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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莫名变得颠傻的人像是猛地惊醒,眉眼弯弯地看着祁水穷,像是知道他心之所想,轻声说道,“我没事,乐乐别担心。”
祁水穷身子一僵,整个人坐在凳子上不知所措。绕是带着面具也能看出他慌张的神色。
陆渊北想抬手,却是动弹不得,只得轻声道:“别怕,别怕。”
陡然间脑子像是撕裂般的疼,记忆深处似乎也有这么一个声音。
他抬手覆在额头上,指甲深深嵌入额头上本就不多的肉里,渗出丝丝血迹。
祁之逸猛地抬手抓住他的那只手,压低了凌厉的声音道:“别抓!”
陆渊北也看见了,抬手想要碰他,却又被一只手拍开,不是别人,正是祁水穷。
他目光早已没有方才的柔和,眼神凌厉,良久才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小师弟,自然也不是什么乐乐,别想妄图用这种方法让我对你产生同情心!”
话落的瞬间房门被人敲响,陆渊北猛地回过神,三人齐齐回头看去。
门外的人又敲了两下门,清冷的男声响起,“打扰了,在下朋友走丢了,方才似乎在这间屋内听见了他的声音,可否让在下进屋看一眼?”
这声音陆渊北听得出来,是纪云起。莫名的,他转头看向祁水穷,似乎是在等他的回答。
祁水穷只是皱了下眉,侧头看了眼祁之逸,祁之逸瞬间会意抬脚走过去开门。
祁之逸本身就很高,可站在纪云起身前却是矮了点。
他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提线木偶,“你朋友是谁?”
纪云起冷着脸看他,就是语气也莫名有些冷,“屋里那位就是我朋友。”
他说罢,抬脚就准备进去,突然耳边传来剑出鞘的声音,他急忙往右闪开,这才稍稍躲开了祁之逸的剑,老实站在原地,面上是毫不掩饰的烦躁。
见他没有别的动作,祁之逸收回了拔出的剑,冲他点了下头表示抱歉,偏头说了一句,“少爷?”
“让他进来吧。”屋内男声响起,语气冷淡疏离。
饶是如此,闻言纪云起还是微微一顿,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是那个他想了一百年的声音。
得到指令后,祁之逸将门敞开,侧过身让道,冲纪云起做了个“请”的手势。
门外的人没有丝毫犹豫抬脚走了进去。
进了房间,纪云起看到的就是一个戴着狐狸面具,一身青衣的男子坐在椅子上,一旁陆渊北被控制住坐在地上动弹不得。
纪云起视线扫过陆渊北,只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落到祁水穷身上。
他微蹙着眉,看着那人,“乐乐”二字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脑中莫名生起一个他极不愿意接受却又有迹可循的想法,眉头皱得更深。
见他进门就一直盯着自己,祁水穷觉着有些不适,开口道,“需要我帮你把眼睛挖了吗?”
闻言纪云起微微颔首,轻声道,“抱歉。”
只是下一秒,他便又严肃起来,“这位公子,我们是上界下来办差事的仙官,不知我的这位朋友是何处得罪了公子,还请公子不要介意放了他。”
听到“上界”,祁水穷立马来了精神,“你们是上界的?”
“是。”
声音淡淡响起,他微微抬眸观察对方神色。
祁水穷讪讪笑了下,抬手挥了挥放开了陆渊北,“不知两位可是来下界来捉鬼的?”
被松开的陆渊北活动了下四肢,从地上站了起来,径直坐到祁水穷旁边笑嘻嘻给自己倒了杯茶。
祁之逸见状准备动手,却见祁水穷挥了挥手,硬是将祁之逸拔出的剑按了回去。
“正是,不知阁下是如何知道的?”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祁水穷面上也不再冷着脸,挂上淡淡的笑开口道,“我们是冥界的官差,也是为了这事来的,这件事我们会解决,还望二位不要插手。”
听到他说的话,陆渊北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纪云起故作夸张道,“哦?那不知阁下在冥界是什么身份?”
