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页(1 / 1)
('
邹宁期期艾艾地道:“我家住在老弄堂里,有点挤……”
哦,懂了懂了。
随手一指范冰冰,“公司有宿舍,你直接找她就行。”
这就妥了。
对于邹宁来说,只要公司有宿舍,能让她从四世同堂的老弄堂里搬出来。哪怕公司再小一点,待遇再差一点,她都能接受。
更何况,这家开出200块月薪,其实并不算差。
转天就是7月15日,暑气蒸腾。
一大早,邹宁便带着简单的行李,过来正式上班了。
范冰冰带她简单地参观了一下,就见着一辆刷着绿漆的车停在门口。
邮电局的。
范冰冰连忙抛下她,迎上去。
原来是来装电话的。
电话刚调试通畅,装空调的工人又来了。
邹宁觉着新鲜之余,又觉着奇怪。
咱就一路边的小门面,有必要花那么多钱装空调么?
不过等见到登门洽谈的客户,邹宁恍然大悟。
原来公司的客户大都非富即贵,最起码也是在上海买得起新房的。
面对这样的客户,满头大汗地谈业务,还谈什么客户体验?
一想到这里,邹宁忽然发现,这个年轻老板不一样啊。
起码绝对不是外地来的那种土老帽。
他甚至能精准地拿捏住上海小市民的那点私心和偏爱。
这不,空调一装好,打开。
公司里顿时人满为患。
不管是真来谈装修的,还是假来谈装修的,起码给人营造了一个火爆的现象。
连带着就会对腾达建筑这个公司形成良性记忆。
只是,这可忙坏了她和范冰冰俩人。
忙着端茶倒水的。
忙里偷闲间,邹宁还忍不住问:“冰冰,这么多客户,有几个是真的要装修的?”
范冰冰随口道:“应该不少!你不知道,老板的招牌,在这一带可响亮了!”
邹宁半信半疑,但她没反驳。
作为新人,要多做少说。
这一点,她时刻谨记着。
直到听见吴远在办公室叫她,连忙拿着油印好的合同敲门进去。
然后就亲眼见证着,自家老板和这位浑身贵气的温女士,轻描淡写地签下了一单5万块装修合同。
什么样的装修方案居然要花5万块?
照着金碧辉煌的皇宫打造的么?
万般不解之余,邹宁开始相信‘老板的招牌,在这一带可响亮’的事实。
等到俩人签完,邹宁懵懵懂懂地拿着合同个归档。
脑海里小学数学的记忆,开始疯狂攻击。
一单5万块。
就打一天成一单来算,一个月就是150万。
一年就是1800万。
天哪。
这是一家占地四十来个平面的小公司,外加十来个外乡打工人所能支撑起来的业绩么?
但不管答案是什么,邹宁都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这家自己误打误撞进入的公司。
它绝对已经超过了一块跳板的价值,一块从家里独立出来的跳板。
也许好好干的话,甚至有可能成为职业生涯中,浓笔重彩的一笔?
其实账不能像邹宁这么算。
温女士这种大客户单子,是公司开业以来唯一的一笔。
包括黄琦雅的装修案例在内。
而且每天一笔,也超过了公司的承接能力。
不过邹宁对于公司前景的估计,却没有错。
是以,她的改变和决定,依旧是正确的。
7月16日,正赶上星期日,三伏天。
路上多走一分钟,都是受罪。
开着空调的腾达公司,立刻成了避暑胜地。
加上周日回黄家巷小区的房主本来就多,躲进来避避暑,顺便就把装修合同给签了。
吴远也是万万没想到。
装修合同从最初零星的十来单,转眼增至二十来单。
已经超过公司目前装修队能承接的上限了。
让他们排队等着装修?
那不可能!
谁家好不容易斥巨资买的房子,不是为了尽快从三世乃至四世同堂的老房子里搬出来?
等?等不了!
第125章 端着人家的碗,就要服人的管
吴远简单评估了一下工程量。
二十来个单子,除了温女士那单5万块,大都是5000块到30000块区间的装修方案。
各家各户追求的特殊设计,往往集中在电视背景墙,客厅吊顶,入户玄关,以及偶尔的主卧吊顶和儿童房设计。
各家都不多。
但凑在一起,反而很齐全。
好在卫生间吊顶和厨房吊顶没有特殊的要求,省了好大一部分工程量。
加上这年头厨房还没有成套的橱柜,装修也都简单,于是又省了一部分工程量。
即便如此,吴远也至少需要组织起5个工程队。
并且需要排好计划,按照工序进行统筹管理,同步开工,交替进行。
好在,这些单子全都集中在黄家巷小区。
师傅们转移项目工地,也就是上下楼的功夫。
评估完毕,吴远拿着结果去黄琦雅家找乔五爷商量。
乔五爷一看,也没更好的办法:“只能摇人了。”
吴远紧接着就抛出道:“问题是去哪儿摇人?究竟是从老家调人,还是去闸北劳务市场招?”
乔五爷也明白了,“所以你也不确定,过了这波的订单高峰期,下面的单量能不能持续保持?”
吴远点头道:“不瞒你说,五爷,我琢磨着,这个小区冲动消费的人群已经差不多了。剩下的,多数要等到咱们做出几个案例,产生正向口碑之后,单量才会再次爆发。”
有点道理。
乔五爷干脆道:“那咱们就先去劳务市场招五六个人应付应付。”
随即又话锋一转:“不过要是真遇到好手,咱也不能寒了人家的心。”
“五爷,说的在理,我有数。”吴远抽出华子,递过去道:“那下午,五爷跟我跑一趟劳务市场?”
“行,没问题。”
这时候,吴远才注意到五爷放在手头的只有大前门了。
于是趁机问起道:“对了,五爷,这几天黄小姐一直没来过?”
不等五爷吱声,可把马明军委屈坏了:“没来,我们都抽了好几天的大前门了,我都抽不惯了。”
吴远一个华子烟盒扔过去,冲着马明军那张大脸:“把你给惯的!”
结果被马明军就手接过,一见是华子,咧嘴一笑,然后趁手一捏,空的!
随后才发现吴远分别给五爷和翟师叔扔了一包华子,货真价实的。
于是腆着脸凑过去:“师叔,给我一根?”
翟第直接把华子拍下:“想吃就拿,你师父本来就是给咱俩的。”
下午三点。
吴远带着乔五爷,打了辆夏利,直奔闸北劳务市场。
路上没什么人,可劳务市场却依旧是黑压压的一片,只是被如此骄阳一晒,大都没什么精神。
吴远不禁有些感慨。
想不到短短半个多月,他就从蹲着等工作的,摇身一变,成了过来招工的了。
俩人一出现。
那些眼睛尖一点的,立刻从荫凉地里走出来,奔着俩人过来自推。
有乔五爷跟着,吴远一身轻松。
不是让他特别亮眼的,他基本上不说话。
不过乔五爷选人是真有一套,吴远算是学到了。
他老人家不管别人说什么,只看那人手上的老茧。
老茧过关了,直接一招手,跟着走。
老茧不过关,直接下一个。
就这样,爷俩才走了一半都不到,人就选齐全了。
四个木匠,外加俩瓦匠。
后头还有人过来恳求乔五爷,不要钱,给口饭吃就行。
乔五爷扭头就走。
吴远抬手就要招桑塔纳,却让乔五爷拦住了,改成叫了三辆乌龟车。
然后叫大家挤一挤,很快就到了。
爷俩单独上了头一辆,等到乌龟车颤颤巍巍地起步,甩开后面两辆几米。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