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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爸爸……呜呜呜呜……”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爸爸并没有调职,他也没有转学。他们还在江宁市一起生活,根本就没有来到这里。
谁来,谁快来把他叫醒。
“长乐,对不起……”董覆上前,想要安慰哭得眼睛红肿的少年。但对方转过身,拳头砸到了他身上,嘶哑着嗓音,歇斯底里地质问:“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呜呜呜呜……为什么没有保护好爸爸……为什么呜呜呜呜……”
任由拳头打在身上,董覆抬手紧紧地抱住他,难过地低声道歉:“对不起。”
“哇呜呜呜……”单长乐在他怀里悲恸大哭。
半个小时后,哭得双眼红肿,声音沙哑的少年坐在病床边静静地陪伴着父亲。病房外,董覆和姚七羽交接工作事宜。交接结束,姚七羽离开,他打电话订了外卖,让人送过来。长乐这次来得匆忙,从下午到现在什么也没吃。
回到病房一起陪伴,他看着床上的心上人,心如刀刺。如果时间能倒转,他决不离开远思半步。
在外卖送进来时,让散发着悲伤气息的少年吃饭,但对方不言不语地摇摇头。
“远思需要陪床,你要是没能保存好良好的精神状态,如何能照顾好父亲?”
“可是……我吃不下。”
“医生说了,远思过两天能醒。总不能让他看到你这样吧,到时他如何能安心。”
单长乐沉默。过了一会,拿起饭菜吃了起来。
在他吃饭时,董覆说医院对面有家连锁酒店,已经给他开好房间了。直接到前台拿房卡即可。洗漱用品和换洗的衣服,也在里面。时间已经很晚,他今晚过去好好休息,明早过来陪床。
吃完饭,又陪在父亲身边好一会,在道过晚安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医院。
此时,已近晚上十一点。
在少年离开病房,董覆握住单远思的手放在唇边,轻声细语。
一夜过后醒来,看着陌生的房间,和窗外陌生的景色,单长乐一时半会没有缓过来。但昨天发生的事情很快涌入脑海,令人难受到泪水涌出。
迅速起床洗漱换衣离开酒店,往医院跑去。
当到达医院十三楼,从电梯里出来时,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到了病房里,董覆见他进来,在叫了早餐,并嘱咐有事给他电话后,离开了医院回去休息。
看着床上的父亲,内心依旧忍不住地心疼难过,他小声说:“爸爸快点醒来……”不会有事的,现在的医疗这么先进,外面还有康复中心,左腿一定能够恢复正常行走的。
在拿出手机,查阅有关腿部骨折康复治疗信息时,手机屏幕弹出WeChat班级群的全体消息。他点开看了一眼退出,手指点到贺承续的聊天框。
里面,消息停留在“我的存在,已经可有可无了,对吗?”
再往上滑,全是他发送的消息,对方没有一次回复。
手指点到发送框里打字,想要再给那个人发消息,但打了几次,都删除了没有发送出去。
切换到浏览器,他继续查看相关的康复信息,嘴巴继续和昏迷之中的父亲说悄悄说话。
下午三点多,董覆来到医院,在进入病房后,把桌上小花瓶里的那支玫瑰换入新的一枝里,人继续坐在床边,陪伴着尚未醒来的人。
单长乐看到,他的脸有些憔悴,胡渣也冒了出来。昨天把气发泄在对方身上,也知是自己的不对。只是当时很悲伤痛苦,才会怨愤对方隐瞒。
这个世界上,没有比爸爸更加重要的东西。所以,和父亲比起来,高考算不了什么。
爸爸只有一个,高考可以重来。大不了复读一年重新再考一次。
因此,他向董先生道歉。可董先生也只是微笑了摸了摸他的头。
董先生是个温柔的人,他在照顾着自己和父亲。
这一整天的时间,缓缓流逝。晚上,不得不回酒店休息,却又舍不得离去。心中不由对自己说,明天早上过来的时候,爸爸说不定已经醒来了呢。
只是,次日来到病房时,父亲还是躺在床上。从高考第一天到现在,都已经五天过去了,爸爸为什么还不醒?
