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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谷禾心里不是滋味,他没有对域淙说喜欢,却把对他的喜欢告诉他哥,但林谷禾不喜欢戏剧性的绕来绕去。
他对上域劭的视线,坦言道:“但我还没告诉他。”
林谷禾的潜在意思是你别告诉他,我会自己告诉他。域劭多么聪明,林谷禾相信他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
域劭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窗外一缕淡淡的烟雾从域淙嘴唇间升腾而起,林谷禾仿佛能看到他微微皱起的眉头,他架不住心里好奇,“你们知道他……接受吗?”
域劭的手指轻轻捏住高脚杯,红酒透过玻璃映射在他薄薄的黑丝绒衬衣上,跟域淙相似的脸看起来居然有点媚,他冲林谷禾笑了一下,漫不经心,“生在我们这样的家族,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根本不重要。”他停顿了一下,看着林谷禾的眼睛,“重要的是,他必须要和女人结婚。”
林谷禾的瞳孔慢慢睁大,他微张着嘴,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与其说域劭在回答他,不如说域劭在敲打他。
“可是如果他只喜欢男生呢?”林谷禾挣扎问。
域劭喝了一口酒,看着窗外,“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跟他喜欢的男人一辈子在一起。”接着淡淡重复,“但需要和女人结婚。”
林谷禾心里突然窜出一股火,语气也没了之前的客气,但不至于下域劭面子,“可他不愿意呢?”
域劭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林谷禾拿过红酒瓶吨吨地往酒杯里倒,接着猛喝了一口,“所以他才离家出走?”
域劭比林谷禾想的还要沉稳,林谷禾这些不礼貌的举动并未让他有丝毫不悦,神情自若地看着他,沉默下来。
林谷禾猜对了,正在他沾沾自得的时候,域劭好像抓住了他的七寸,“他离家出走是因为他和男朋友私奔到了英国。”
私奔?
古往今来,只要这两个字的出现,蕴含的一切不言而喻。两个字里传达至死不渝,充满浪漫色彩。
这两个字承载着对自由、爱情、冒险的渴望。两个相爱的人因受到外界阻碍,为了爱情选择离开,远离家庭和社会的束缚,一起开始新的生活。
林谷禾怔住,茫茫然看着域劭,拿着酒杯的手在微微颤抖,域劭看过来,林谷禾回神倏地将手从酒杯上拿起来放在腿上,将颤抖的手死死攥住。
林谷禾感觉心里有块地方在撕裂的疼痛。域淙不爱他没有关系,心里没有任何人他接受,过去有一段感情他不介意;可是,他不能接受域淙曾经如此爱过别人,现在心里却没有他的位置。
果然,痛苦是对比产生的。
林谷禾一口气将剩下的红酒灌进嘴里。
域劭一眼看穿他,语气突然郑重起来,“看来,你很喜欢小淙。”
第五十章 梅茨
域淙站在街边,看着域劭的车开出他的视线才回到餐厅。
林谷禾呆呆地坐在窗边看着街道,域淙站在餐厅入口不远处看了他好一会儿,在此期间他几乎一动不动。
他喝了不少红酒,脖颈和脸颊连成一片绯红,连眼角都红成晶莹莹的,神情看起来有些严肃,眼里好像随时迎接袭击海岸线的暴风雨。
这一幕的触动比想象中大,域淙转身朝二楼走去,他点了一支烟,没有吸,只是随意拿着,让它蔓延着一点一点离开烟蒂,像正在倒计时的沙漏,精确计算时间。
不断升腾的灰蓝色烟雾仿佛是求救的信号。
域淙静静等待,等待细沙从上面缓缓滑落,整个过程如此平静有序,沙粒在颈部的缝隙中紧凑的排列,不急不缓。
域淙回来坐到林谷禾旁边,他没有打扰,静静地陪林谷禾坐了一会儿,想看看他眼里的是怎样的世界。
身体静下来,心却不能。域淙有些无奈地将林谷禾的下巴掰过来,在看清他眼里的悲伤时,域淙几乎是狼狈的放开了手。
当天下午,林谷禾坚持离开南锡,前往六十五公里外的梅茨。
途中眼光明媚,蓝天如洗,毫无瑕疵,没有一丝云彩的阻挡。树影婆娑的摇曳着,草地在阳光的照射下勃勃地透着绿,远处山峦层层叠叠,若隐若现。
如此明媚的阳光,前面的背影却好像骑行在撕裂的天空下,看起来萧瑟又孤独。
在栋别时,他是怎样的呢?
