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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

廖松琴眉头皱起来,“这还没有?”

“我自己可以解决,你为什么要出来添乱?”慕稚的声音里夹了点不自然的颤。

廖松琴脸色微变,伸手去托慕稚的下巴,对方死死埋着头,廖松琴触到了一手濡湿,当下顾不得其他,手下用力,强迫慕稚抬起头。

“怎么哭了?”

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不断滚落,砸进廖松琴手心。

他哭得突然,眼泪来势汹汹。旁人的视线慕稚全都感知不到了,他死死抓着廖松琴手腕,像抓住了两枚枷锁,被泪水浸透的眼睛朦胧地盯着面前的人,纵使视线模糊成这样,他依旧能感知到廖松琴的情绪。

他在担心自己。

手被廖松琴反握住,这一下好像按下了什么开关,慕稚彻底克制不住地问出口:

“你明明说自己是哥哥,为什么……”

‘我是他男朋友。’

明明方法有那么多。

“为什么……”

偏偏选择了这样的方式帮我?

廖松琴的反复无常与过度温柔,全都成了凌迟慕稚的手段,变本加厉地作用在他身上,永久有效,永远无法逃脱。

但慕稚不想再做美梦了。

【📢作者有话说】

人物不代表作者三观,误伤到双的话说一声抱歉,八只触手下跪。

下章在周一哦

第30章 情侣camera

慕稚掌心下的脉搏有力地跳动着,因他的眼泪而颤动,却迟迟给不出答复。

“算了。”

慕稚扭头,用手背胡乱抹了抹脸,下巴上还挂着泪珠,声音闷闷的,“我想自己呆着。”

身侧的人影很久才有了动作,却没有走开,而是站到了慕稚身后。

那股夹杂着雏菊香气的味道依旧萦绕在鼻尖,慕稚心烦意乱,想回头让他离远一点,刚侧过一点脸,场上的音响噗呲作响,随着舞台上一阵轻烟,山丘乐队的开场乐响了起来。

盘坐在地上的观众浪潮般往前排涌来,廖松琴一手托着慕稚手臂引他向前走,另一只手抬起来,虚虚隔开人流。

他凑近慕稚,低声说,“别生气,看完了我再跟你道歉。”

道歉有用吗?

慕稚恨恨地想,他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个。

演出很精彩,乐队第一支曲子就是《越过山丘》,钢琴伴奏厚重的旋律瞬间捕获了慕稚思绪,他吸了吸鼻子,一眨不眨地望着舞台,连廖松琴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身侧都不知道。

四十分钟过去,乐队下台,人群有序离场,又很快有新的人挤了进来。

慕稚刚感觉到肩膀有细微的碰撞感,廖松琴就已经把人拉到了怀里,十分自然地上手按了按,“还难受吗?”

说话时气流打在耳畔,细细密密的痒。

慕稚憋出一句,“……不难受。”

“嗯?”廖松琴似乎抬起了头,他的声音带上几分疑惑,“这是什么?”

慕稚跟着看向大屏幕,眼睛立时瞪大了。

他一把扯住廖松琴衣袖,“快走!”

屏幕上粉色的爱心一个接一个打在慕稚视线里,他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拉着人转身就走。

然而镜头正好扫到附近,声浪里到处是举起来摇摆的手,有人动作间不小心打到了廖松琴的背,连忙道歉。

“没事。”廖松琴转过身,正对着大屏幕,“阿稚,我们……”

情侣camera一阵迅速的摇摆,稳准狠地照在他的脸上!

廖松琴剩下的话都咽了下去,冷着一张脸,有些茫然地和大屏幕上的自己面面相觑。

现场一片吸气声。

廖松琴外形本就优越,看起来不近人情的冷脸帅哥怀里抱着捧雏菊,一手向后拉着什么人,眉眼冷肃地在屏幕上和大家对视,已经有人开始看向他们所在的区域,摄像机也催促似的停滞不动,无声地给着压力。

“阿稚。”廖松琴没有回头,动了动唇,小声问,“这是什么意思?”

