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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摇枝眼睫颤了颤,脸上的粉红褪去,变得有些惨白。
他下意识地摁住了胸口,和谢秋光的距离又拉开了一些。
其实心脏不疼,但是还跳动得蛮有存在感的。
谢秋光自然发现了祁摇枝的异样。
刚才祁摇枝眼眸中的情绪是如何从佯怒到心动神迷,又是如何从茫然若迷到惊讶戒备,谢秋光都看得一清二楚。
祁摇枝那一眼,面色含春,雾蒙蒙的眼睛带着些虚张声势的怒意横他一眼。
谢秋光只觉得心神震荡,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尖颤到了发丝。
让他的一呼一吸都灼热滚烫,想起来上次在幻境之中,祁摇枝窝在他怀中的时候,那般可怜巴巴任人欺负的模样。
好想欺负他,还很想亲亲他。
但是一想到祁摇枝不喜欢,谢秋光又忍耐下来。
是可以忍耐的。
祁摇枝在迎上他目光的时候,却像是愣了一下,眼睛微微睁大,有些呆怔又有些痴迷的模样。
祁摇枝的心思完全都写在脸上,写在眼睛里。
祁摇枝很喜欢他的脸。
如果祁摇枝被色相蛊惑,此时摸摸他的脸,他会贴着祁摇枝的掌心蹭一蹭的。
如果祁摇枝也想亲亲他,那就更好了。
谢秋光的心尖被像是被柔嫩的羽毛拨弄,酥麻绵软得不像样子。
所以在谢秋光问完话,看见祁摇枝神色变了的时候,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看着祁摇枝眼中温情一点点褪去,往后退了半步,以不解和戒备的眼神看着他。
祁摇枝是在看他,又不是在看他。
祁摇枝透过他在看曲雾楼。
谢秋光只觉得寒意将他的指尖都冻住。
他仍是镇定地揽住祁摇枝,问道:“哥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谢秋光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他甚至不敢问,刚才祁摇枝看着他想到了什么。
他伸手碰到祁摇枝左耳上的小铃兰,就要往里灌输灵力安抚祁摇枝。
却被祁摇枝握住了手腕。
祁摇枝头微微歪了些,呼吸有些乱,像是转瞬便恢复了正常。
但祁摇枝依旧是那副醉酒的模样,眼睫眨了眨,对谢秋光道:“背我呀。”
祁摇枝趴在谢秋光的身上,胳膊松松地环住了谢秋光的脖子。
这次回去,倒没有人在前面引路了。
长长的暗道,许多的分叉路口,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起。
模糊的影子被拉长,重叠交融在一起。
两边有明珠照路,是十分柔和的光。
直至此时此刻,祁摇枝依旧觉得自己的神智还是十分清醒的。
他甚至能感受到谢秋光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像是敲在他的胸口一般。
谢秋光也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吗?
祁摇枝抿抿唇,没有问。
他们离得这样近,谢秋光肯定是可以听见的。
确实是有些奇怪的。
他那时候忽然将谢秋光看成了曲雾楼,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么?
还是狼十五做了些什么手脚?
祁摇枝心绪微乱,却又莫名有了些困意。
祁摇枝不想怀疑谢秋光的,但是谢秋光的每一个反应,却都太可疑了些。
谢秋光心虚且害怕。
祁摇枝忽然想起昨天夜里,谢秋光莫名其妙的泪水,他心中莫名也软下一块。
方才被酒液濡湿的里衣还没干,贴在胸膛不太舒服。
祁摇枝将下颌放在谢秋光的肩上,有些懒洋洋的,微歪着头,肆无忌惮地盯着谢秋光的侧脸看。
这样直勾勾的姿态有几分随意,有几分纯稚。
这是没有喝酒,清醒着的祁摇枝,绝对干不出来的事情。
这样的姿势很亲昵,祁摇枝莫名联想到了从前看过的鬼故事。
趴在人背上的红衣女鬼,或许就是他们现在这种样子?
祁摇枝又低下头看着被拖得长长的影子。
好吧,虽然不太喜欢被人背着,但是不用自己走路好像也挺好的。
祁摇枝不想回忆从前,但最近想起来曲雾楼的次数却越来越多了。
被人一剑穿心,心脏的跳动,或许和怦然心动的感觉很像?
