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党(74)(1 / 2)
对此,沈娆自然没什么意见,毕竟不能骑马打猎后,盛京行宫于她跟紫禁城也没什么区别了,至于其他人,那都是听吆喝的,皇上说要走,谁敢提留下呀。
虽说阿哥的行装都有贴身太监总管着,不管是衣服配饰、笔墨纸砚,还是手使手用的小物件都由专人打理着,可沈娆还是有些不放心,她也不跟他们俩说,只点了何柱儿和苏培盛嘱咐了几句,尤其是何柱儿,四阿哥好多东西都是蹭着太子的用,他一个不小心,俩人都得受罪。
拉拉杂杂说了会子闲话,俩孩子也该走了,如今胤礽有了差事,他干什么又都喜欢拉着胤禛,哥俩都有了正事,跟她大闲人一个比不了。
等晚上康熙回来,不知是真没打听两个孩子遣了周遭宫人们的事儿还是已经知道了,但是对于胤礽的表态还算满意,总之没提起这事儿,反而跟她商量起了回程的具体安排来。
怎么走的这样急?沈娆听说他打算三日后动身吓了一跳。
康熙在她腰上揉了一把道:原是想着等你过了前头三个月再走,但那样又怕路上太赶,后面月份大还成日坐在车里更难受,这是朕之前没想到这一块,左右避还是得叫你怀着身子赶路。他心里其实也纠结的很,前三个月怀相不稳,容易出事,后面肚子大了,孕妇自然更辛苦,不管是怀孕还是赶路都是苦差,如今都是叫他的小姑娘,把这两茬儿罪一并受了。
沈娆倒是没那么在意,只点头道:那便走吧,再不走年都要在外边过了。
康熙低声笑了笑:多大了,还盼着过年呢?
沈娆也跟着笑:我是替您盼着呢,这一天天早出晚归的没个清闲,也就过年那几日能歇两天。皇上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平时连个假节日都没有,也就腊月二十六封玺能消停两天,然而正月初一又要开玺,年还没过完,就又要开始上朝了。
康熙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哄小孩似的颠了颠问道:心疼朕了?
沈娆白了他一眼:没有,反正看您自己也不觉着累。这是记着自己昨日折腾她的事呢。
康熙笑笑也不辩解,只把头靠在沈娆怀里享受着难得的放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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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三日后,盛京的大小官员纷纷跪在大清门外,等着恭送皇上回銮,他们打昨夜就跪在这里等了,关外的风刮得人脸生疼,青石砖地上的寒气如有实质一丝一丝顺着膝盖钻进身体里,有年老体弱的经过这么一场,没个一年半载是养不回来的,运气不好的,落下病根,自此腿脚残疾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这不是上头的规矩,但放眼整个盛京官场却鲜有不来的,为的只是个虚无缥缈的面圣机会。
然而说是面圣,几千人跪在那儿,从上头看下去跟一个个小方块似的,饶是亲近之人都不一定能分清,更别提素未谋面之人了。
况且他们跪得还远,前头还有京里跟来的宗亲和朝中重臣,他们也是要上马车回京的,但这可不是后世做高铁,一人一座各找各的,他们同样要跪在大清门前辽阔的青砖地上,待皇上上了銮驾后,才能按品级依次起身蹬车。
沈娆本该跪在惠妃、宜妃前面的,可如今却被康熙紧紧握住手腕,按在了自己身边,她从没觉得崇政殿的台阶这样高过,站在上面,不管是昨日还靠着自己撒娇的儿子还是疼爱过自己的威严叔父,都变成了只有尊卑有别的臣子,此时留给她的只有一个遥遥的、看不见面容的跪俯身影。
那一刻,她突然有些明白康熙为什么那样坚持的把她留在身边了,不仅是因为心疼自己,更不想独自一人站在这儿,看见自己远远跪在底下的身影吧。
沈娆倏地放松了力气,康熙感觉到身边人不再僵硬的较劲了,也试探性的松了松手,沈娆顺着他松手的劲儿轻轻挣脱,引得他不悦皱眉,沈娆也不解释只娇气地哼了声:疼,康熙立时松了手,但脸上的神色却随之阴沉下来。