说话间,身侧一对情侣反应过来,突然抱住对方,脸一侧就拥吻起来,距离太近,似乎还可以听到黏腻的水声。

廖松琴眉心一跳。

身侧响起一片善意的笑声,慕稚埋头躲在廖松琴身后,心无旁骛地装着死,祈祷镜头快点挪开,不然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泪洒当场,成为第一个在情侣camera下痛哭流涕的人。

廖松琴似乎还愣着,宽厚的背挡住了冷风,隔绝出来的区域安全感十足。

慕稚不合时宜地感到几分心安,他算着时间,镜头差不多挪开了,于是抬起手——

拽了个空。

他迷茫地抬起视线,廖松琴已经转了过来,他背着光,在将落未落的暮色中凝视着慕稚,胸膛平缓地起伏着,像一座压着慕稚前半生喜怒哀乐的山峦,沉默而有重量。

他们好像对视了很久,廖松琴微微向前靠近,那片由他投注下的阴影下压,慕稚鬼使神差地闭了闭眼,又立刻强迫自己睁开。

所幸,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廖松琴替他理好围巾,在慕稚下颌处拢了拢,“闭眼做什么?”

他们之间的距离有些越界了。

慕稚一把推开他,“我眼睛疼。”

他的眼圈还明显地泛着红,眉毛纠结地皱起来,藏了很多委屈与苦楚的样子。

廖松琴视线突然凝固在某处,他一忍再忍,还是伸出了手。

略微粗糙的指腹按上慕稚眼尾,不过咫尺,那颗嫣红小痣敏感地颤了颤,随主人受惊而大睁的眼一起镌刻在廖松琴眼底,于是他的手指就顺理成章地挪向那颗红痣,不轻不重地碾了一下。

“!”慕稚抓住他的袖口,唇半张着,声音有些抖,“你干嘛。”

廖松琴笑了笑,收回手背在身后悄悄捻了捻,评价道:

“有点湿,别再哭了。”

指腹温热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眼尾处,慕稚曲起手指,摸了摸。

很干燥,已经被廖松琴擦掉了吗?

等他回过神,情侣camera早就挪到了后排,廖松琴依旧站在他身前,慕稚从侧方探头看了眼,他正低着头在手机上见缝插针地处理工作。

屏幕上依旧有人在拥吻,爱心不断。慕稚看了会儿,盯着廖松琴的背影发起了呆。

如果廖松琴那时候真的亲了上来,他肯定会哭得很惨吧。

像个傻子一样,在众目睽睽下哭到抽晕过去,可能还会给廖松琴一拳。

慕稚想到那个画面就没忍住笑了出来,又马上警觉地捂住嘴,索性廖松琴没有转过来问他“在笑什么”,依旧集中在工作上。

那如果……

慕稚缓缓放下手,一个念头蓦地进入了他的脑中,荒诞不经:如果刚才他吻了廖松琴,像以前做过的那样……廖松琴还会推开他吗?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在廖松琴肩上触了一下。慕稚用的力道太轻了,不会比秋风拂过一片落叶更重,甚至没有在衣服上留下印痕。

但隔着冬季厚重的外套,廖松琴仿佛察觉到什么,回头看过来,“我挡住舞台了?”

没等慕稚回答,视野骤然开阔,他站到了廖松琴身前。

廖松琴松了手。

“这样就好了。”他说。

慕稚鼻尖莫名泛酸,“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两人静静站了会儿,慕稚突然问:“上次那束花,后来怎么样了?”

廖松琴垂眼看他,“带回家养了几天,枯了。”

“花就是枯得很快。”慕稚不看他。

原本他想问“那束花是怎么处理的”,但思绪一转,慕稚问不出口。

把别人的心意当作待处理的垃圾——哪怕这心意越矩且不合时宜,慕稚也从未想过要用尖利的话刺伤廖松琴,一点点都舍不得。

“是会枯,”廖松琴说,“买了鲜花保鲜剂,能活久一些,可惜还是败完了。”

慕稚没说话。

过了会儿,他的手腕隔着衣料被人勾了勾,慕稚诧异地低头,廖松琴的声音沉沉响起,“花这个东西,只要有心,总能一直开下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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