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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林谷禾心下一松,嘀咕,“那还差不多,要不然刚编的故事可真不见得奏效。”
然后又突然反应过来,“这儿不会也有不好的回忆吧?”
域淙一手抄兜,视线注视天文钟,“还行吧。”
“我说,你就不能快乐一点吗?”
域淙笑了一下,“你着什么急啊?”
“不是着急,是你这陪我逛一圈,这一圈都让你心情不好,那就没有必要。要不你回酒店得了,我自己逛?”
“没那么夸张,我心情挺好的。”
小吃摊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各种异国风味的美食在广场上飘香。
一些孩子坐在父母肩膀上,好奇地俯视静静抬头驻足的人们,周围说话的人越来越少,这些小家伙也学着父母以及周围人的样子茫然地看着不断跳动的指针。
有人手持相机准备记录下整点时刻独特的表现,还有不少人则手持地图,努力理清这座城市的古老脉络。
随着钟指逐渐接近整点,广场上的气氛逐渐变得紧张而期待,林谷禾屏息注目,域淙揉了揉他寸头,没说话,也抬头注视天文钟。
钟楼的钟面上开始显露出星座和日历盘,广场上的人群沉静下来,凝视着天文钟,整个老城广场的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终于,钟指指向整点,整个广场顿时沉寂。钟楼传来深沉而悠扬的钟声,广场上的人们屏住呼吸,林谷禾从一片仰望的脑袋中侧头看向域淙,仿佛有察觉,域淙回视过来,视线轻轻相触,又各自分离,沉静地注视天文钟。
突然间,钟面上的三个小门打开,展现出手持圣经面容庄严而慈祥的耶稣基督,以及小型而细致的十二门徒雕像,他们或跪拜,或站立,或行走,呈现不同的姿态,每一位门徒的脸部特征和服饰栩栩如生。
天文钟四个雕像也在两侧现行,整个表演如同一场梦幻的时光之舞蹈。
演出结束,小门关闭,广场上爆发出一片欢呼声和掌声,林谷禾不自觉拍着手,与人群高呼一声,整个老城广场仿佛变成一个巨大的露天剧场。
他带着笑意看着域淙,“果然跟你说的一模一样!”
他此刻的眼睛弯弯,黑亮黑亮地看着域淙,域淙见过他许多笑,但很少像现在这样,从眼里就能看见他的快乐,“这么喜欢?”
“嗯!”林谷禾注视天文钟,周围的环境变得嘈杂,他仍然很沉静,“我觉得我不是我,可能是尘埃,可能是任何可见或不可见,我不是我。”
林谷禾说完自己窒了一下,意识到说的消极了,补了句,“从时间和宇宙的角度来说。”
域淙没说什么,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有时候人越是尴尬或者越是知道自己在掩饰的时候,话越是会不由自主地多起来,林谷禾后来又徒劳的说了一些话,域淙静静地听,或者精简的回答,跟往常一样自然,但林谷禾却觉得不得劲儿,可又说不上来。
担心对方好奇,害怕对方问为什么,但对方不问,他又希望他好奇,希望他问点什么。
林谷禾茫然地想,为什么心情要这么复杂?叹了一口气,想不明白。
林谷禾的好心情萎靡下来了,但他掩饰的很好,时不时笑笑,时不时说说话。
“不去波西米亚王室的居所吗?”域淙问骑在前面的林谷禾。
波西米亚王室是现在的总统府,总统府的大门上雕刻着手拿长匕首要刺入战败者胸膛的雕塑,林谷禾经过总统府的时候看到了,他对这些不太感兴趣。
林谷禾摇摇头,“直接去圣维特大教堂吧。”
域淙带着他从一个拱门穿出去,圣维特大教堂瞬间占满了他全部视线,好恢弘的建筑!林谷禾停下来看着教堂直冲云霄的尖塔想。
“没想到纯哥特式的风格这么酷!”林谷禾回头冲域淙说,“小玉,我给你拍张照吧!”
