“我反正会一直记得你的。”罗念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放下手，捡起一边的笔，“哎呀，我就随便说说的，写作业写作业。”

生命中的人来来去去，会忘记才是常态吧，自己怎么可能要求江安白一直记着自己。

罗念低着头，嘴角的笑有些落寞。

“会的。”江安白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突兀地响起，语气不容置疑，“你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朋友，我会一直记得。”

“嗯！”罗念眼睛亮晶晶的，用力点点头。

江安白莫名觉得心口涨涨的，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快点做作业吧，有哪里不会吗？”

“有几道物理题还没做。”罗念咬着笔头看英语阅读，声音含糊不清，“分班后数学是简单了好多，可物理我还是一点也不懂。”

“你基础太差了，不能放松。”江安白说，“高二还有会考，要好好准备。”

“嗯……知道啦。”罗念苦着脸，“上次月考成绩出来班主任还找我谈话来着，还说我身为语文课代表，语文却考得很一般。——明明就是他主动找我当的哎！他又不是不了解我什么水平！”

“说明你们班主任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

“我倒希望他快点把我换掉。”罗念悻悻，“你不知道当课代表有多烦，每天要记得留作业，还要收作业、发作业，上课没人主动回答问题时一定会被第一个拎起来，美其名曰起表率作用，我也没认真听啊，就只能瞎编一气……”

他絮絮叨叨地抱怨了一通，江安白也不插嘴，静静地听他说完才说：“我觉得你们班主任是在帮你，不要让他失望。”

罗念心里也清楚陶老师是为了他好，就是很不习惯被人这样严密地监督，现在见江安白都这么说，不大情愿地点点头：“我知道……”

时间流淌得悄无声息，天气渐渐回暖，班上有男生早早地换上了短袖，趁着午休前的一点时间在操场上打篮球。罗念怕冷，裹着长袖校服外套坐在篮球架下，懒洋洋地边晒太阳边观战。

正昏昏欲睡时，不知道是谁传球失误，篮球的轨迹发生偏移，直直地朝他的脑袋飞来。他脑子还懵着，躲闪不及，篮球堪堪从脸边擦过，睡意一瞬间散得干干净净。

几个男生也吓了一跳，忙跑过来察看情况。

罗念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吓死我了，谁干的啊！”

男生们面面相觑，谁也搞不清到底是谁把篮球打过来的。

刘长夏掰着他的脑袋检查：“我去，蹭破皮了，疼不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