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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法匹敌联手的两人,最终因为强行使用了过度的灵力,遭到灵能反噬。

“你的疑惑,都得到解答了吧,”另一个“徐临”嘴角冷冷一扬,“还有什么要问的?”

“没有的话,该下一个步骤了。”

对方没说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但徐临已经猜到。

如果他们是一分为二的同一个灵魂,对方一定有办法重新将魂体合二为一,或者,直接夺取身体的控制权。

另一个“徐临”朝他缓缓伸出了手。

“啪”的一声脆响,徐临将伸向自己的手狠狠拍开。

“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

他不会进行什么魂体的融合,也不会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对方。

那只手停在了半空,但另一个“徐临”的脸上,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的神色。

“我清楚你的想法。”

“你觉得,即便是一分为二的同一魂魄,经历和记忆完全不同,那就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个体。”

“我这样的行为,是夺舍。”

“你甚至会提出,即便同一个完整魂魄,经历轮回转世后,是否还是同一个人这样的伦理和哲学问题。”

“徐临”轻轻笑了笑:“很不巧,我也是。这一年我在看着你的时候,时常会有这样的想法。”

哼,这个人是我吗?

“我也觉得,我们的关系,一点也不像同一个人——更像一对灵魂双生子。”

同一具身体,一人一半魂魄,性格差异却很大。

“但我们都有一个同样的思维习惯,喜欢自己给自己找理由,找借口,给自己洗脑暗示。只要我不承认,这件事情就不存在。”

他不知是在笑谁。

“我们都喜欢掩耳盗铃。”

他再一次伸手,碰了一下徐临的手臂,像是要把那只掩耳的手拉开。

“我明确地告诉你,无论你心里怎么想,无论你愿不愿意接受,我们是同一个人。”

没有什么多重人格,没有什么灵魂双生,没有什么轮回转世后是否还能算作同一人的伦理和哲学。

“我们确确实实,是同一个人。”

就好比一个人在情绪激动时,会做出和平日表现出来的性格完全不符的举动。

可那不是被邪祟附身,不是被邪祟夺舍,那就是他本人。

无关个人的意愿,无论愿不愿意接受和承认。

另一个“徐临”戏谑一笑:“难得我心情好,让你看一件有趣的事。”

话音一落,徐临周围的景色瞬间变化。

他的视野回到了那间镜子屋。

可他动不了,只能看着,听着,就像另一个“徐临”平常住在他脑中冷眼旁观一样。

无关自己的意志,他被对方夺走了身体的控制权。

徐临看到另一个“徐临”冲着镜中的影像,耀武扬威似地笑了一下。

如今的镜像,成了他。

曹熠辉瞬即发现了异状,朝“徐临”展开了攻击。

另一个“徐临”用着和他相同的招式,实力远在他之上。

那才是被评定为S级的战斗力——但也远没有达到巅峰时期的水准。

魂魄被一分为二,力量也被一分为二。

然后,另一个“徐临”挑衅了曹熠辉。

“我也是徐临。并非幻变了模样,也非占据了身体,这具身体,是我自己的。”

“你现在,打算怎么对付我?”

徐临:“……”

不知该作何表情。

无论他二人这样的魂魄状态有着怎样的伦理和哲学问题,即便不是同一个魂魄,不是同一个人,他也完全能够理解对方的感受。

当年,许多其他家族的方士,一起联手将徐临“处死”。

八十一天,数不尽的残酷法术用在他身上,蚀骨焚心,比死亡还痛苦百倍的折磨和煎熬。

而后,那些人将徐氏一族和徐家方士带回来的高阶术法据为己有,传给自己家族的后辈。

不生不死沉眠两千多年,醒来后,世界完全变了样。

那些杀过自己的方士的后代,靠着那些高强的法术在暗中掌控了常世,活得有滋有味。

而徐氏一族,早已在灵界的历史上没了姓名。

如果这个“徐临”想要毁灭这个世界,他丝毫不会觉得意外。

那份憎恨合情合理。

好在“徐临”没有这种灭世的想法。只是那种憎恨和鄙夷,和深入骨髓的疼痛一样难以压抑。

难免想替自己出口气。

只不过,徐临虽然理解对方,并不打算共情。

在他眼中,那个“徐临”不是他,他们是不同的两个人。

对方也应该清楚,他就是如此冷漠的一个人。

丝毫不打算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别人。

另一个“徐临”攻击曹熠辉,曹熠辉对着他的身体下不了重手,他必须做点什么。

还没等到徐临做什么,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于耳边响起,就像一个看不见的人贴着耳朵说话,阴冷的感觉令人悚然心惊。

“可惜了,”他听到对方冷笑着微叹,“我只有这么一点时间。”

刹那间,一股剧烈的头痛袭上,又一次疼得徐临意识模糊,难以忍受。

***

曹熠辉听到眼前的“凶灵”说:“这具身体是我自己的。你打算怎么对付我?”

难以置信。但能用的方法已经用过,他无法将“凶灵”从小临的体内驱逐出去。

无能为力的事实,苍白摆在眼前。

他无计可施。

眼前的对手很厉害,比他的小临还要厉害。

如果是别的对手,即便更厉害,他也能对付,但这是小临的身体。

力道轻了,无法擒住对手,力道重了,又怕打伤小临。

极难掌控分寸,以至于打得束手束脚。

曹熠辉冷冷吸了一口气,拿出了灵器手铐。

他必须制住对手的行动,立刻将小临带回去,搞清楚究竟怎么一回事。

倏然间,对手动作停滞,似乎极度痛苦地按住了头,甚至因为过于痛苦站立不住,缓缓滑落地面。

“小临!”

曹熠辉一把将人抱住——完全出自身体本能的反应,根本没考虑过是不是对手的诡计,自己会不会受到攻击。

即便方才二人在战斗,他也觉得,徐临的神态很美。他的小临无论哪个角度,无论何种表情,都完美无瑕,精雕细琢的五官挑不出任何一点毛病。

但那是他从未见过的一种神态。虽然眼神带着不屑和嘲讽,也似如一种无心无意的勾引。

如果是真正的小临用那种眼神来勾他,朝他笑一笑,他立马就得跪。

此刻那种又凶又冷的神色从徐临的脸上消失,他即刻就明白,他的小临回来了。

可下一秒,他视若珍宝的爱人,失去意识,脸色苍白晕倒在了他怀里。

曹熠辉匆匆忙忙将人带离这个镜子屋,离开虚世,又紧急调用此地分局的直升机,直接飞回家中。

……

徐临在回程的途中醒来。

他其实并未昏迷多久,只有大约半个小时,远不及在那场回忆中身临其境体般验到的折磨与煎熬。

但剧烈的头痛仍旧令人脱了力,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直到泡了个热水澡,又被人捞起来,轻柔拥在怀里。淡雅的香味和温暖的体温,以及强而有力的心跳将他包裹,那股安心感才为他补充了力气。

徐临靠在温柔的怀抱里,将那件冷彻心扉的残酷往事慢慢说给曹熠辉听。

“小临,”曹熠辉从不会否定徐临的观点,“他不是你,你也不是他。你和他是全然不同的两个人。”

和是否同一灵魂,根本毫无关系。

灵魂分裂的情况,曹熠辉也是头一回亲眼见到,但以他对灵术的了解,清楚地知晓:“那处虚世的镜子屋,有一个特殊的能量磁场,才能使那个人短暂地控制你的身体。在其他地方,他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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