沈娆笑了笑,轻轻牵起了他的手,两人又最初的,他牢牢钳着她的手腕,变成了相互交握、十指紧扣,好在朝服袖摆宽大,挡住了这对帝妃不规矩的小动作。
两人相携走过跪拜的人群,其实沈娆还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场面,山呼万岁的余音回响在耳边,也不知道是在怕什么,可腿就是软的厉害,她生怕脚下的花盆底一个不稳摔了下去,那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好在有康熙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为难,一直很有耐心地放缓了步子陪在她的身旁牵着她,像是在陪伴摇摇学步的稚儿一样,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得越发平稳,脸上的表情越发柔和,他在这世间至高之位,独自站了许多年,终于有了可以并肩而行的人。
直至御辇前,康熙才松开了自己的手,继而深深看了沈娆一眼,沈娆知意轻声说了句:您先上去吧,我不走,我和您一起。就算要共乘,也没有自己先上去的道理。
康熙闻言笑了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突然弯了腰,一把将沈娆横抱起来,沈娆吓了一跳习惯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他抱得很稳,即使是蹬车都没有丝毫摇晃,可沈娆揽着他的手臂还是用力得快要颤抖起来了。
直到在宽大的御辇中坐稳,康熙其实是有意把她放下的,只沈娆抱得太紧,他也不说什么,直接自己坐下将人依旧放在怀里,但还是求饶道:好孩子,你要是不想立时便守了寡,这手就先松一松好不好?
沈娆双手猛地放开:说什么呢!抱怨了一句,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做什么突然抱我,那么多人看着呢!
康熙笑了笑:叫他们看去,谁还敢说什么不成?
沈娆撇了撇嘴,心道,是没人敢说你
康熙也不解释,只拥着她闲聊:没什么不舒服的,刚觉着你手都凉了,可要再加几个碳盆。
沈娆顺着他的话摇了摇头:不用,不是冷的。是吓得,说着往他怀里缩了缩,康熙怜爱地拥着她,安慰道:有什么好不怕的,有朕在呢。说着在她额角处轻轻吻了吻。
沈娆也是后来才想明白,他为什么执意抱自己上车的,若是自己跟着他上了御辇,一个骄纵的名头是跑不了的,毕竟却辇之德的典故流传太广,而自己这个反面典型势必又要成为众矢之的了,所以他压根没想给自己选择的机会,他就是要叫所有人都知道,是他这个皇帝一意孤行,怪不到别人头上去。
想明白了的她后知后觉地笑了笑,十分狗腿地斟了盏茶给正在批折子的康熙端了过去,吧嗒一声亲在他线条硬朗的侧脸上,康熙故作严肃地清了清嗓子,脸却一点点变得通红起来。
沈娆靠在他身上,笑得停不下来,这人总是这样,床第间再狎昵的事做起来都坦然得像在朝堂对奏,却对这种简单的亲昵最受不住,每次都会偷偷脸红。
回京的路比众人预料的要好走得多,康熙虽嘴上不说,但心里是极担心沈娆的,毕竟她平日里就娇气得很,没怀孕的时候都要嫌弃马车摇晃憋闷,有了身子岂不是更加难熬。
然而连沈娆自己都觉得稀奇得很,她几乎没有半点不适的反应,在小腹隆起前,日常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每日有康熙陪着也不觉得无聊,他处理公事,她就窝在御辇后段的榻上补眠,闲了两人一起读书写字,偶尔下下棋,在接连输了围棋、象棋、五子棋之后,气得当场抹了棋盘,后来渐渐长了记性,每当他叫人把棋盘端上来时,她就命人将两位阿哥请过来,三个臭皮匠配合得越来越默契,偶尔还能胜个一子半子的。
不知不觉,回京的路走了大半,那天要不是胤禛问能不能把他的狗养在自己的车架上,沈娆都快忘了自己还有个皇贵妃的仪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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