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灯火-子夜灯火笔趣阁(4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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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之后,芸姐儿也不大来徐家附学了,卢先生还有些放心不下她,在她离开的那天,将自己私藏的书送了几本给芸姐儿。

直把芸姐儿感动的什么似得。

等到五月芸姐儿成婚的时候,蒋明菀也去参加了。

看着芸姐儿那张对未来满怀期待的脸,蒋明菀终于觉得,自己的重生是有意义的。

徐中行在延宁府三年的任期很快就到了,在这期间,再没有其他波折。

等到任期满了之后,徐中行便要去京中述职,等候考满评定。

走之前蒋明菀心里还有些操心他在路上会照顾不好自己,要他多带几个人回京。

但是徐中行却拒绝了:不必如此,你和孩子在家里,我更不放心,我身边这几个人人手就尽够了,再说了,还有知府大人与我同行,不会出什么事的。

蒋明菀听着他说这话,心却并没有放下来,反而生出些许的不舍之情。

自打龙凤胎生下来之后,她和徐中行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亲近了。

甚至她发现,徐中行也越来越少在前书房过夜。

有一次她去书房给徐中行送夜宵,偶然间发现他把墙上那幅画也收了起来。

蒋明菀想,既然他收起了那幅画,那就说明他已经将以前的事儿都放开了,那这样也好,他们日后就好好过日子,再不去想别的。

因此自打那以后,她对徐中行倒是越发亲近了。

如今他突然要离开,蒋明菀心中也舍不得他。

这一晚,徐中行是抱着蒋明菀睡下的,他仿佛知道她心中的忧虑不安,一晚上都在她的耳边安慰她,而蒋明菀也在他温厚的语调声中沉沉睡去。

等到第二天早起徐中行离开,蒋明菀依依不舍的送他出门。

等到他要走了还不忘叮嘱他:你去了京里,不要住客栈,直接去我娘家住着,我已经给父亲母亲写了信,他们定会早早给你安置妥当的。

徐中行见她这样操心,神色温柔,轻轻抚了抚她的鬓发,柔声道:别光顾着我,我走了,你在家里也要小心,两个孩子都大了自是不必操心,不过那两个小的却是要你费心劳神。

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徐中行如此亲近,蒋明菀也有些不适应,微微红了红脸,但是还是没有躲闪,只小声道:他们都很乖的,我们都等着你回来。

徐中行的心重重跳了一下,若不是此时场合不对,他都想将她拥入怀里。

徐中行喉结滚动了一下,到底压下了心中的情绪,指腹触了触她温热的耳垂,语调沙哑道:等着我回来。

蒋明菀轻轻嗯了一声。

蒋明菀站在二门上,看着徐中行上了马车,一路出了门,心里只觉得空落落的。

回头看两个孩子,好似也是兴致不高,尤其是扬哥儿,看着有些蔫头耷脑的。

蒋明菀问他怎么了,他才道:等父亲回来之后,我们是不是也要离开延宁府了?

蒋明菀忍不住一笑:怎么了,离开这儿不好吗?

扬哥儿有些失落的点了点头:我喜欢竹山书院,文大哥也待我很好。

蒋明菀笑了笑:等到了新地方,自然也能交到新的朋友,再说了,你文大哥都成婚了,难道还能跟着你胡闹?

扬哥儿一说这个就生气:文大哥成婚之后,的确不爱出来了,我日后才不成亲,被人管头管脚的。

蓁姐儿在一边捂着嘴笑:也不嫌害臊,这话也大喇喇的往外说。

谁知扬哥儿一点害臊的意思也没有,反而理直气壮道:人伦大事,又有什么好害臊的呢,倒是姐姐,若是父亲调了职,也该给姐姐说人家了。

蓁姐儿被反将一军,一下子脸涨得通红,忍不住跺了跺脚,嗔怒道:母亲,您看他!