林谷禾像行走的鸟,不顾风起云涌,迎面坚定地冲进漩涡,黑云压在他的头顶,他却展开翅膀,借着自行车翱翔,他仿佛成为风暴中的一股旋风,冲破一切束缚,自由恣意地在山野呼啸。
耳边弥漫着风声的吟唱,自行车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形成一曲奔放的交响。域淙没有任何思考,控着车把,低匐身姿,冲了出去。
他听见林谷禾在身后骂了一声‘草’,他笑起来,嘲笑自己幼稚。
不过,林谷禾跟他一样的幼稚,因为他朝他骑过来了……
林谷禾的背影不时出现在他的梦里,如果心动也要精确的计算时间,那他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林谷禾一路上没有说话,域淙骑到他前面,将自行车横在马路上,等林谷禾停了下来,他踏出两步,一把将他从自行车上抱了下来。
驮包先接触地面,接着车架才彻底摔了下去,几乎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
域淙将林谷禾抱到旁边的草地,用力在他腰上捏了一下,怀里的人蠕动起来,愤愤瞪了他一眼。
域淙笑起来,捏他的脸,“喝了那么多,还能骑直线,厉害啊。”
也就是路上没什么车,放在国内都算酒驾了。
“车!车!”林谷禾冲域淙喊,域淙回头看了一眼两辆七倒八歪的自行车,又听见他说,“挡路。”
域淙没脾气了,“还知道交通规则呢?酒驾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上路不安全?”
喝了酒的林谷禾看起来格外听话,域淙让他乖乖待在路边,他真的一动不动站在路边看着他把自行车移到路边。
域淙回来见他这样乖觉,很轻的将他揽在怀里,然后在他的眼眸上吻了吻,手抚上他的面颊,问,“清醒吗?”
林谷禾点点头,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清醒。”
域淙心里叹了一口气,对他的回答不予置评,但无所谓了,“我哥跟你说什么了?”
怀里的人垂下眼眸动物似的将头抵在他的胸膛,域淙又问了一遍,林谷禾还是没有回答。
域淙将他搂的紧了点,过了许久声音出现在旷野,带着不安,又带着些无奈,“你们聊的这么深了吗?”
怀里的人好像僵了一瞬,感受到的一瞬间,域淙好像不小心咬了一口新鲜的山楂。酸涩先经过眼周,再途经鼻腔,最后在口腔肆无忌惮的乱窜,直至咽下去,口腔开始分泌津液。
直到域淙感觉胸膛温热的润湿,他发现他已经吞了一整颗山楂。
域淙摸了摸林谷禾的头,语气宠溺,“你的头发长长了好多,我刚见你时,就是这么长。”
他将林谷禾的头抬起来,林谷禾脸上没有接触到他T恤的位置挂满湿润,染上一层薄雾,红肿的眼眸在他目光里一滴一滴滑过柔软的眼帘。
林谷禾好像一只淋雨的小鸟啊,翅膀湿透了飞不起来,也没有了接收此刻的阳光,迅速抖落沾染在羽毛上的水珠。
域淙在他的眼泪上亲了一下,然后舌尖很柔软的舔过,湿湿咸咸的。
域淙感觉心里也湿湿咸咸的。
“你在达米安家喝啤酒那晚还记得吗?你喝多了。”
域淙洗漱完回房间,林谷禾四仰八叉将不大的床占据得没有丁点位置。
域淙看着床上的人,犹豫着要不找达米安拿块毛毯去睡沙发好了。
他喜欢男生,而林谷禾是一个身材和脸蛋都不错的男生,还是一个完全长在他审美点上的男生。
域淙下了楼,沙发上没有任何遮盖,欧洲才进入初春,早晚温差大,晚上躺沙发,风险太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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