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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谷禾紧张地按了按手机,赶忙拿出充电宝,充上没两分钟,手机刚刚开机,紧接着屏幕又暗了——移动充电宝也没电了。

林谷禾心脏怦怦直跳,抬起坐垫转了个圈儿,果断返回,也不再往前了,如果域淙回到原地既没有看见他,又联系不上他,会不会以为他独自走了?

心里焦急,林谷禾加快步伐,汗水不一会儿顺着额头滑到眼角,火辣辣地疼,他来不及擦,快速眨眼睛,偏头在肩膀上胡乱擦过。

天已经彻底黑下来,车把上电筒的光速是周围唯一的光源,夜幕的降临让林谷禾在视觉上对沿途景物没有任何感知,对事物的判断变得尤为缓慢。

此时,交通工具瘫痪,手机罢工,四周荒野,林谷禾抽出心神想,自己好像原始人,还是无法自力更生的原始人。

想完心里又跟着发怵,对黑暗的未知让林谷禾不由自主感到紧张,更何况,他现在还完全不知道域淙的情况,他是否回了原地,是否在原地等他?

这段抹黑前行走的尤为艰难,等林谷禾回了与域淙分开的地方,并没有域淙的身影,四周一片漆黑,虫鸣的声音在旷野特别响亮,吵得林谷禾想将自行车砸下去,他喊:“域淙——!!”

昆虫的声音静了一秒,紧接着又高声唱起来,林谷禾不甘示弱,提高音量,“域淙——!!域淙——!!——”

林谷禾的声音不断减小,嘶哑地沙沙地不断减小,风在回应他,草在回应他,虫在回应他,永恒的田野在回应他,漆黑的黑夜也在回应他,唯有域淙,林谷禾没有听见他的声音。

林谷禾坐了下来,像域淙离开时那样坐在路边,山地车停在身后……

他不想动弹,迟来的筋疲力尽,此刻的沮丧无以复加,他不得不想,他被留下了,像奶奶留下他一样,他还在原地,而他甚至没有跟域淙说一句道别的话语。

“林——谷——禾——”突然,旷野的风、漆黑的夜、永恒的田挟着域淙粗哑的声音拂了过来。

林谷禾侧头看向黑夜,猛的站起来,心狂跳起来,原处的光在朝自己奔来,链条摩擦泊油路面,光越来越近,“我在——!!域淙——!!域——淙——”

喊完,林谷禾站在原地,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心从狂跳变成焦急等待,他迎了上去,跑向前面快速靠近的光。

第十四章 克拉科夫(2)

那天晚上两人在克拉科夫郊区搭住的帐篷,域淙回来之后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冲林谷禾发脾气,但这事儿自然是林谷禾不占理,在域淙搭帐篷的时候他非常狗腿的在旁边不停的递工具。

“我不是故意不等在原地,我想天已经暗下来了,不能让你一个人奔波,这才跟在你身后往前推了一段,我想着你原路返回肯定会遇见我。”事实的确如此,但他不占理,说出口的话透着心虚。

域淙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埋头接着钉地钉。

“谁知道我俩这么没默契”,林谷禾盯着域淙的手,嘟囔,“就这么走岔了。“

域淙没理他,站起身,拿起帐篷布开始穿杆。

林谷禾跟着他站起来,拿着杆侯在他旁边,又说,“我跟你打电话了,你没接。”

域淙低着头继续忙活,脸上依旧面无表情,睫毛却颤了颤。

林谷禾瞧见了,无师自通般开始卖惨,“我以为你走了呢,毕竟我这车现在跟废铁没区别,行李还多,去也没地方去,走也走不成,要是再有狼,只能肉搏了,跑是跑不赢的。”

林谷禾心里感概,以前没主动过没发现,怎么交朋友跟谈恋爱一样,都得哄呢,不仅哄还得博关注。

林谷禾仔细回忆了他和韩天的相处过程,设想了一下,要是韩天让他这样不停叭叭道歉,他估计一巴掌呼过去了。

林谷禾摇摇头,是因为这人太酷吗?