“一个普通官差罢了。”祁水穷抿了口茶道。
纪云起一动不动看着他的动作,良久后才淡声道,“若是我们不呢?”
像是提前预料到,祁水穷有条不紊道:“那便随你们,我只是不想再碰见乱认人的疯子罢了。”
他话说的轻快,仿若只是普普通通的客套话,可但凡稍认真听一下,那句“乱认人的疯子”便是很容易听清的。
他说完也没搭理那两人,起身便离开了房间,似是不愿意和两人同处。
祁之逸淡淡瞥了眼屋内二人,转身快步跟上祁水穷,全程没有一句废话。
身后纪云起看着他的背影眼底意味不明,陆渊北却像是全然没听清那句“乱认人的疯子”。
出了酒楼,祁水穷立马站了起来,转身看向祁之逸,“之逸,你看我方才装得像不像?”
祁之逸满脸无奈,却还是老实应下,“像。”
得到肯定的祁水穷立马咧嘴得意地笑了起来。“我真厉害。”
酒楼内,陆渊北面上难掩兴奋,看着纪云起激动地说道,“云起,方才那人是乐乐!”
“不,他不是。”纪云起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否认了。
“不可能。”陆渊北摆摆手,仍旧以为对方是在同自己开玩笑,毕竟纪云起此时面上也挂着笑。
他接着道:“他的脸,背影,气息都和乐乐这么相似,他怎么可能不是乐乐!”
纪云起深呼吸一口气,开口道,“他不是乐乐,他是水穷。”
陆渊北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道:“水穷?”
“嗯,冥尊水穷。”
“什么?!”这下陆渊北反应过来了,眼底满是不可思议,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里嗡地一声,突然想到方才那人脸上的狐狸面具。
狐狸面具随处可见,像那种银色狐狸面具的虽然不常见,但也还是有的,常人见了定是不会想到什么,就是陆渊北方才也没想什么多。
只是现在细细想来,那人不仅戴着银色狐狸面具,而且实力远高于自己,且身侧还有一个贴身侍卫,这完全就是民间传言里说的冥尊水穷。
民间一直有传言,冥尊水穷,百年来戴着一个银色的狐狸面具,还有一个得力助手常年在侧……
想着,陆渊北突然想到什么,激动地从站起身,笑着说道:“那就对了,冥界的那些都是鬼,人死后都会成鬼去冥界,乐乐死后定是成了鬼去了冥界,说不定那冥尊就是乐乐死后成的鬼,对就是这样!”
“陆渊北!”
纪云起厉声呵斥打断陆渊北的幻想,却在下一瞬又有些后悔,声音低了几分,“你别再异想天开了行吗?乐乐的魂已经散了,不能成鬼,无法投胎转世,是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懂了吗?”
他的话在陆渊北耳边不断回荡,那么熟悉,又是那么陌生,他只觉浑身无力,强撑着笑了笑,“你别骗我了,你不就是怕我和你抢乐乐所以才这么说骗我的嘛。
“你和师尊他们都这么骗我,师尊他们也真是的,怎么和你联手编了个这么个谎话来骗我呢。你放心,我绝对不和你抢乐乐。”
他眸里的光似乎沉下去了,抬头看着纪云起,“你就,就和我说实话,乐乐还在,行吗?”
他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像是乞求,像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这番说辞不是真的。
纪云起冷眼看着陆渊北,冷声道,“陆渊北,他是我杀的,我亲手杀的他,我知道你不相信,不相信我是那种人。但事实就是如此,是我亲手杀了他,我亲眼看着他在我眼前魂飞魄散,不管你信与不信,这就是事实。”
他说完没再看陆渊北,转身离开了房间。
陆渊北愣在原地,看着纪云起离开的方向念叨着,“他怎么可能不是乐乐?他就是乐乐啊。你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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