他指了指教堂又指了指域淙,“你们好搭。”都那么酷,那么有距离,又那么让人忍不住仰望。
域淙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他走上前转过身,一只手扶着自行车,另一只手抄着口袋,看着林谷禾。
林谷禾愣了一下,哭笑不得,“哥,你说句话呀,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呢。”他调出相机,找好角度,冲域淙喊,“笑一个。”
林谷禾一连按了好几张,最后一张定格,域淙的嘴角微微上扬,幅度非常小,但整个冷冽的五官因为这点幅度柔和下来,身后深灰色的建筑将它的皮肤衬的尤为白皙。
林谷禾心想,这他妈天神下凡都不为过。
林谷禾仔细对比前面几张,对最后一张尤为满意,他走近,“小玉,你笑起来可真好看。”
域淙将视线从林谷禾的手机上抬起来,看了他一眼,将视线移开了。
林谷禾盯着手机,“你觉不觉得这种纯哥特式风格的教堂不太适合结婚?”
域淙也没想到林谷禾思维如此跳跃,想了想,“你不是说你不结婚?”
“哎,我不是说我。”林谷禾把手机递给域淙,“你看,这张照片拍的非常帅吧?但是我想象不出你站这儿结婚时候的画面感。”
域淙抱着手臂看着林谷禾。
林谷禾有点像被踩着了尾巴,声音一下子大起来,“什么表情,我想想你结婚也不行?”
域淙不打算放过他,“你为什么会想我结婚?”
“诶……不是,我又不结婚。”林谷禾把手机从域淙手里拿回来,放进兜里,“我想想你结婚怎么了?你才十九岁,就算你真结婚,会不会也太早了点?”
林谷禾在旁边悠悠地说:“你也知道我才十九岁。”
“……”上了你的套,真是!
域淙看了看教堂的大门,他问林谷禾,“又不进去参观?”不等他回答又说:“行,那就走吧。”
“你好,我可以请你喝咖啡吗?”突然有个留着长发,看起来很素净女生站在林谷禾旁边,看着域淙,用中文问道,声音透着紧张。
林谷禾推着车走远了一点,找了一处台阶坐下来,他用手臂撑着脸,漫不经心低地想,这是今天的第几个问域淙要联系方式或请他喝咖啡的女生?好家伙,现在还真是黑白黄都凑齐活了。
他的视线从女生转移到域淙脸上,域淙甚至没有露出半个笑脸,他微微倾身弯腰,留有一定的距离,很绅士地听那个女生讲话。
林谷禾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只看到女生不时用手掩着嘴害羞的笑和说话,然后仰着头专注地听域淙说话,脸一直红扑扑的。
林谷禾好像能明白域淙为什么骑行的时候总带颈巾了,现在这样桃花运都挡不住,自行车上的英姿估计姑娘们更是难以招架。
域淙走近的时候,林谷禾正望着前面的小雕像发呆,域淙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回神。”
“嗯?”林谷禾抬起头,往刚才域淙和那个女生站的方向看了看,“那女生呢?”
“走了。”域淙将公路车调了个弯儿。
“走了?”林谷禾站起来,想说,‘你把她拒绝了?’但还是决定严谨一点,“小玉,你单身吗?”
域淙往前走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回头看了林谷禾一眼,“不然?”
“你呢?”域淙走在前面,不经意地问。
这可真是自己挖的坑自己跳啊。
这事儿虽然过去一段时间了,每天累起来也没想那么多,但现在冷不丁被提起来,心里还是有点难受。
欣冉有自己的傲气,有最追求理想生活的权利,林谷禾理解她,但不代表不生气。
就连生气他都无法生欣冉的气,他还记得欣冉的母亲,那位看起来外表温柔眼神却凛冽的女性,用最温柔的语言说最尖锐的话。
她把林谷禾按进泥土里。
她说:“小林,你想过没有,你毕业后不能进政府,不能进事业单位,无法在与国家支撑的企业工作,你要给欣冉提供什么样的未来呢?你知道欣冉对未来的规划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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