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灯火-子夜灯火笔趣阁(72)(1 / 2)
母子俩说了一会儿,蓁姐儿也领着芷姐儿进来了,后头还跟着昂头挺胸的擢哥儿。
扬哥儿见到姐姐进来,急忙起身。
蓁姐儿看到弟弟也有些激动,走上前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这才道:比走之前高了。
扬哥儿笑嘻嘻的:我都回老家一年多了,若是不高才不妙。
说完又低下头捏了捏妹妹的脸蛋,笑着道:芷姐儿还记得哥哥吗?
芷姐儿懵懵懂懂的看着眼前之人,许久,才犹犹豫豫的点点头:大哥,糖葫芦!
扬哥儿听了顿时大笑。
之前他要回乡科考,家里人来送他,当时他顺口说了一句等回来了给芷姐儿带糖葫芦,没想到她竟然记住了。
扬哥儿笑着摸了摸妹妹毛茸茸的脑袋,柔声道:好,等明儿大哥就给你买个糖葫芦回来。
蒋明菀听了嗔怪道:胡闹,她才多大,哪里能吃那个。
扬哥儿还没来得及回应,走在后头的擢哥儿就先冷哼了一声,一双小胖手背在身后道:你们大人,就知道哄我们,人无信不立,既然答应了怎么能不买?
扬哥儿都愣住了,看了眼弟弟,见他一脸不屑的昂着小下巴,那神态神情,真真是像极了徐中行。
他下意识摸了摸下巴,回过头看蒋明菀:母亲,这小子什么毛病?
蒋明菀看着小儿子也是有些哭笑不得,招手将他叫到跟前,摸了摸他的脸蛋道:这孩子跟着你父亲识了几天字,如今又开了蒙,便觉得自己是个大人了,处处都学着你父亲行事。
扬哥儿恍然大悟,然后笑嘻嘻的走上前,捏了捏弟弟的脸蛋,笑着道:好小子,放心吧,大哥的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买糖葫芦,就绝不买山楂,你就等着吧。
擢哥儿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像话。
那小模样,活脱脱就是个小徐中行。
一时间,屋里的人顿时都笑了。
扬哥儿既然回来了,蓁姐儿的婚事也就到了眼前。
当天晚上一家人吃了顿团圆饭,第二天扬哥儿就被抓了壮丁,跟着福安开始准备姐姐的婚事。
忙忙碌碌好几天,终于快到正日子了。
沈家迎亲的队伍已经进了明州府,这回自然是沈嘉言亲自过来的。
蒋明菀也总算是见着了自己的这个女婿。
她对他的第一印象还是很好的,没别的,沈嘉言的长相真的是十分出众。
长身玉立,俊朗不凡,可是却半点都不轻浮,反而很是沉稳,让人一看,就觉得这人是个可以信赖之人。
等说了几句话,蒋明菀心里更满意了,不卑不亢,有礼有节,哪怕不是自家女婿,也说不出一丝错来。
蒋明菀想到这儿往侧厅的方向看了一眼。
今儿女婿上门拜会,蓁姐儿虽然不好出来,但是蒋明菀还是安排她在侧厅看一眼人,毕竟她们之前见面已经是好几年前了,现在沈嘉言长什么样,只怕蓁姐儿也没数。
刚开始蒋明菀还有些担心,生怕是蓁姐儿的记忆美化了那段经历,但是如今看着真人,蒋明菀的担忧完全消失了。
沈嘉言也很敏锐的察觉到了蒋明菀的视线,他下意识的也看向了侧厅。
然后蒋明菀就听到一声慌乱的低呼。
沈嘉言先是一愣,然后瞬间面色又柔和了下来。
蒋明菀看着这一幕,抿着唇笑了笑,却也没多说,只是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关心了一下他的饮食起居。
等说的差不多了,沈嘉言这才起身告辞,只是在他离开之前,视线若有似无的,仿佛也扫了侧厅一眼。
蒋明菀站在正厅中,看着沈嘉言出去。
许久,却还不见蓁姐儿出来,她笑着抿了抿唇,轻声道:还不出来吗?
