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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秋立马收起羞涩:“不是给我的,那是给谁的,你在外面有其他狗了。”
时沐屿叹了口气:“是给陈志云的。”
他揉了揉叶秋毛茸茸的脑袋:“还有,别说自己是狗。”
叶秋最近在网上学到一段话,一张嘴就是什么某某某我是你的狗,他觉得这话挺有意思的,也用来对时沐屿说。
明明只是句玩笑话,可时沐屿却不想他把自己放在这么低的位置。
叶秋不是他的狗,是他好不容易追求到想要呵护一声的珍宝,他不要叶秋这样贬低自己,哪怕是开玩笑也不行。
“哎呀,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叶秋笑着问:“怎么突然想到给他写信了?”
时沐屿认真道:“有些话,当着面我说不出来,打电话又开不了口,发信息又不好意思,就想着用写信的方式告诉他。”
“反正等信到他手里已经是几天后,他再打开看我的羞耻感没那么强。”
信封已经封好了,叶秋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看你几眼。
时沐屿注意到他的想法,问道:“你要看看吗?”
“不用。”叶秋瘪了瘪嘴,把信还给他:“又不是给我的,我看什么?尊重你的隐私。”
时沐屿笑笑,打算拆开信封:“在你面前,我不用又隐私。”
“那也不行。”叶秋阻止他:“你去寄信吧,顺便把狗遛遛。”
大头早已等候多时,自己叼着项圈在门口摇尾巴。
“好!”
时沐屿起身,牵着大头出去。
叶秋坐在书桌前,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感慨。
真好。
再遇到他之前,他还遇到了陈志云这么一个一直关心他的好朋友。
*
陈志云受到时沐屿寄来的信时正在家里收拾东西,准备去小程老家一趟。
前几天中秋节,小程回了趟老家,在陈志云不知情的情况下和家里出了柜。
造成的结果就是程爸爸被气得住了院,程妈妈不让小程进家门,现在小程还在外面一家宾馆窝着。
陈志云的亲生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出车祸去世,家里的亲戚也不管他,后面的养父母因为长居美国的原因,思想格外开放,之前陈志云有意无意提过自己的性取向,养父母不但没有阻止反而很尊重他的决定。
但小程家就不一定了。
他爸妈都是农民,思想比较古板,小程离开他们去北京工作程爸爸都有些不开心,现在儿子直接告诉他们说自己喜欢上了男人,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嘛。
这个时候,陈志云坐不住了,小程在家里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就算对方再三叮嘱他不要去,他也要去看看。
考虑到小程老家在农村,转车不太方便,陈志云直接包了个车赶去天津,赶路的途中,他打开了时沐屿寄过来的信。
信的内容写的不长,但字字句句真心,陈志云莫名看得想哭。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车窗外。
在快速掠过的风景之中,回忆起了和时沐屿的初见。
陈志云九岁那年,放学回家,家里突然迎来一个噩耗。
他爸妈因为开车逆行,迎面撞上了大货车,人还没送到医院就断气了。
因为他们是主要责任方,对方司机没赔多少钱,出于人道主义,只给了一万。
在家里亲戚的帮忙下,陈志云替父母办了葬礼,一万块钱全部用完了,还让姑姑贴了三千。
葬礼那天,连续晴了两个月的重庆难得下了场雨。
陈志云依稀记得母亲说过,他出生那天也是雨天。
同样是一场雨,从新生变成了消亡。
葬礼结束,一大家亲戚聚在一起,讨论陈志云以后的去留问题。
妈妈那边有几个兄弟,平时人活着的时候来的挺勤快,现在人没了,巴不得躲得远远的,都不想接纳他这个拖油瓶。
爸爸这边有个妹妹,姑姑平时对陈志云挺好,可是要养一个孩子,还是得经过姑父一家人的同意。
陈志云暂时跟姑姑回了家。
姑姑家的情况也不好,一共两个房间,她自己有两个儿子,挤在一个房间的上下床。
还有一个房间是主卧,陈志云去了,只能睡沙发。
姑父不喜欢陈志云,家里房间不隔音,陈志云好几天晚上听到姑父和姑姑谈话,说要把他送走。
在姑姑家住了两个月,夫妻俩没少吵架。
某一天,姑姑收拾好陈志云的东西。
东西不多,仅仅一个书包就装完了。
姑姑蹲在陈志云面前,抚摸着他的小脸道歉:“小云,对不起,姑姑不能再养你了。”
她抽泣道:“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去你大舅家吧,他们会养你到成年。”
大舅,陈志云对这个人有印象。
每年过年在他家喝酒喝得酩酊大醉的哪一位,借了爸妈很多钱都没有还。
不过更让陈志云印象深刻的是大舅家那位刻薄的舅妈。
他们俩,会好好养他吗?
陈志云似乎明白了自己以后的日子。
他对着姑姑点了点头,背上书包出门,转身就走上了那条和大舅家相反的道路。
陈志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所有亲戚都对他避之不及,他也知道自己不该去自找麻烦。
陈志云在外面走了许久,天上又下起了雨,他没地方多,就在雨里慢慢走着,不知走了多久,他到了一个地方。
星光福利院。
或许是淋了雨的原因,他晕倒在了福利院的门口。
再醒来,他被人送到了床上。
在老师和院长的询问下,陈志云再三表示自己已经没有了亲人。
就这样,陈志云在福利院住了下来。
福利院的孩子基本上都是三四岁,他这个年纪已经算得上他们之中的小大人了,因此他主动为老师们分担了不少事情。
倒也不是他懂事,只是担心自己什么都不干会被赶出去。
在福利院住了两年,十一岁那年,陈志云遇到一个特别的朋友。
和其他小孩进福利院是穿的肮脏衣服不同,时沐屿一身衣服干干净净,西装领结,似乎要去奔赴一场盛大的宴会。
后来陈志云才知道,那天时沐屿有个钢琴表演,只是后来,他的表演因为某些原因没能完成。
时沐屿不爱说话,老师问话他也不理。
福利院的老师有限,每天又很忙碌,开解时沐屿的事情就落在了陈志宇这个大哥哥头上。
为了让时沐屿开口说话,陈志云废了不少心思。
玩具,零食,能拿出来的都拿出来了,可是时沐屿依旧不开口。
知道某一天,福利院有表演,一楼大教室传出悠扬的钢琴声。时沐屿听到轻声,忽然站起身走到窗边。
陈志云不懂音乐,不知道那首钢琴曲叫什么,只知道很好听。
时沐屿静静听着,过了好半晌,忽然开口:“原本那天,我也要弹奏这首曲子的。”
陈志云没太懂:“什么?”
时沐屿今天难得多说了几句话。
他说了他的父母离世,说了他的比赛,说他明明已经都上场了却还是被警察带了下来,然后被人带到这个地方。
陈志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相比那些从小就生活在这个地方的人,他们这种中途进来的,心思更为敏感。
时沐屿说了很久都没有等到陈志云的回应,他水汪汪的眼睛看了过来,问道:“哥哥,你的父母是怎么去世的?”
很小的一个孩子,已经懂了“去世”二字的含义。
陈志云没有瞒他,老老实实说了。
时沐屿听完,如有所思的“哦”了一声:“也是车祸啊,我爸爸也是车祸。”
“不过我妈妈不是,她是自/杀,就死在我面前。”
他的说淡定,又轻描淡写,好像形容的不是他的父母。
从那之后,时沐屿和陈志云渐渐熟络起来。
他不愿意和别人说话,但却喜欢和陈志云交朋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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