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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长夏熟门熟路地带他们到了吧台,还和正在擦杯子的酒保打了个招呼。

酒保看了一眼和他一起来的这三个样子,问:“朋友吗?”

“对,带他们过来玩玩。”

酒保点点头:“那第一杯我请了。”

刘长夏笑着说:“多谢。”

四人在卡座坐下来,纪芫这时才好奇地问:“你和那个酒保看起来很熟哎,你是经常来吗?”

刘长夏笑了笑:“其实,这家酒吧的老板和我一个表哥是朋友,我和表哥来过几次,所以和他们也差不多混熟了。”

纪芫了然:“原来如此。”

“你们也不用太拘束啊。”刘长夏说,“别看这里是酒吧,但真的不是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你们看,连个蹦迪的人都没有。”

罗念看向空空荡荡的舞台,觉得这确实和他刻板印象中那种群魔乱舞的景象不同,而且音乐也比较柔和,不是那种恨不得把人震聋的乐曲。他突然又看见舞台的一侧还摆了一些架子鼓、吉他之类的乐器,便问:“这里是会有乐队来表演吗?”

刘长夏说:“偶尔吧,听我表哥说有些小乐队没有场地演出,为了提高知名度也会到酒吧来演出。——当然,客人有兴趣也可以自己上,酒吧的乐器可以借用。”

纪芫来了兴致,问:“今天有吗?”

刘长夏耸肩:“不知道,我去帮你问问?”

来都来了,纪芫点点头:“好啊。”

刘长夏去了不多时,回来告诉他们:“是有个乐队要来演出,不过临时有事,可能要晚到一会儿。”

“真的啊。”罗念问,“要很晚吗?我想看看。”

“那就不确定了。”刘长夏说,“听说这支乐队是附近的大学生组的,还挺有人气的,很多女生都是特意为了他们来的。”

“真的吗?叫什么?”

“那我就没听清了。”刘长夏摇头,“你要是有兴趣,他们来了我再去给你打听打听。”

罗念忙摆手:“倒也没那个必要,我也没好奇到那个地步。”

纪芫不怀好意地笑:“不然你上啊,我相信凭你的歌喉,艳惊四座那是绝对没问题的。”

罗念瞪他:“你怎么不去。”

纪芫无辜地摊手:“我也没这方面的特长啊。”他又看向江安白,“或者江安白你上?你可是全能选手。”

刘长夏“咦”了声:“江安白还会乐器吗?都会什么?”

罗念抢着回答:“钢琴和吉他!”

“哇哦——”

“对了,你是转学过来的所以不知道。”纪芫说,“江安白当年凭借在迎新晚会的一曲钢琴独奏,不知道俘获了多少少女的放心。——啊,也包括少男,比如我们的罗念同学,对吧?”他说着,还手欠地去掐罗念的脸。

罗念偏头躲开,正好靠进了江安白怀里,江安白顺势揽住他的腰,防止他撞到桌角。

罗念开始还没在意他们的姿势,凶巴巴地对纪芫说:“再乱说我就要揍你了。”余光瞥见刘长夏的神色仿佛有几分诧异,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江安白搂他的样子多少有点暧昧了。他想开口解释,又觉得说什么好像都是干巴巴的,也没有必要特意澄清什么,索性低头装鸵鸟。

他不知道刘长夏是不是真的没看出来,还是出于体贴,总之刘长夏没有就这个问题追问下去,转而闲聊起了些的事情。

他们聊了一阵,有个看起来比他们大了几岁,社会气息浓郁的男人走了过来,叫了声:“长夏。”

刘长夏转头看去,忙站起来问候:“青杨哥。”

吴青杨点点头,目光投向另外三人,挑了挑眉:“你的朋友?”