蓁姐儿这才拖拖沓沓从侧厅走了出来。
蒋明菀有些好笑的看她,只见她面上满是尴尬,低着头不敢看蒋明菀。
蒋明菀等人走到跟前了,这才柔声道:怎么了?害臊了?
蓁姐儿不说话,许久才道:是女儿失礼了。
蒋明菀却摇了摇头,抬起女儿的脸,看着她的眼睛道:这有什么失礼的,你们眼看着就要成婚了,看他一眼又如何?当年我和你父亲成婚前,我也躲在屏风后头看过他呢。
听着母亲说起和父亲的事儿,蓁姐儿有些好奇,忍不住道:母亲也曾这样吗?
蒋明菀点了点头,忍不住回忆起了往事。
其实当时她已经见过徐中行好几回了,可是听说徐中行上门,她还是忍不住偷偷跑到前厅,躲在屏风后头看他。
那时候徐中行刚刚考上状元,在京中的名声也越发大了,可是他看着,却仿佛还是以前那个状态,平静而淡然,丝毫没有被那些吹捧蛊惑。
当时蒋明菀看着他,便觉得跳的飞快的心都安定了下来,眼神却长长久久的不愿意离开他片刻,直到他离开前,仿佛也朝着她这边看了一眼,当时她的呼吸便乱了一瞬。
一直到他出去,她这才恢复平静。
想着这些过往,蒋明菀的笑容越发柔和了,她对着女儿点了点头:是啊,我也曾这样,所以你也不必害臊,哪家人都是一样的。
蓁姐儿听着这话,这才好受了点,笑着点了点头。
沈嘉言去后宅请过安之后,便直接被人领到了前院徐中行的书房。
他进去的时候,徐中行正低头站在书桌前写字,听到动静,头也没抬,只淡淡道:来了啊,坐吧。
沈嘉言默默行了一礼,这才坐下。
徐中行很快写完了字,放下了笔,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这才抬起头看向准女婿。
他神色很平静,仿佛并不是第一次见他,眼中既没有打量也没有好奇。
京里有东西给我吗?
沈嘉言站起身,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这是殿下给你的。
徐中行接过信,并没有当即拆开,而是随手塞到了袖子里。
袁同徽没给你找麻烦吧?
沈嘉言神色冷冽了几分,扯了扯嘴角:他倒是想,只是袁成壁不是个蠢得。
徐中行摇了摇头:你也别小看他,袁同徽虽然不如袁成壁沉得住气,但是他的手段,却要比袁成壁狠辣多了。
沈嘉言皱了皱眉:你怕我护不住徐小姐?
徐中行摇了摇头:我这个倒是不担心,只是怕你吃暗亏。
沈嘉言勾了勾唇:岳父大人请放心,我自会小心行事。
徐中行淡淡看了他一眼:还未正式成婚,这句岳父大人就不必了。
沈嘉言却是对着徐中行行了一礼:迟早都是要喊的。
徐中行被这话堵了一瞬,许久才叹了口气:你如今倒是越发伶牙俐齿了。
沈嘉言抿了抿唇,没说话,心道还是见好就收,这会儿最好不要惹怒徐中行。
徐中行也没这个功夫和她纠缠这些,只道:我在明州府的任期已满,等你和蓁姐儿成婚之后,就该回京述职,到时是升是降,还是留在原职,都是说不准的事儿,殿下那边可有什么想法?
沈嘉言郑重道:殿下并没有什么想法,只道以大人能耐,右迁是必然的,大人不必忧心。
徐中行皱了皱眉,没有再多言,反倒是转了话题和沈嘉言说起了旁的。
两人聊了一会儿,眼看着时间不早了,沈嘉言这才告辞。
不过就在他出门之前,徐中行突然道:我将女儿交给了你,希望你能珍之待之。
沈嘉言脚下一顿,转过身,长长对着徐中行行了一礼:晚辈自当如此。
徐中行点了点头,再不多言,摆了摆手: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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