韩天睨了他一眼,“狼会跑不过你?我看你跑挺快。”

难得见域淙一本正经阴阳怪气,林谷禾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这人怎么还怪可爱的。

有了之前的前车之鉴,林谷禾不再明显期待域淙说点什么,域淙不想说话的时候,他也不再没话找话。

现在两人相处的自在,林谷禾蹲地上不停扒扒找找,域淙继续在旁边搭帐篷,不会笑他行为怪异,不会问他在干什么,也不会要求他去帮忙。

天还没暗下来的时候,林谷禾发现草地上有不少野生蒲公英,当时还用手机查了查确认能吃后,思考着晚上两人万一真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安营扎寨至少还有能垫肚子的东西。

现在这不就排上用场。

林谷禾手机没电,全依赖车上的车载电筒,快速找了一把双手虚虚握住的蒲公英后,便用储存的清水洗了洗,但水已经不多,林谷禾用的时候十分心疼,但又过不了心里那关——直接免洗开炒。

等域淙搭好帐篷,将车上的行李一一拿下来放进帐篷后,林谷禾已经将菜清理干净了。

林谷禾在包里翻出之前已剩不多的米,见域淙朝自己走过来,他指挥道:“你帮我从黄色的口袋里把锅和气炉拿出来一下,谢谢。”

将米淘洗后,林谷禾放进域淙拿过来的锅里,域淙顺手接过,点上火将锅架在气炉上方,移了移位置,挡住吹过来的风。

林谷禾撇了他一眼,调侃,“现在很有经验哦……”

知道域淙不会答复他,林谷禾递了一个眼神,将手伸过去,“小碗。”

域淙将身侧的小碗放林谷禾手里,见他单手打蛋,挑了挑眉。

林谷禾歪头笑,“厉害吧?”

域淙不置可否,指着另一个碗里切成小粒小粒的绿色青菜,“这是什么“

林谷禾点燃另一罐气炉,将炒锅架在上面,一边倒油,一边说,“蒲公英。”

域淙移动身体,试图找一个可以同时给两罐火挡风的位置,闻言,身体一顿,看向林谷禾,难得产生疑惑,“蒲公英不是药吗?”

林谷禾忙的不可开交,“是啊……盐!”

等蒲公英炒蛋慢慢成形,林谷禾将火调小,才继续说,“蒲公英晒干后可以入药,但生蒲公英也可以做菜,会有一点点微苦,但不影响口感,非常好吃。”

等煎好了,林谷禾盛盘里,递给域淙,“尝尝。”

“待会儿再尝”,域淙接过放在旁边,接着将切好的黄瓜片递给林谷禾。

林谷禾有时候觉得域淙非常讲究,即便他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即便他们只是随意将餐盘放草地上,域淙也不会在林谷禾动筷前往自己碗里夹菜,吃饭时坐的笔直,也不说话,细嚼慢咽,一度让林谷禾觉得自己过于狼吞虎咽。

几次过后,林谷禾为了防止域淙不够吃,会省着吃给他留一点。

林谷禾盛出炒黄瓜片,郁郁感叹,“全素宴啊。”

他们原本计划到了俄斯特拉发直接住酒店,酒店在市中心,不需要携带太多食品增加负重,因此从克拉科夫市中心的路过的时候,林谷禾还是像平常一样直奔教堂然后去邮局,眼下,鸡蛋和黄瓜是两人仅剩的最后补给。

“怎么样?”林谷禾嘴里叼着筷子,期待地望着域淙。

域淙尝了一口,挑起眉,赞赏地点点头。

林谷禾这下舒心了,继续吃饭,“夏天的时候,我奶奶会把蒲公英洗净切段晒干,然后用来泡水,可以清热解毒,还可以治疗消化不良,慢性胃炎,但是不能多吃,过犹不及,吃一点是药,吃多了就是毒。”

域淙停下筷子,嘴里的咀嚼速度突然放缓,垂眸看着碗里的蒲公英炒蛋,林谷禾看他表情就知道在想什么,觉得好笑,这人今天怎么怪可爱的,“我们吃这点不算。”

吃饱喝足,域淙心情显然不错,开始耐着性子给林谷禾解释没有接到电话的原因。

他在途中遇见了一家从捷克东部新博胡明到克拉科夫探亲的一家人,男人将车开下了马路,卡在草地和马路的斜坡上,所幸一家人没人受伤。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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