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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浅蓝色卫衣卫裤,卷起袖子露出一截细白的小臂,碎发被汗水浸湿,一缕缕耷拉在额前,挺翘的鼻梁上沁着汗,脖子和脸颊漫着绯红。
像只人畜无害的小动物。
符嘉只觉得自己的目光也不受控制地黏在喻斐身上,忽然就悟到了喻斐坐拥无数妈粉的原因。
“这怎么能叫捧杀呢,这是实话实说啊。我第一次现场看见你跳舞,就这么几十秒都能被你勾住,这种程度表现力绝对是经过很长时间的练习才能达到的。”
喻斐不认为这是什么值得夸赞的事情,毕竟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是每个人的义务。
“跳了这么多年,总得学到点东西。”他拎起水瓶喝了一口,偏了偏头,“你们要练舞吗?那我出去吧。”
“不用,没事儿,”符嘉拦住他,“我们就是想找找感觉,随便跳会儿,热热身,正好我前阵子把你们的主打全都扒了一遍,咱们一起练练?”
“对啊队长,”管朔马上迈着小碎步蹿进练习室,“早期的歌我都快不记得动作了,要是跳错了多丢人,你在这儿镇镇场子嘛。”
出道至今哪首主打没有练过几百上千次,这话从一个主舞嘴里说出来毫无可信度。
喻斐探究地扫视他一眼,管朔背对着符嘉,可怜兮兮地瘪着嘴,无声地说了句“求求了”。
——老天爷,第一次接到综艺外务就要和对家一起跳舞,和班主任突然宣布要随堂检测有什么区别?
他承受不来这样的压力啊!
喻斐瞬间读懂了他的意思。
他眨了眨眼,放下杯子,看起来甚至有些跃跃欲试:“好啊。”
这对他来说是送上门的切磋机会,当然要好好把握。
Skyline大部分专辑都是青春元气风,乍一看动作并不复杂,跳起来才能感受到爆发和控制力要多强。
三个人心里都攒着股不甘落后的劲,认真得像是谁跳得不好就要受罚似的,把每个动作都跳到了极致。
奋力跳了两个小时,管朔第一个败下阵来。
他趁切歌间隙往地上一瘫,说话上气不接下气:“我不行了,你们都不用喘口气的吗……”
符嘉倚着墙,边匀气边笑:“实不相瞒,你不瘫下我都打算躺了,实在太累了。”
喻斐一连跳了一下午,体力也已经耗费得差不多了。
他笑得疲惫而舒畅,弯腰俯身撑着膝盖,宽松的卫衣浸着汗,紧紧贴着清瘦的脊背。
“累是累了点,但是也很过瘾啊。”
三个人都忙着缓劲,一时没人接话,门口突然响起几声敲门声,停了几秒,门被推开,一名工作人员探头进来。
“老师们来录单采吧,再过一会儿就要错过最好的光线了。”
地上的管朔半死不活地翻了个身:“别看我,我要先躺会儿……”
喻斐恨铁不成钢地伸出鞋尖碰了碰他的小腿。
他转过头,看见符嘉也有些疲倦的模样,便强打精神站直了身子,对工作人员说:“我先去吧。”
下楼时正值黄昏,整个院子里洒满了夕阳。
摄像、收音、打光都已经各就各位,喻斐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坐在了木质秋千椅上,化妆师迅速围上来给他补妆。
单采是制造话题的一大利器,想到节目组的嘴脸,喻斐暗自定神,先做好了和他们斡旋的心理准备。
谁知工作人员开口居然问:“喻老师对于今天的录制有什么感受?”
嗯?
竟然和展述没有关联?