内心不免担心和焦虑,手忍不住摁下呼叫器。护士很快过来,他也把所担心的事情告知,并要求主治医生过来看看。护士安抚说,病人没有其他异常情况,那就是在恢复中,到时候,自然而然醒过来。
再次坐回床边守护,手机屏幕上,班级群通知又跳出新的显示。这次没有点进去看,而是点开了贺承续的对话框。
自那天被关在贺家门外开始,不论他以什么方式追问,都得不到回应。他不明白,对方为何要将他视为毫不在意的陌生人。那些曾经说过的话,还有诺言他都忘了吗?还是,从一开始,所有的一切,都是虚伪的。
手放在心口处,里面隐隐刺痛。
他站起走到病房外,点开手机通讯录,找到贺承续的手机号码,拨打过去。
“嘟——嘟——嘟嘟嘟——”
才不过响了两声,对方直接拒接挂掉。
手臂放在墙上,额头枕在上面,想要控制眼睛里的泪水,可还是忍不住流下泪水。睁开泪水模糊的眼睛,把贺承续的电话号码删除,又进入WeChat将人删掉,之后进入班级群里“删除并退出”。最后来到手机相册,把贺承续有关的照片和他训练的视频全部删了。
手腕上的编织手绳解下,扔进了垃圾桶。
从此,在京城里的短暂的高中生涯,和那些人再无关系。
也再无贺承续此人。
抹掉泪水,深吸一口气,他回到病房,继续陪伴父亲。
第58章 清醒
“爸爸快点醒来,回家了,我们一起做好吃的饭菜吧……喵喵也一定会喜欢的。它在京城里等着咱们一起去接它呢。还有约定好要一起去旅游的事情,可不能食言啊……”
细诉着属于自己和父亲的独有记忆,床边少年,自说自话。床上之人,似受到了呼唤,缓缓地睁开了千斤重般的眼皮。
“长……”微微张口,单远思困难地发出声音。
“小时候爸爸给我买的东西,经常被我偷偷藏起来……爸爸!”感受到父亲手指动了一下,单长乐抬头,人激动站起,冲出了病房大吼:“医生,爸爸醒了,我爸爸醒了!”
不一会,主治医生带着护士赶过来,迅速给他做检查。在检查结束,便撤掉了呼吸机,拔掉引尿管和电极帖。将枕头枕在身后,让人坐起,询问其意识,最后让护士抽血去化验。
主治医生道,病人现在醒来,除了左小腿上的伤需要时间恢复,其他不会再有大问题。并嘱咐可以多喝水,吃东西的话,先吃流食。如果病人有其他异常情况,再联系他。
单长乐连连道谢。
在医生走出病房,他到床边握住父亲的手,人笑着哭出来,那张脸哭得很难看。
“呜呜呜呜,爸爸终于醒了……呜呜呜呜……”
“抱歉,让你担心了。”动了动被握住的手,单远思嗓音干哑地说。
“以后不许再让我担心了。”停止哭泣,少年总算微笑。
单远思应了一声,那张疲倦病态的脸上,嘴角浮起笑纹。接着,他问起这段时间的事情,自己又昏迷多久了,单长乐一一答之。知道自己错过了儿子的高考,人不免有些懊恼。
“那曹绮筵呢?”
沉默了一下,单长乐回答“死了”。
知道那个女人死亡的消息,单远思内心复杂。
“我的脚,医生说什么时候能恢复?”
单长乐沉默。
见儿子沉默,单远思内心涌起不安,又重复问了一次。
“医生说……医生说……”
“医生说了什么?”
“他说……爸爸的左小腿骨折受伤严重,会留下后遗症……需要,需要借助拐杖才能行走……不会的,他瞎说!我们可以回京城,找最厉害的医生看,而且现在有很多康复中心。只要坚持康复治疗,就一定能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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