“是啊。”

吴青杨冲他们略一点头算作招呼,又对刘长夏说:“那你带朋友好好玩,记在我账上。”

“那怎么好意思。”刘长夏推辞,“让我哥知道我又欠下一顿饭,又要骂我了。”

吴青杨笑起来,胡乱揉了一把他的头发:“那就跟你哥说,让他得空了赶紧请我吃我,都欠了好几顿了。”

“哎。”刘长夏答应了,看着吴青杨转身走了才坐了下来,跟罗念他们说,“这就是星光的老板,叫吴青杨。”

纪芫毕竟缺少和社会人打交道的经验,当时有点露怯,没敢和吴青杨打招呼,这会儿才说:“他看起来好凶啊。”

“没有的事。”刘长夏说,“青杨哥人很好的,也很讲义气,你跟他熟了就知道了。”

纪芫想到吴青杨那从小臂一直蔓延到袖子里的蛇形纹身,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连连摆手:“算了,我最怕这种人了。”

罗念虽然刚刚也有点畏惧,不过还是不肯放过这个嘲笑纪芫的机会:“怎么,你也有害怕的人啊,真难得。”

纪芫不甘示弱:“你也没好到哪儿去,还好意思笑我。”

刘长夏公正地出来端水:“你俩都一样,谁也别笑谁。”

“……”

三个人正斗嘴时,一个经理模样的人走到舞台上,拿起话筒试了试音,看众人的视线都集中过来,这才清了清嗓子,满含歉意地宣布:“不好意思各位,我们刚刚收到消息,匿名乐队由于突发状况,临时取消了今天的演出。”

他话音才落,失望的叹息声此起彼伏,甚至有人起身就想走。

经理见状,又连忙补充说:“为了表示歉意,今天全场八折,请大家尽兴。”

罗念也有点失望:“啊……不来了啊。”

纪芫看他这样,冲刘长夏使了个眼色,又朝江安白微微扬了扬下巴,刘长夏立刻心领神会,开口向江安白求助:“江安白,看在青杨哥是我哥朋友的份上,你帮个忙呗。”

江安白从始至终都没怎么说话,听到刘长夏提到这种要求,抬眼看他,还没做出答复,罗念却有点着急地抢先开口了:“不行,江安白怎么能在酒吧表演呢。”

纪芫奇怪地“咦”了一声:“酒吧怎么了,难道你是觉得酒吧配不上你们家江安白的身份?”

罗念看了刘长夏一眼,赶紧解释:“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挑拨离间!——刘长夏,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刘长夏不以为意:“没事啊,就算是也没关系,我可以理解。”

“可我——”

“没关系,罗念。”江安白按住他的手,没让他继续说下去,转头对刘长夏说,“有钢琴吗?”

刘长夏愣了一下,忙不迭点头:“当然。”

“嗯。”江安白应了声就站起来往舞台那边走,刘长夏连忙也起身跟了上去。

罗念看着他们俩离开,恨恨地瞪纪芫:“是你的主意对不对?”

纪芫没有否认,狡辩:“我这也是一片好心嘛,你想想,你也很久没见过江安白弹琴了,对不对?难得有这个机会,这还不得抓紧。”

罗念:“……”他虽然说得挺有道理的,但还是好生气!

那边刘长夏已经和经理沟通好了,经理一听有客人要表演,自然毫无异议,和他们一起到舞台上准备,把钢琴上的罩布掀开,又把琴凳搬出来擦干净。

经理见江安白落座,再度举起话筒宣布:“各位,我们有一位客人要为大家弹奏一首钢琴曲,大家欢迎。”

台下安静了片刻,随即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不过与乐队相比,钢琴显然没有让大家那么在意。

罗念忿忿:“你看吧,在这里弹琴,根本就不会有人欣赏的。”

“你欣赏不就行了。”纪芫不以为然,托着下巴,兴致勃勃地看向舞台,“你就当成他在礼堂的舞台,单独为你一个人弹奏,这不是很浪漫吗?”

“……强词夺理。”罗念小声嘀咕,见江安白已经按下了第一个琴键,立马闭上了嘴巴,不再理会纪芫了。

悠扬的旋律在酒吧里响起,吸引了很多客人看向舞台。江安白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身体清瘦,脊背挺直,微微垂着头,在舞台乳白色的灯光下就像一副色彩分明的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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