喻斐一愣,立刻反应过来,抛开预设重新组织语言。
“今天……节目组没有刁难我们,挺出乎意料的。”
工作人员笑着说:“这才第一天嘛,我们得给大家一个适应期。我们之前了解过,你们组合和Coastline的交集并不多,那经过这一天的相处,你觉得Coastline的性格和你想象中的差别大吗?”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喻斐顿时戒备,谨慎地斟酌措辞。
“我没太关注过网络上对他们的评价,但是经过今天的交流,我觉得他们人都很好,相处起来也很舒服、很自在。”
他以为节目组会得寸进尺继续盘问,结果工作人员竟然就此打止,反手递过来一个封面是他们组合蓝白渐变应援色的本子。
“好的,这是节目组为大家准备的日记本,每天单采的时候都要写几句。可以写感受,也可以把它当作一个交流媒介,在创作上有什么问题需要节目组帮助,或者有什么话想对搭档说都可以写在上面,麻烦喻老师写一下。”
……就这样?
喻斐拧着眉,迟疑地翻开本子,试探着在在场全体工作人员的关注下写了句“希望节目组能一直做人”。
工作人员没有任何反应,只恭恭敬敬客客气气地把他请走了。
喻斐回到屋里时还有些茫然,不敢相信节目组就这样放过了他。
客厅里很热闹,喻斐抛开杂念巡视了一圈,符嘉和管朔已经下来了,但没看见向惟的身影。
还真就只是来吃个饭啊。
沙发上三三两两地坐着人,喻斐朝那边走,瞧见贺与韬和陈子渊扎眼地站在一边,看起来气氛紧张。
“你是不是就是不敢看鬼片?怎么这么怂?”贺与韬双手抱着胸质问。
陈子渊恶狠狠地按着遥控器:“谁不敢啊,大哥你看鬼片也看点有水平的好不好?这部国产片评分才3.8,你疯了吗?”
喻斐不大认真地听着他们吵架,眼神一扫,在远离所有人的沙发角落看见了消失了一下午的展述。
他长腿微曲,一手支在扶手上撑着额角,一手拿着手机,像在打字发消息,周身散发着非常浓郁的“闲人勿扰”气息,看起来心情并不太好。
喻斐的脚步在原地停住了。
不论是同行还是粉丝,所有人都习惯用“拽”这类字眼来形容展述。
但从曾经共事的点滴开始细数,展述一直很照顾喻斐,也从未对他冷过脸。
展述在他面前总是散漫而随性,眼角眉梢经常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和他现在这个表情完全不一样。
喻斐在心里叹了口气。
尽管今天自己的心情也因为向惟而有那么一点失落,但一码归一码,于情于理,他觉得自己需要跟展述道个歉,顺便解释解释。
这么想着,喻斐迈开步子走过去,坐在了距展述两拳远的位置。
他清楚地看见展述的指尖顿了几秒,很快就继续若无其事地戳起了屏幕。
……真闷骚。
贺与韬和陈子渊还在争执,其他人也在各玩各的手机,没人注意到这一隅。
喻斐轻咳一声,明知故问:“向哥走了吗?”
展述指尖又是一顿,半晌才生硬地挤出一个字:“嗯。”
这么高冷?
喻斐深吸一口气,继续问:“你……你下午干嘛去了?”
他等了片刻,展述没有应声,看不出来是没听见还是装作没听见,连姿势都没有变一下,不知道在发什么要紧的消息。
……要再问一遍吗?
喻斐垂下眼皮,正纠结着,余光里的那双长腿便小幅度晃了晃,他听见展述淡声说:“跟陈子渊和向哥去录音室了。”
喻斐一顿,慢半拍地“噢”了声。
和陈子渊和向惟?去录音室?
去聊天?还是向向惟哥学艺?
可是为什么不叫上他呢。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像砸进湖面的水,在喻斐脑海里激起无数个念头盘旋。
他想问些什么,话刚到嘴边却又被咽了回去。
他有立场问吗?喻斐自己也不知道。
另一边,陈子渊和贺与韬半天没争出个结果,陈子渊急眼了,嚷了句“再吵就看这部爱情片”。
喻斐在凌乱中抬头看了一眼,巨大的幕布上,银亮的外框显示圈住了一张海报,是一部几年前上映的国产青春疼痛爱情片。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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