蒋明菀看着姐弟俩斗嘴的样子,之前那点子离别的伤感倒是被冲淡了不少,急忙笑着安抚蓁姐儿,又斥责了扬哥儿几句。

但是心里却在琢磨,她才不愿意让她的蓁姐儿就这么早早的成婚呢。

徐中行是一出了正月就上京,因此路上还是有些冷。

也得亏了蒋明菀放不下他,给他准备了许多御寒的东西,因此他这一路上才没受什么罪。

反倒是卫知府,因为这段时间知府夫人忙着照顾孙子,对他多有疏忽,因此他倒是搞得有些狼狈,后来是借了徐中行的东西,这才不至于被冻成伤寒。

裹着厚衣裳,卫知府忍不住感叹:这一次考满,也不知我能得个什么样的评价。

徐中行语气淡淡:知府大人兢兢业业,想来定是能得个上上的。

卫知府笑着叹了口气:不求上上,只要是个上等便好,我在这知府位子上也坐了许久了,再不挪动,这辈子只怕都要出头无望。

说完他看向徐中行:且不说我,你这回定是会高升了,你心里可有什么想法?

徐中行摇了摇头:只看陛下的意思。

他心里其实还存着另外的一个念头,如今的皇帝在诸位皇子中游移不定,对待大臣的态度也喜怒不定,可以说得上是天意难测,任是他聪明绝顶,在这种事上也无法十拿九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两人就这么冒着寒意,一路从南方走到京城,等到了京城时,却已经是春暖花开的时候了。

一进京,知府大人直接去了福安省的客馆,而徐中行也和承诺蒋明菀的一样,直接去了岳父母门上拜访。

其实自打他们一下船,蒋家的下人就已经接到了徐中行,按着这仆人的话说就是:老爷太太早就估摸着姑爷应该这几日就会到,因此小的这几日一直在码头上候着呢,还请姑爷一定要先去府上一趟,老爷和太太都盼着姑爷过来呢。

徐中行当然不会拒绝,辞别了知府大人之后,就朝着蒋家的宅子去了。

蒋家的宅子在城西,周围一带都是豪门显贵,因此当徐中行一进入城西的地带,周围的环境就和之前在码头时完全不一样。

徐中行看着这陌生又熟悉的一草一木,心中也不知什么情绪,但是面上倒是依旧看着淡定自持。

等到了蒋家门上,蒋家已经早早的有人在门上候着迎他,而迎他的人,正是蒋明昭。

三年不见,蒋明昭的气度一如以往,温和而又亲切,在看到徐中行之后,便笑着迎了上来:慎之,总算是盼到你了。

徐中行面上也露出几分温和,上前与蒋明昭寒暄。

蒋明昭虽然与蒋明菀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但是兄妹俩从气质上来说却并不相似。

蒋明昭见谁都是一副如沐春风的模样,不管谁见了他都要说一句好相处。

而蒋明菀就不同了,她与人相处时,总会带着一点距离感,哪怕是笑着,那笑也极淡漠,仿佛是水中月镜中花,可望而不可及。

当年京中不知多少少年对蒋家大小姐心怀爱慕,但是能有勇气迎难而上的,却没有几个。

可是徐中行偏偏就是喜欢这可望而不可及的水中月,还亲手将这弯月亮捞入了自己怀中。

蒋明昭笑着招呼徐中行进了蒋家,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先去了蒋珩的书房。

蒋珩也是早就在书房等着了,见着徐中行进来,便抬手免了他的礼数:不必多礼,坐吧。

徐中行听着岳父的语气还算平静,也没有多想,便坐下了。

蒋珩此时正在写字,等到最后一笔写完,这才放下了笔,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这才抬头看向女婿。

蒋明菀的那身气质,自然是像了蒋珩。

甚至在蒋珩身上更甚,他身为男子,气质只会更冷更锋锐,哪怕如今已年过半百,但是那眼神依旧让人招架不住。

哪怕是作为亲儿子的蒋明昭,在进了书房后,也不敢有丝毫怠慢,脸上的笑都收了起来,努力做出一副端肃的模样。

可惜徐中行却并没有被他这眼神给压制住,甚至还抬起眼与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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