祁摇枝不知道,好像有些分不清楚两种感觉。
但是狼十五一直所有意挑拨的事情祁摇枝却十分清楚。
他也很清楚,谢秋光不是曲雾楼。
曲雾楼就不会这样背着他。
祁摇枝十分了解曲雾楼。
曲雾楼不喜欢他,厌恶他,甚至是恨他。那恨意有理有据,来得清晰明白。
曲雾楼曾经冷漠淡然的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震碎他魔丹。
或许那恨意之中有些许误会,但是再次见到祁摇枝的时候,曲雾楼仍是不曾犹豫,又要杀他。
曲雾楼像是生来情感淡漠,从不会为其他人有半分动容。
曲雾楼也不会因为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心意大乱,失了方寸。
谢秋光是和曲雾楼很不一样的。
谢秋光救过他,谢秋光很漂亮,谢秋光很欢喜的叫他哥哥,他也能在谢秋光的眼里看见满心欢喜的爱意。
虽然祁摇枝觉得非常羞赧,也不知道那爱意的来源。
但是谢秋光大抵确实是十分喜欢他的。
如果一直从谢秋光联想到曲雾楼,因而迁怒、疏远谢秋光,未免对谢秋光太不公平。
祁摇枝不喜欢谢秋光那患得患失的慌乱,和随时会被抛弃的无助感。
他该对谢秋光好一些。
他大抵也是很喜欢谢秋光的,祁摇枝心中想。
溶洞之中静谧无声,只有两人的心跳声清晰可闻,隔着血肉,一声一声。
祁摇枝迷迷糊糊地胡思乱想了许多,他强撑着不让自己睡去,却脑袋又有些混乱。
他看着谢秋光雪白的脖颈,终究是没忍住,凑过去嗅了嗅。
祁摇枝觉得自己十分像一个轻薄良家妇女的登徒子。
谢秋光身上的香味是柔的,是暖的,和曲雾楼冷冰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意识到这一点,也让祁摇枝非常安心。
好吧,假装喝醉还是有好处的。
祁摇枝又将有些发烫的脸贴上去,轻轻蹭了蹭谢秋光的颈子。
表达完了亲近之后,他就枕在谢秋光的肩上昏昏睡去,却全然不知谢秋光已经从脖子红到了脸。
*
祁摇枝被谢秋光放在石床上的时候意识就有些朦胧了,但是他脑袋还是有些晕晕沉沉的。
那酒的后劲还是有些大,他现在只想睡觉完全不想睁开眼。
直到他感受到脖子有些湿热的触感,祁摇枝的睡意一瞬间清醒了。
祁摇枝惊得睁开眼睛,正好看见谢秋光从他的颈窝处抬起头。
谢秋光正压在他的身上,还偷偷地……舔他。
祁摇枝的衣襟微敞,感觉被谢秋光碰过的地方还有些湿漉漉,酥麻麻的。
那种触感好像还停留在皮肤上。
谢秋光丝毫没有被抓住的慌张,反而是有些急切地用鼻尖蹭了蹭祁摇枝脖颈。
他含糊着,在祁摇枝的颈窝发出声音,喃喃道:“哥哥,我喝醉了。”
喝醉了?可谢秋光根本滴酒未沾呀?
祁摇枝想撑着坐起来,却被谢秋光摁住了肩膀。
溶洞之内昏黑一片,只有洞口处才有些微弱的光亮,就借着那么一点光,祁摇枝都看清楚了谢秋光脸上的酡红。
谢秋光确实喝了酒,而且喝得还不止一点。
他眼睛眨了眨,发现祁摇枝正在看他。
谢秋光的眼眸顷刻亮起,抓住祁摇枝的手腕,贴在自己的脸上蹭了蹭。
“哥哥喜欢吗?”谢秋光的声音清软,眼眸晶亮而专注。
祁摇枝顿了一下,轻轻推开了谢秋光的脸,问道:“你偷喝我放在储物环里的酒了?”
那酒极烈,后颈也足,是祁摇枝以前准备用来炼丹的。
谢秋光被推开了也不委屈,只道:“那酒没有哥哥身上的甜。”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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